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天,在玛丽的帮助下伊墨办完了丧事。
看着脸色苍白的伊墨,玛丽不放心地说:“伊墨,以后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吧,阿姨会代替你爸爸好好照顾你的。”
伊墨很感动地望着玛丽,深深地拥抱她,这个像母亲一样的女人。“谢谢你,阿姨。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我想休学一段时间,把父亲送回中国,送回我母亲的身边。”
听到伊墨这样说,玛丽也不好阻止,虽然很舍不得,但又非常理解,只能紧紧地抱着这个可怜的孩子,给予她些许温暖。
远处的马洛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听到伊墨打算离开,难过得低下了头。他当然非常不愿意伊墨离开,但是像母亲一样,他也不可以挽留。任何感情在亲情面前都是稍逊一筹的。他明白在伊墨的心中,什么都没有亲情重要。
接下去的几天,伊墨一直都很平静,她忙碌着办休学手续,买机票,兑换货币,收拾行李。马洛几次想帮忙,都被她拒绝了。她就是希望自己忙碌,忙得停不下来想起悲伤的事情。
但终于在即将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孤独。
大大的房间里黑黑的,只有一盏应急灯不时地闪着光。伊墨坐在地板上,她一边整理父亲的东西,一边流泪。“原来我一点都不坚强,爸爸,我不想一个人。”她痛哭着将头埋进父亲的书里,那是父亲经常看的一本书,只有那里还残留着父亲的味道。
一夜就这样过去,她既看不到灯光,也看不到黑夜。哀痛蒙上了她的双眼,只让她看见父亲,只想着父亲。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透过纱帘射进屋里,伊墨的眼睛抖动了几下。她用手遮住眼睛,透过手指慢慢睁开眼睛,努力适应那耀眼的阳光,仿佛她已经半年没见过太阳一般。她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肚子上的书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一个信封从里面滑落到地上。
伊墨好奇地走近,将信封捡起来,好奇地寻找着收信人的名字,上面赫然写着“刘玉铨”三个字,方方正正,是打印上去的。
陌生的名字。
在名字下方,她看到了收信人的地址,立刻呆住了。
“LD市公安局。”她念出了声,但立即被自己念出的那几个字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信封已经有点毛了,可见这封信已经写了很多年了。
“父亲为什么要给LD市公安局写信,为什么又没有寄出去。难道这和父亲的死有关吗?”伊墨迫不及待地拆开了那封信。
信也是打印的。
伊墨更加奇怪。“父亲从来都不赞成用电脑来代替笔的,怎么会打印一封信呢?”
握着信的手一直在颤抖,她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眼睛迅速地浏览着信的内容。
“尊敬的刘局长:
您好。给您写这封信我下了很大的勇气,因为我要告诉您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请原谅我隐瞒自己的身份,因为这会给我现在的生活带来危险。
请不要把我的话当成玩笑,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发誓,我讲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紫晶集团网罗了一批研究员,在一个地下室里制造冰毒。我之所以非常清楚是因为我也是其中一员。如果您想调查事情的真相,请从一个叫谢震的负责人,还有研究所所长蓝宇入手。
最后,再次恳求您相信我的话。”
信非常简短,而且没有落款。
“紫晶集团,衣角上的紫色水晶。”伊墨仿佛像被撒旦掐住了脖子,难以呼吸。一阵黑暗的阴霾蒙在心上,她不由得害怕。
“原来父亲打印这封信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笔迹,害怕曝露身份,即使已经很小心地没有留下任何有关身份的痕迹,父亲还是没有寄出去,可见紫晶集团是多么令他恐惧的地方。”
伊墨握着那封发黄的信,不禁难过地流下眼泪,埋怨自己竟是这样不了解父亲。
以前,她常常看父亲捧着那本书,就以为父亲是因为喜欢那本书。没想到其实是因为那封信。虽然他没有把信寄出去,但他从来没有放下这件事。他心里一定承受了很多,一定挣扎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