尼安德特人是一种大约10数万年前,生活在欧洲大陆,西亚的人种,性格温顺。现代考古学者将尼安德特人归入一个人属内,与现代人的祖先智人并列的尼安德特人种。在20万年前,尼安德特人统治着整个欧洲大陆和亚洲西部,但是在2.8万年前,尼安德特人就从整个世界上离奇消失了,再也没有考古发现在近3万年内他们存在的证据。
尼安德特人与智人具有相同的智慧,可以使用石质的工具,懂得利用火种,围猎动物,他们的离奇消失也就成为了当代古人类学科的不解之谜。英国剑桥大学地质考古学家特尹尔德-范-安德尔等出版了一本名为《欧洲末次冰川期的尼安德特人和现代人》的书,认为尼安德特人之所以走到末路,是因为不能适应在摄取食物方面的变化。大约3万年前,欧洲大陆上尼安德特人赖以生存的,温顺的野牛群和庞大的麋鹿等草食动物的锐减,导致尼安德特人不能适应新的捕食环境,终至灭绝。特尹尔德的理论,得到了古人类学科界大多数学者的认可。
但是也有的学者根据莱斯.罗伊斯发现的发现的一块尼安德特人的颚骨化石,认为尼安德特人的灭绝是由于迁移到欧洲大陆的智人与当地的尼安德特人纷争,最后导致他们的灭绝。
人类历史上最迷人的奥秘之一,莫过于在欧洲繁荣了成千上万年的尼安德特人的命运了。当年的罗伊斯仅仅发现一块尼安德特人的颚骨化石,就能闻名遐迩。如今,自己竟然从麦金利峰发现了一具没有腐化的尼安德特人遗体,如果公布于众,名利将会纷至沓来,30余年的憋屈将会一扫而空。
文森特博士虽然很想得到那唾手可得的功名利禄,可是如果自己能从这具遗体找出3万年前尼安德特人消失之谜,自己可能会名垂千古,流芳百世。
“博士,博士。”约翰看见老师文森特博士看到自己点头确认后,就呆呆的立在研究室中,心中担心的他轻轻的拍了拍文森特。
心中一片惊涛骇浪的文森特,耳中听到约翰的叫唤,清醒过来。轻轻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回过神的文森特也不再废话,三人穿好保暖服,走进了存放遗体的冰库。
研究室冰库中,文森特站在遗体旁,细心检查着,生怕出错,而约翰和吉安娜在一旁认真的做着记录。毕竟这次如果正有重大的突破,他们就会登上古人类学科的巅峰。
文森特用右手丈量了一下遗体的高度,抬起遗体的胳膊,上下活动一番,又在遗体的前额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这具遗体高度大约有1.5米左右,骨骼粗大,肌肉发达,前额低而倾斜,眉峰骨向前突出很多,眼眶上有整片的眉脊,脊柱略微弯曲,确实符合尼安德特人的所有特征。”说话之中不时的轻点脑袋,颇为专业。
“当时遗体在冰块中,看的不是很分明,判断失误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们说对不对啊?”文森特对于将遗体判断为智人的失误耿耿于怀,转头问向记录中的约翰和吉安娜。
约翰和吉安娜一阵恶寒,判断失误是正常,但你也没有必要确认一番啊,但是出于对文森特的尊重,两人还是齐齐点头无奈的说:“是的,老师。”
文森特听到两人的回答,微微的笑着,突然笑容一下子又僵住了,他快速跑到遗体的右手边,将遗体的右手抬起,细细的端详。然后,文森特死命的想要掰开遗体紧握的右手,可是用尽了力气,那刚刚消融发青的手指,一点变化也没有。
“吉安娜,取一盆福地松试剂过来。”
接到命令的吉安娜,心中虽然疑惑,还是快速的执行。片刻后,吉安娜端了一盆福地松试剂来到文森特的身旁。
一旁的约翰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发问道:“老师,取这么多的福地松试剂干什么啊?”
文森特一边将遗体的右手放进试剂中,一边反问:“福地松试剂的药效是什么?”
