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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桥底二母子

离二狗子洗澡的地方不远,有座桥,本地人都称为七喜桥。桥高三米有余,修建的比较长久,由于过往车辆颇多,此刻桥面已经空空哇哇,随时有可能塌陷一样,由于此时天气已经黑了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经过,更加显得寂静。在桥底的一侧,站着一位老妇人,浑身衣服破烂,头发稍长,虽然看上去乱兮兮的,但是全身上下干净无比,竟然没有半分泥土。由于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容颜。仿佛一个疯子一样,只是此刻老妇人一手扶住墙壁,一人拄着一根木棍,两眼直直的看向前方,好像在等什么人。

老妇人用棍敲打了几下地面,然后慢慢悠悠的又向前走了几步,显然脸上的表情焦急万分。

“妈,我回来了,”过不多时随着一声清脆的低声交换,现在那个被打男孩出现在了七喜桥下的老妇人身边。

老妇人突然脸色显出喜色,仍旧没有说话,晃晃悠悠的上前迎接自己的儿子。

当老妇人的手碰到那个二狗子的时候,二狗子显然脸色一变很痛苦的样子,想必是刚刚被少年击打,身上有伤,偶然间被老妇人触碰到。

二狗子停滞了一下,然后扶着老妇人一边走向了桥底一边说着,妈,你怎么还没有休息,我天天不都是很晚才回来吗,我是家里唯一的一个男人,我要赚钱,赚好吃的养你。

一个7,8岁的孩子居然当着自己的母亲说出这样的话,就算是过家家,说出来的糊弄人一般但那心意已经很明显,而且这个孩子母亲可以说是都做到了。

听着儿子坚定的保证,老妇人默不作声继续在他的搀扶下向前走着,不是老妇人不为所动,只是他已经被儿子所感动。

桥上破破烂烂犹如孩子的衣服一般,然而桥底却是干净无比,除了桥面的一些石头裂开了缝,显得年久一些,不时向下散着灰尘,其他的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桥底的一侧,有个小洞,只能容得下1到两个人,两侧都用泥巴围了起来,形成了一道土墙,墙上被人用一些破旧的报纸给遮住,如果不是底角渗出的泥土,应该大家都想不到这只是一小堵土墙。小洞的礼貌有几身破旧衣服,还有一张被子,和老妇人身上穿的差不多,虽然没有经过两人的整理,倒也显得很是整齐,干净,相信看到这里有很多人就会纳闷了,这两个是什么人,真把狗窝当皇宫了,当然不是这样,这里的一切功劳可都是二狗子没事的时候精心整理的,他要让他的妈妈住的舒服,哪怕在别人眼里真是狗窝,二狗子也要让他的妈妈住处皇宫的感觉。

两个人来到小洞前面,二狗子将他妈妈扶着坐在一块小石头旁边,自己就蹲在妈妈的身子前面,这样的一幅唯美画面,相信会让很多的母子羡慕不已,虽然动作表情有些耻笑,但是母子间的亲昵那是真是的。

二狗子看着妈妈,兴奋的从口袋中将那个纸包拿了出来,放在老妇人的手中。

老妇人头依旧抬着,用手触碰那个纸包,原来是个盲人,怪不得先前的举动让人有点遐想。

待手摸到那个纸包之后,脸上也高兴了一番,不过随后又阴霾了下来。

二狗子看到以后赶紧带着哭腔对着妈妈说道,“妈,我没有偷,这些是我帮街上的二大爷他家洗碗换来的。”

二狗子显然看到了妈妈的脸上变化,如果真是不开心,那么二狗子所作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所以他好似哀求一般,其实坚强的他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不会掉下来一滴泪,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妈妈从小就告诉自己的一个简单道理。虽然二狗子也懂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但毕竟自己不是贵族家的宠儿,所以哭对于他来说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老妇人没有说话,将男孩搂在怀中,拆开纸包,将一大半的肉撕下胡乱摸索着放在男孩的嘴中。

男孩没有咬,赶紧将妈妈的手推开,做了一个在大人眼中很让人不可思议的事。

二狗子将嘴贴在妈妈的脸上,冲着妈妈哈了一口气道,“妈,你闻闻,刚刚我都偷吃过了,可香了,妈你偿偿。”

老妇人撕下一丁点放入口中嚼了半天,乐呵呵的笑着,然后将剩下的放到男孩的手中,支支吾吾的示意男孩吃。

“妈,把这个纸包给我,我来分,我们一块吃。”刚刚还装作一副吃过肉的样子,为何此刻又主动夺过妈妈手中的肉,要来分着吃,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只见男孩将先前一口馒头拿出,放在嘴中,使劲的撅着,好像故意要让老妇人听到声响一般,老妇人看着男孩吃着所谓的“肉”揉揉他的头咧开嘴笑着。

