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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最伤的疼痛

金泰民和雅子,就坐在我的对面,嬉闹着。不忍打扰他们的甜蜜,无聊的把双眼再次投向玻璃那边的道路,看着来往行人,车辆擦肩而过。陌生的面孔,不同的容颜,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遇,但在那时,我们依然还是彼此的过客。

惹眼的跑车在眼前疾速开过。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玩笑。即使速度有些快,但是我还是清楚的看到,驾驶座上的人,温柔的笑着。副驾驶座上,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同样微笑着看着他,说着什么。

“泰民···”双眼依然还是定格在那条道上,定格在车开过的痕迹上。“贤正还在学校吧?在你回来时,他还在学校吧?而且,现在依然在学校对不对?”

“姐姐?你在说什么呢?”

鸭舌帽低低的压着,长发也同样遮挡着,看不见我的表情,更看不见我已经开始有些模糊的眼睛。

“泰民···告诉我,是这样的对不对?”

“姐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那么奇怪的话?”雅子坐到我的身边,双臂环着我肩。“泰民哥,你知道姐姐在说什么吗?”

“你想要听什么答案?”泰民淡淡的开口。

“是啊···我想要什么答案呢?”用力的将热乎乎的液体逼回它原本该待的地方,转过身回抱着雅子,“我没事。”

“刚才是怎么了?姐姐看见什么了吗?为什么突然会这个样子?”轻拍着我的背,像是在安抚找不到妈妈的孩子。

抬起低垂的头,“雅子,我没事。真的,我很好。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真的没有事吗?”

“恩。没事。”强牵扯的唇角,强挤出的一抹笑。“只是,肚子饿了呢。”

“老板,拉面还没有好吗?我姐姐都饿了呢。”冲着店老板不满的嘟着嘴抱怨的雅子,这个女孩,是上帝赐给我的礼物。

“好了好了,马上就来。”

“姐姐你再忍一会儿。”

“好。”笑容大大的绽放,我不该,在阳光照耀着的地方,落泪。

“啊!不行不行!我该去他们的厨房看看了。”边说边站起来的雅子。

“哎。我还没有那么饿···雅子?雅子!”

“姐姐你就坐在那里不要动,我去给你催催,饿坏姐姐怎么行呢!姐姐都快被饿哭了!这可不行!”

“喂···我····”

我想要起身抓住她的手,却已经有人提前抓住了我的手,“不用管了,她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止的了的。就像我想要做什么,没有人能够阻拦一样。”

“你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到目前为止,你已经说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话了。”想要抽出被他紧握的手,但是我越用力的挣脱,他也越用力的握紧。“你放开我啊!等下被雅子看到就不好了!”

“你说,我会爱上你吗?”完全没有理会我的反抗,又是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在说什么啊?”

“也许会···也许不会吧?”我承认,他的笑容很迷人,但是现在,不是欣赏他的时候。

“你赶快松手啦!”

“应该不会的。怎么可以会呢。我怎么可以爱上你呢?”就那样注视着死命挣扎的我却不曾有松开的迹象。

“是。是。你不是已经有雅子这样的女朋友了吗?你怎么会喜欢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你们···在干什么?”第二次,雅子就那样用她的双眼,看着眼前紧握着的两只手,不可置信。

“雅子你不要误会啊!是有一只蟑螂爬到我的手上了,因为太害怕才会让泰民帮我把蟑螂打死。而且蟑螂也想要逃脱啊,所以泰民也在很努力的抓住它!泰民,抓到它了对吗?赶快把它拿开啊扔到垃圾桶里去啊!”焦急的看着泰民,只希望他不要在这个时候不配合我的谎言。

“嗯。好大一只蟑螂呢。那么,我就要把它给扔掉了。”呼···还好···

泰民假装的小心翼翼松开手指,然后更用力的握拳,站起身。

“等一下。”叫住了正准备离开座位向外走的泰民。“泰民哥,我想要看看那只把姐姐吓到的蟑螂。”

“什么?雅子?蟑螂那么恶心的东西扔掉就好了啊。”我的手心开始冒汗。千万···千万不可以啊···

“我想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胆大家伙,竟敢吓姐姐。”没有看着我,却一直注视着泰民。

“雅子啊···那个···把狠狠的扔掉就可以帮姐姐报仇了呀····”

“泰民哥,给我看看不行吗?”

“泰民····”

“你确定你要看吗?”泰民把握紧的拳朝上对着雅子。

“泰民!你想要让雅子受到惊吓吗?”

“我确定。”面对着泰民的手,她显得是那样坚定。

“但是如果就这样摊开看,不是太没有意思了吗?我们来一个交换好吗?雅子?”泰民习惯性的牵起嘴角,“你一定要看,可以。但是如果看过以后,蟑螂确实在里面,那么,你马上带着你的东西,回到你自己家去。”

“什么?”

“泰民?”

“我不喜欢被强迫。”

“泰民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要看看那只蟑螂到底有多可怕而已,这样都不行吗?”

“雅子,你不适合说谎。好了,你还要看吗?决定了只要说‘要’,我马上在你面前摊开手掌。”

面无表情的泰民,纠结着眉的雅子。

“既然是那么可怕的东西,那么,我也就不看了吧。泰民哥,把它丢了好吗?”紧握着的拳,显示她的不甘心。但在爱的人面前,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雅子?”泰民转身离开,去解决那只可怕的“蟑螂”。雅子只是咬着嘴唇,站在原地,目光,没有焦距。“你怎么了?那个可怕的东西泰民已经解决了,不用害怕了。你看我都已经不害怕了呢。”虽然刚才那个场景还在刺痛着心,但是我只有装作若无其事的去圆最初牵扯出的那个谎言。

“姐姐,你说泰民哥他是不是不爱我了?”看着我的双眼,委屈的噙满了泪。

“哪有这种事情呀。泰民是害怕雅子的坚持让雅子自己受到惊吓才会那样的。连姐姐都看的出泰民很爱我们雅子呢。”

“那姐姐会爱上这样的泰民哥吗?”