“这可难不倒我,福地松试剂是2011年本特明公司的最新产品,高效的松弛剂,而且对很多的质材都没有腐蚀的作用。”约翰得意的回答道。
“难道遗体的右手中有什么东西?”吉安娜马上反应过来,一语中的。
“约翰,多像吉安娜学习学习,少问多思考。”文森特借此教育约翰。约翰苦笑一声,不再言语。
说话的功夫,泡在试剂中的右手,缓缓的张开了,一张普通手帕大小的皮质卷轴慢慢沉到溶液底部。文森特激动的用镊子夹出试剂中的皮卷,由于过于激动的原因,抓镊子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福尔马林。”文森特喊了一声,应声的约翰快速的取来装满福尔马林的浅水槽,蹲在文森特身旁。文森特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将皮卷放入福尔马林之中。
透过福尔马林溶液,看着皮卷上不知名的字迹,文森特重新陷入了呆滞状态。如果得知遗体是尼安德特人之时,文森特心中是惊涛骇浪,那此时,他心中已经犹如天崩地裂。
文森特双手附在水槽两边,满心的不可置信,他不断在心中质问自己,这是真的么,上天未免对自己太好了吧,30余年的不得志,上天竟然在一天之间给自己如此之多的惊喜,这可是古人类考古史上第一次发现尼安德特人的文字。
在麦金利峰发现尼安德特人的遗体,已经可以证明数万年前,尼安德特人已经踏足北美洲,如果再可以破解皮卷上记载的内容,一定可以震惊整个世界。文森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国际科学会议中,众人一同为自己祝贺,高呼自己的名字,脸上满是成功的笑容。
研究室的冰库中,文森特三人都呆立在遗体的旁边,满脸的笑容。
离威斯康辛州立大学三十公里外,一个略显破旧但干净整洁的小区座落在这里,现在文森特正驾着他那个一开动就乌拉乌拉作响的老爷车赶往这个小区。
老爷车噪乱的声音划破了小区的宁静,吱呀一声停在一间装扮淡雅素净的房前,房前的花园里种满了盛开的花朵,有知名的玫瑰,含苞欲放的茉莉,更多的却是不知名的花。
文森特贪婪的吸着漂浮在空气中的花香,收起心中的忐忑和紧张,迈步走进花园。不经意间,文森特瞥见了种在花园角落的月季花,思绪不由的飘飞到二十年前。
月季又称中国玫瑰,五月份就开始绽放,花期一直延续到十一月,开花不断。那是二十多年前,文森特刚刚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意气奋发,来到威斯康辛州立大学执教。期间,结识了也是刚毕业的朱古丽,与朱古力谐音,本人也如巧克力一样浓郁热情。文森特是古人类学科毕业,朱古丽是古语言方面的高材生,两人相见恨晚,话题不断。
没过多久,文森特和貌美的朱古丽同居了,并且很快两人就领了结婚证书,学校就在当时刚刚新建的这个小区为新婚燕尔的两人分配了一套住房。在很多人的眼里,两人就如金童玉女一般,仿若天作之合。两人结婚后,度蜜月的地点选在神秘优美的中国,当时文森特整天脸上挂着笑容,朱古丽也仿佛一只翩翩的蝴蝶,优雅而幸福。就在中国福建的一个花市,文森特挑了一朵盛放的最灿烂的月季花送给了朱古丽,发誓一生一世钟爱她一个人,会好好的呵护她。从此,朱古丽就爱上了月季花,在房前的花园里种满了月季,痴情的说中国玫瑰是文森特对她的爱情宣言。
好景不长,文森特的课题申请不到投资,无法进行下去。事业失意,温文尔雅的文森特脾气越来越暴躁,回到家后,对朱古丽动辄打骂。刚开始,朱古丽还能忍受,不断的安抚文森特,告诉他情况会好起来的。可是文森特不仅毫无改变,更加的变本加厉起来。忍无可忍的朱古丽,提出了分居,当时文森特年轻气盛,想都没想,提起自己的行李就离开了这个家。气的朱古丽抚胸跺脚,大骂你有种离开就永远别再回来。
这一分居,想不到就是二十年,期间,文森特的事业还是毫无起色,反倒是朱古丽将对文森特的痛恨投进了工作之中,成了美国古文字学科的权威人士。
年龄一大,文森特开始懊恼后悔当时冲动的决定,不断发信件,忏悔自己的行为,恳求朱古丽原谅。尽管后来,朱古丽原谅了文森特,可是文森特也没有脸回到这个家。原来深爱的两人,就这样只能通过信件,电话联系。要不是这次为了毛皮卷上的古文字,文森特也鼓不起勇气来到这个小区。
文森特使劲的甩了甩头,想要将脑海中的回忆统统忘却,收起脸上的悔恨,叩响了房屋的门。极短的等待时间,让文森特感觉是那么的漫长,心跳越来越快。
门开着,两人静静的互相望着,当年年轻的两人,此时已经苍老,正是感叹世事弄人啊。
“进来吧。”朱古丽转身走到屋内,声音平淡,没有透出一丝的感情。
坐在屋内沙发上的文森特,看着桌子上面冒着热气的咖啡,像一个等待老师批评的小学生,那么的无所适从。
“朱古丽,我……”
“有些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没必要解释了,说正事吧。电话里我没有听清楚。”朱古丽打断了结结巴巴的文森特,转移了话题。
文森特无奈的一笑,从手中的公事包中,拿出了已经被塑胶封存的毛皮卷,递给坐在对面的朱古丽。朱古丽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一直直勾勾的望着文森特,眼中的情绪是那么的不清不楚,爱恋,憎恨交织在一起,撕扯不断。
文森特只好打了个哈哈,将毛皮卷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
“这些年,你过得……”
“还有什么事么,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朱古丽面无表情,冷冷的道。
文森特不好意思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干巴巴的提醒道:“朱古丽,这份毛皮卷……”
“放心吧,虽然你可恶,可是你别忘了我还是一个古文字学家,传说中的尼安德特人的毛皮卷,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好吧,那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啊,现在天气热,你别……”
文森特打开门,回头深情的望着朱古丽,关心的说道。
“知道了,我现在要为你这份毛皮卷工作了。”朱古丽特意在你这份毛皮卷上加重了口音。
文森特摇摇头,无奈的走出了屋子,郑而重之的关好门。看着渐渐消失的文森特,屋内的朱古丽表情略显痛苦,深深的叹了口气,眼中透出了不舍,很想将文森特叫回来,告诉他自己还是深爱着他的。可是这句话就好像鱼刺梗在嗓子眼,怎么也吐不出来。
哐当一声,屋门锁芯相撞的声音,将朱古丽警醒,朱古丽再度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毛皮卷,转身走向了工作间。
同时在屋门外的文森特也深深的叹息,心中悔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转而,文森特摇摇头,信念坚定起来,发誓一定要破了尼安德特人灭绝的秘密,扬名世界。到时候,他要当着全世界的面,忏悔恳求朱古丽回心转意,告诉所有人,文森特会永远爱着朱古丽。
老爷车的噪音再次打破了小区的宁静,不知不觉黄昏已经到了,太阳的余晖照在老爷车上,给车身戴上了一道金色,这抹金色内承载了文森特的梦想以及对朱古丽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