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危险期48小时只有短短的两三个小时了,可病床上的她依然毫无苏醒的迹象。病房外的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她的苏醒,等待奇迹的发生。
“爹地!”小家伙已经从心底接受了程言锋,扯了扯他的衣袖。
程言锋抱起小家伙,问道:“怎么了,宝宝?”
“我想进去跟妈咪说说话!”他想把妈咪叫醒,妈咪已经睡了太长时间了。
“好!”程言锋笑着答应了,或许在听到孩子的心声后,她可以看在孩子的面上清醒过来。将孩子带到了病房内,她的病床旁。她的脸色比先前更加苍白了,全身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面带氧气罩;她的双眸紧闭,没有丝毫睁开的迹象。
“妈咪!”小家伙看着妈咪身上大大小小的管子,有些害怕,可只是一会儿,他便用小手拉着妈咪的食指:“妈咪,你睡了好久了,你醒过来好不好?你答应过宝宝要再去乡下看太婆婆的,你忘了吗?”他真的好怀念在乡下的三天,那是他玩得最疯也是最开心的三天,他好想再去一次。
然而,病床上的她似乎没有为之所动,依然舍不得睁开双眼。
“彩儿,你听到了吗?”他温和地说着,不知不觉眼泪又留了下来,时间不多了,如果她再不醒,情况会越来越糟糕。“你真的忍心放下这里的一切吗?你真的舍得不管小诺了吗?没有妈咪在身边,你叫小诺怎么办?一直以来,他都过着只有妈咪没有爹地的日子,现在好不容易有爹地了,怎么可以又没有妈咪呢?彩儿,我和小诺相认了,我们都在等你醒过来,你知道吗?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只要你醒过来就好了!再难的关口,我和儿子一起陪你熬,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妈咪,你不要学哥哥好不好?”看到爹地哭了,小家伙也感觉怕怕的,握住妈咪的食指,小心用力摇晃着:“你不要学哥哥好不好?你不要丢下宝宝好不好?我保证,以后我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调皮了,妈咪你不要不理我……呜……”
程言锋安抚好小家伙,让母亲林贞贞带他离开了,唯剩下自己与她一起度过艰难的两个小时。
病房外还有一个小身影,那就是小落新,颜瑶已经悄然离去了,可他并没有选择离开,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妈妈做了很多错事,为了他,他留了下来,想等她醒过来。小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病床上的韩彩儿。
“嘟……”韩彩儿的心脏再次出现问题,医生很快赶到。她又一次心脏停止了跳动,他的心彻底凉了,痛彻心扉的感觉他终于深刻体会。这就是所谓摇摆不定的幸福吗?好不容易他们可以重新走在一起,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为何那么残忍,如今又要分开他们呢?他不需要这种阴阳分割的爱,他只要她活的好好的,哪怕到时她不再爱他。
老天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终于在最后一刻救活了她,她的心跳又恢复了正常。终于,他也露出了笑容,她又熬过了一劫。
史密斯医生也忙的满头大汗:“她还没度过危险期,如果再发生心脏停止的现象,我们也无能为力了,她现在身体各方面的机能的都有出现停止运作的迹象,她的身体别说手术,连像刚才这样的急救她都可能受不了而心脏停止跳动。”
“你的意思是……”他彻底慌了,本以为她已安全了。
“现在只有靠她自己了,只要她醒过来,我们才可以对她进行接下来的方案!”史密斯医生早就与众多名医商量研究过,专门针对她的病情制定了一系列的方案。
“谢谢你,医生!”送走了医生,他百感交集。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好不容易她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为何老天要那么残忍,一定要在这时带走她呢?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消逝,她离成功越来越近,又似乎越来越远。如今,他什么也做不了,只有期盼奇迹可以发生,希望她在最后一刻可以战胜死神,勇敢地活下来,无论要他付出什么代价,他都甘愿,只要她可以活下来。
紧握住她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他记得以前她曾对他说过很喜欢《左边》这首歌的歌词:“……你不曾发觉/你总是用右手牵着我/但是心却跳动在左边/你和我之间的遥远/永远隔着亲切爱少的可怜/伸出右手想陪着你向前走/感受你爱我的心跳在左边……我一直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用左手牵着我走向明天/未来很遥远却会实现/心在同一边就能够听见/你说的那句我爱你……”她曾经说过:“你知道吗?我一直有个心愿,就是有一天可以真正感受到你的心跳。”