“什么?”

“姐姐也会爱上为了保护姐姐而撒谎的泰民哥吗?”

“雅子你在说什么呀?泰民是为了保护雅子才那样做的。”

“姐姐你回答我好吗?你会爱上那样的泰民哥吗?”她的表情变得很真挚。

“我·····”

“什么?”

“不会。”

我看到雅子笑了,笑的很开心很开心。我不明白,这个答案,给她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但是同时,我也看到了站在雅子身后,阴着脸的泰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姐姐不会那样做的。”雅子环着我的脖子,笑着。

“是的。我不会那样做。”我也笑了,对着泰民,笑了。

泰民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但是我总是读不懂他眼中的含义。惯性的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扬起了手臂,将雅子的手从我的脖子上拉开。

“泰民哥?你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在听到两个字结束的时候。突然觉得不想吃拉面了,我们走吧,去原来的那里。”

“原来的那里?是在哪里呢?”泰民用力的拉着雅子的手腕向前走,“泰民哥你等一下啦!姐姐,快点跟上来哦。”

“嗯?啊,来了。”

所谓‘原来的那里’,就是第一次去的那家豪华饭店。三个人,却要了一个大包厢。

“贤正哥,在那边呢。”

贤正?!第一反应的朝着声源望过去。美丽的女子,暧昧的环着贤正的手臂,几乎将整个身子靠在贤正的身上。然而,贤正却没有推开····像根木头一样,驻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越是想要去否定,事实却又是如此的清晰····直到,消失在走廊里。

“姐姐你在看什么呢?”雅子走过来拉起我的手,朝着走廊上望了望,“没有人啊···”

“嗯?你怎么来了?”

“什么我怎么来了?姐姐你现在站的是我们包厢的门口哎,而且你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里。对了,你刚才在看什么?服务员的盘子掉了还是哪个贵妇摔倒了?”

“我是在等着一个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是假的···假的···我必须相信他!是的,我相信他!

“现在不算晚吧?”

“我可是等到肚子都咕咕的叫了,你说晚不晚?”

“我早就猜到会这样了呢,所以我点了一大堆吃的哦。尽情享受咯~”

我的位子,还是在泰民的对面。大张的圆桌,也许只有面对面,才是最远的距离吧。

我真的饿吗?也许吧。但是现在我却一点也没有饿的痕迹。有哪个真正饿的人,看着眼前的一桌山珍海味,会觉得没有食欲。

两个身影,两个场景,不断交替着浮现。

“我去下洗手间。”我真的快要窒息,竭力隐藏的心痛却忍不住在爆发。

“我陪你去吧。”雅子起身欲离开。

“不用了。我应该能找到的。”勉强的对着她笑笑,独自走出包厢。

走在软软的地毯上,我却没有了去享受舒适的心情。沿着长长的走廊一直走,也许在尽头,就是洗手间吧。希望正如我想的那样。

“贤正啊···”

贤正?!这两个字已经让我到了敏感的地步。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秉着呼吸。

“是。叔叔。”

“我们美惠这次回国是要在国内呆上一段时间。我准备将她转到你们班上。”沉稳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但是,美惠?是谁呢?是那个美丽的女子吗?

“美惠在国外不是读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要回国了呢?”

“因为我们美惠想贤正了呀。哈哈。”

“爸爸····”娇滴滴的女声打断了男子的笑声。

“女儿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啊。”

“爸爸·····”

“反正以后都是要和贤正结婚的,害羞什么呀。”

结婚?结婚!

“叔叔···”

“贤正啊。我这次答应美惠回来呢,一来想让美惠熟悉一下这边的环境。二来想要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更能增加彼此的感情。三来是想看看我的未来女婿能不能够照顾好我的宝贝女儿,我才可以放心的把我的掌上明珠交给你啊。”

我更用力秉着呼吸,等待贤正的回答。

“叔叔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美惠的。不过···”

我还在期待着,傻傻的期待···

“要先委屈让美惠住几天酒店了,我还要帮美惠布置一下房间,这样才会更容易的习惯。”

“看来,我们美惠没有选错人啊。哈哈。”

蓝悠子,可以死心了对不对?为什么不一早就走开。为什么不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疾步走进去。为什么不能走的再快一点,不要听到那个名字。韩贤正,原来你对我的一切,只是暂时填补你身边的空缺吗?但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你不是去洗手间了吗?怎么会站在这里?”平淡的没有一点起伏的声音。

“可以先送我回家吗?”我已经没有力气在去回答他的问题,此刻我只想要一个人。

“可以。”简单的两个字,没有再纠结着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的话题。

默默的坐上他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车,连系安全带的力气都没有了。车速很快,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惧怕感。

又是默默的下车,沉默的连一声“谢谢”都还没有说就走进大门那边的屋内。

阳光很充足,整个大厅显得格外的亮堂。原本害怕黑暗,现在却更加厌恶阳光。

靠着沙发缓缓的坐到地上,像一个独自生活在雪地里的乞丐,蜷缩着全身,想要取暖。将脸埋在手臂之间,周围很静,很静。墙上的大钟滴答滴答的做着无休止的旅行。唇齿不自主的紧咬着下唇,渐渐的用力,用力,直到血腥味弥漫了空间,疼痛感唤回了我的知觉。

就保持着一个姿势,眼睛大大的睁着,却找不到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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