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邪动,鬼门开;四方平,群魔终;灾异现,恶鬼怒;天地和,无鬼神。”我高举起双手,将最后的几张符咒零落的洒下,各自按照天地人三才之序聚集到了一起,现在我的力量还不够强大,这种阵的威力也不会太强,可是……
就在这时,一只妖魔率先冲了进来,可是当它尚未靠近之时,就已经在一道白光之后灰飞烟灭。没错,我的实力的确不够,可是要想在这种地方对付这些东西还是绰绰有余。我退后几步,心中默念三清法号,将法阵的威力强化到了最高境界。
法阵现在看上去更像是在屠杀,所有胆敢靠近的妖魔都在这里灰飞烟灭,可是不知为何,看到这一惨状的后续者竟然毫不退缩,这短短的几十秒内,已经有数百妖魔惨死于此,不留痕迹,可是这些家伙竟然还是不断地向前冲!
“后面有更可怕的东西。”我的心中猛然掠过了这样的想法,一想及此,饶是我平生兼具千般妙法也是胆战心惊。在这样的一所小房子里,不仅有如此多的妖魔,就连高级的妖魔也要好几只吗?
在一旁床上昏迷着的许文此时已经苏醒,看见这样的场景时,他的第一感觉不是逃出生天的惊喜,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恐惧。那些看似狰狞可怖的妖魔,在那小小的法阵之下,凄惨嚎叫,灰飞烟灭;似乎每一个震颤的音符都会深深震撼人类的心灵。
“是啊,这太可怕了。”我自言自语的叨咕了一声,却是在那个法阵的后面画起了另一个阵法,为了保证这些法阵都能够好用,不至于有一只落网之鱼(是所谓赶尽杀绝)。我开始了准备,但是在我身后的许文却是愈加惊恐了。
我看到他似乎有逃走的意图,却也只是在心底暗暗的冷笑。我知道,作为一个人来说,想这样的场景只要是第一次见就会恐惧。只是许文现在的举动太过愚蠢了。前面是法阵,后面又没有退路,他能往哪里走?
一想到这里,我就没有去管他。可是当我画好法阵再一次看向后面时,却已经不见了许文的影踪,而在一旁的墙壁上,原先挂在那里的一幅巨画已被撤掉,上面的是一道暗门,不知道会通向何处,也不知道会出现鬼怪。
许文从那里逃出去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刚刚那些鬼怪的惨叫声掩盖住了他的动作,他竟然没有经过思考就打算逃出去!我一时间乱了方寸,因为只要那里会有密道,就一定可以有妖怪顺着那里爬进来,假如逃走的不是许文,而是进来一只妖怪,那我又能如何阻挡?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左顾右盼,看清楚了形势后更加相信已经没有可能继续呆在这里了,就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密道,将那两个正在运作的法阵和一大群低级妖怪抛在了那里。现在,对于我来说,只有一个方向可以前进。
哪里会通向哪儿?我不知道。我心急如焚的继续前行,这时前面的密道仍然只可以容纳一个人爬行过去,而且密道之中,又是没有一丝光亮,正是妖魔袭击的好地方。甚至说不定,当我接下来前行时,将会遇到一个沾血的妖魔和许文的尸体……
我急忙拍了拍脑袋,将这些想法从脑海中赶了出去。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继续自己吓唬自己的话就更是没有活的办法了。现在的我,一方面感激许文,另一方面又想抓住他杀掉。让我陷入这个恐惧的是他,展现出这个密道的也是他。许文、许娜,一个是惹事的小子,一个是……,他们许家怎么平白的就弄出了这么多古怪!
我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匕首,在这个时候只要前面会有挡住路的东西我就绝对会劈杀死它,不论那个东西是什么,也不用说……
忽然,我的头撞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我只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一下子就近乎变成了一片空白,我这个时候只知道机械的挥刀,也看不清楚那个拦路的究竟是什么,也听不见他的声音,只是将那个东西毁灭之后继续恐惧的往前窜。
杀死的是什么?到底杀了没有?我现在到底在哪里?我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现出无数种问题和无数种答案。在这样的黑暗与紧密的环境中。不只是行动,就连我的思考也已经变得混乱了,假如在这样下去,我一定会疯掉!
在这个过程中,我又撞到了一个东西,将它毁灭,撕碎,继续前行……我这个时候脑袋里空空荡荡的,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杀了多少挡路的东西,只是在不断的挥刀,杀戮,前行,再挥刀,杀戮,再前行……
忽然,我仿佛从什么地方跌了下去,在这一刻,原本看不见一丝光的眼睛也忽然感受到了痛感,那是光的明亮,我伸出手去抓,但什么也没有。我站起后拼命地向前奔去,再一次碰到了一个东西,我机械式的挥起了手臂。
“老孟,老孟,你住手哇!这个不是魔物!现在已经没事了!”我的手不知被什么人抓住了,根本无法挥出匕首,我挣扎了几下,眼前、耳畔也渐渐恢复了知觉。正在我身边哭喊的是许文,而许文的姐姐“许娜”则正瘫倒在地上瑟瑟的发抖。
我就像是痴呆似地拍了拍许文的脸:“小子,你没死?”
在我的感觉中,许文应该是应经死了的,就算不是被魔物吃掉,也是应该倒在了我的刀锋之下,可是现在的他身上没有一点伤,反倒是我自己,身上沾满了绿色的血液而且还挂着很多恶心的肠子肚子,看上去使人作呕。
倒在地上的“许娜”战战兢兢的说:“在那座山里,在那个山洞里,据说是进去之后不会有人活着出来的。你,你到底是什么?怎么可能……”
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恐惧的泣不成声,我被这话惊的心里发慌,便不自觉的向上看去,而后,在这里,我发现了一座巍峨的山峰,在那座山的半山腰上的,是一个只可以容纳一人爬着出入的小洞。
我顿时意识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东西,不知为何,竟然浑身如同通了电一样的迅速抖动了起来,那样子正是如同中了风邪,可是却忽然冲上来一个人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的连连按了三下,这就使我静下了心。
那人是一个老道,但却拿着一把羽扇,看上去与他的身份极不相配。他微摇羽扇,看似漫不经心,但是我从他的眼中却也可以看出很多的疲倦与恐惧。
“道友今日在这山中,不知道过得自在否?”
这是一句屁话,不管是谁在这里过得都不可能自在。平日里我是一贯不拿正眼看这些混饭吃的道士的,但是这一次不同,我大致上已经知道了到底自己经历了怎样的一次旅程,对这道士的话已经是深信不疑,而且心里对其也充满了感激。
“小子愚钝,自幼学习各门各派万千奇妙法术,自以为可以通达万物,经纬天地;至少也是能够安享太平,遇祸避祸。但是却未曾料到……”
我又想起了刚刚经历过的那些场景,此时想起仍然是心有余悸:“总之在下只是想问道长,我到底遭遇到了什么灾祸?竟然要遭受今日的这一场劫难?”
我等待那道人回答,却冷不防叫这人冲上来打了一巴掌。
我这个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正在捂脸不知所措之时,就听见了那道士的一番斥骂。
“孟家的小子,你这家伙难道是不要命了吗?当年交给你父亲,叫你好好保管,一世勿离的那个锁命匣叫你给丢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