“什么意思啊?”他记得当时觉得她特孩子气,他的心跳随时可以听到,不明白她的真正意图。
“因为我想离你的心更近一些!”她当时深情注视着他:“就像《左边》这首歌的歌词,‘你总是用右手牵着我/但是心却跳动在左边/你和我之间的遥远/永远隔着亲切爱少的可怜/伸出右手想陪着你向前走/感受你爱我的心跳在左边’,我总觉得我们的心贴的不够近,总希望我们可以像歌词所说的‘我一直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用左手牵着我走向明天/未来很遥远却会实现/心在同一边就能够听见/你说的那句我爱你’。我知道自己很傻,很天真,老是想那些虚幻的东西,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最后,她面带笑容,却流着泪唱完了那首歌:“总是忍不住寂寞掉下眼泪/你才会给安慰/担心短暂的晴天随时都可能/被阴霾收回……”
当时他并没有当成一回事,觉得她孩子气了,当时他们都已工作,早已过了青春恋爱型的季节。现在想来,他当时是大错特错了,其实那时的她早已意识到他们之间出现了裂痕,她毫无安全感,她在害怕自己的突然离去,才会想用歌曲唤醒自己的重视;然而,他并没有完全领会,结果,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当时她一直想他对她说那三个字,然而他却一直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他并不是不想说,而是始终觉得爱不需要一直挂在嘴边。
将她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彩儿,你感觉到了,我的心跳!你不是说过,你希望我们的心靠的更近,你可以真正感受到我的心跳吗?现在我就在这儿,你感觉到了吗?”
深情注视着病床上的她,她依然闭着双眸,全然无清醒的迹象。
“彩儿,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听到了吗?你不是说过,你一直想听我说这三个字吗?我现在说了,你听到了吗?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保证以后每一天都会对你说这三个字,你醒过来好不好?”紧握她左手的双手不知觉在不断颤抖着,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他真的好想可以用自己今生剩下的所有时间陪伴她,好好爱她。
“总是忍不住寂寞掉下眼泪/你才会给安慰/担心短暂的晴天随时都可能/被阴霾收回……”他开始轻声哼唱着,他并不擅长唱歌。
当年是她为他而唱,如今他愿意为她而唱,这是他第一次唱歌给人听,她是第一人。“……你总是用右手牵着我/但是心却跳动在左边/你和我之间的遥远/永远隔着亲切爱少的可怜……”眼泪在不知不觉中下落,落在了紧握交缠的双手上,也落在了她的左手手背上。一滴、两滴……越来越多的泪水交织着。
“……我一直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用左手牵着我走向明天/未来很遥远却会实现/心在同一边就能够听见/你说的那句我爱你……”他仍在忘情地唱着,脑中不时浮现着以往两人幸福的回忆,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刻在他的脑中。
或许真的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她的眼角再次有了泪水。一行清泪随着他的歌声悄然落下,手指关节轻动,他感觉到了,欣喜万分。她真的听到了,并且睁开了双眼,她看到了他,朝他微笑着。她在向自己微笑,她真的活过来了。
他真的兴奋至极,很快叫来了医生。
医生赶过来时,她又一次闭上了双眼,他有些担心,怕刚才是幻觉。待医生检查完:“医生,她是不是真的醒了,是不是没事了?”
“你不用担心,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只要多加休息,问题就不会很大!”
听完医生的话,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病房外的所有人听到这个好消息,好多人都高兴得哭了。
“他会好好待彩儿的吧!”骆凡把一切看在眼中,为好友感到高兴。“一个男人可以为一个女人流泪,可以为一个女人唱歌,应该……”骆凡也哭了。
“他们会好起来的!”童枫安慰妻子。
“她一定会幸福的!”江禹腾看着这一切,他是真的想通了,他真心祝福他们。
康宛灵来到江禹腾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没事!”江禹腾笑着感谢康宛灵的安慰,他真心祝福他们,只要她幸福,就足够了。
注:《左边》(杨丞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