男孩将剩下的肉并没有全部给了老妇人。而是分成了两半,一般递了过去,另一半放在了自己的口袋,然后将另外2个脏兮兮的馒头拿了出来,准备给他妈妈递过去一个。

看着手中的馒头他始终没有吃一口,为何?自己的口粮已经被自己贪食吃掉了,剩下的已经不属于他了,虽然他吃了也没有人知道,或者知道了也没人会怪他,但是这是二狗子给自己定的规矩。当看到妈妈手中的那个馒头外面因为摔掉有一层灰尘的时候,二狗子轻轻将馒头皮揭了下来。然后再将里面干净的递给他妈妈,自己则慢慢嚼咽着那带有灰尘的馒头皮,轻声细语的生怕妈妈听到一样。

看着妈妈吃的很开心,二狗子也就觉得欣慰了。就算受再大的苦也是值得的。

自从母子俩4年前被一条小河顺流到这里。妈妈就因为保护自己眼睛失明,而且头脑也不太好使,像个傻子一样,其实二狗知道,妈妈并不傻,他所做的一切妈妈都知道。

随后妈妈就丧失了一切能力,生活来源只能靠二狗子了。二狗子那个时候只有4岁,因为街上的众人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偶尔几次见他和狗抢食,久而久之就称呼他为二狗子。

虽然二狗子年纪还小,而且经常和狗抢食,行为这么下贱,但是他从来就没有这样认为过,有的时候,也会遇上好人,给他一些食物,可是二狗子就是不要,他不喜欢这样的设施,骨子里有股倔劲,好像天生的一般。他宁愿苦点累点,靠自己的双手获得,当然了和狗抢食也许还不如别人的设施,但是那个时候的二狗子还小不懂。

随着年龄的长大,二狗子经常被一些镇上的小孩子欺负,时间长了,大家也就认识了,像前面那些富家少爷为了找乐子就和二狗子玩那些游戏,从而给他一些食物。

在这个期间二狗子也认识了一些人,当然达官贵人不可能了,都是一些小乞丐,其中就有个小女孩,名字叫做陈小优,和二狗子玩的特别好,前面说到,二狗子留了一半的肉和一个馒头,就是给这个小女孩留的,这也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照顾她们都是应该的。其次一个原因呢也就是她知道二狗子正在照顾一个比自己小的小女孩,自己的儿子那么善良,作为妈妈当然高兴,贵族争斗,权利金钱相争,在这个老妇人眼里,早已让他讨厌,他宁愿自己的儿子平平淡淡,开开心心的度过一生。

“妈,你在家等着我,我出去一下,给小优送个馒头去。”二狗子站起身说着。

他妈妈虽然看不见,也不会说,但二狗子的意思他每次都能明白,而且小优这个小女孩经常来他们家玩,二狗子妈妈当然知道这个小女孩,也很是喜欢。所以笑着点了点头。

二狗子见他妈妈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同意了。

拿着另外一个馒头离开了桥底。

老妇人手中攥着肉,听着儿子的声响慢慢的离开。然后冲起那个棍子站起来走向桥的另一头,在桥上用木棍敲了几下,不一会从近处走过来一个老乞丐。

老妇人感应到了有个老乞丐朝着自己走来,脸上更加笑得灿烂,满嘴白白整齐的牙齿露了出来,从这边也可以看出这个老妇人其实年龄并不大,另外一个就是自己儿子才8岁而已,老妇人年纪应该就在30以下,不过看着脸上的皱纹和那满头林乱的头发,看不清脸蛋,所以大家伙一直认为这个女人可能已经过了花甲,认识的都称她老妇人。

老乞丐看到老妇人手中肉,拿过去,大口的吃了起来,吃完以后伸入口袋掏出皱巴巴的三毛钱丢给了老妇人。

老妇人接过钱摸了摸,然后对着老乞丐笑了笑。

“都快饿死的人了,居然还想着存钱给儿子讨媳妇,真是个怪人,”老乞丐对着老妇人说了句,然后转身离开了。

老妇人攥着皱巴巴的三毛钱,回身到了桥底的住地,掀开旁边的一块砖头,将钱压在下面,除了这三毛意外,还有一些,一毛的,五毛的,加在一起大概有10来块左右。在盖上砖头以后,老妇人又伸手摸了摸,许久才盖上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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