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男人女人?
华老大也是叹了口气,道:“霹雳弹炸开的时候,李三侠胸口被波及,从他怀中跌落出一个油纸包裹着的东西。我上前打开油纸包,那是一本破旧的书,封皮上两个狂草书体,却是‘风决’两字!我们三人皆是心中狂跳不止,《风决》的大名江湖中人谁不知晓,兼职如雷贯耳。百年前,奇侠苏仁以风决纵横江湖,所向披靡。连挫当时七大门派掌门人,并灭三山五岳盗贼寇首无数。后来苏仁在太湖一役中悄然无踪,当时江湖中人都以为他退隐山林,只因武林中人都认为世上再没有一人能胜过他,风决也自此在江湖消失。不想百年后风决重现人间。我们三人想起那段江湖往事,皆是怦然心动。心中都起了将其据为己有的贪念,我二弟惊呼出口道:‘风决!大哥,这是风决啊!’我们三人彼此对视,都明白各自心中想些什么。二弟又道:‘若我们练成风决上的武功,那江湖中我们还用怕谁!’”
方涯忽然冷笑道:“真是动的好心思啊!”
华老三面带愧色的道:“我听二哥道出心中所想,心中也是激荡不已。试问谁有面对可以纵横江湖的武功秘籍时,淡然视之的风骨。正当我们要进一步商议的时候,你们夫妇却突然到来。你们眼看李三侠重伤垂危,我三人神态狼藉。遂以为是我们所为,当时,我二哥也是被迷了心窍,竟然对我们动了个眼色,我和大哥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二哥是想将你们灭口,独吞秘笈的。但当我俩心中都是犹豫不决时,二哥却已经动手。你眼看李三侠昏迷,心中已经提防,所以我二哥并未偷袭成功。你们战在一起,二哥本已经受创,渐渐不支起来。我们兄弟三人自幼相伴,感情笃厚。见事情紧急,也就不管对错,上前相帮。你二人被我们逼的急了,竟然拼起命来。那时想必你心里已认定李三侠是我们暗算所伤,见你拼命,我们三人都有了退缩之心。我大哥高喊:‘退!’我大哥虽然一直以来话最少,但是往往我和二哥都要听从他的。我听大哥喊退,便收掌急退,大哥也退了下来。谁知二哥却不退反进,你们二人联手,势如雷霆,我看二哥危急,再想上前相助时,却不想二哥已被你一剑刺中心口,立时殒命!”
这十几年前的旧事,此刻终于在几人面前彻底敞开明晰,真相大白。一时,几人面上具是惆怅唏嘘之意。妇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方涯身畔,紧紧贴着方涯肩膀,似是如此方才安心些许。
方涯愧疚道:“往事成烟,大兄三兄,当年也是方涯糊涂,不问青红皂白,错使二哥伤逝!其实后来我们夫妇二人回忆,也深觉错怪三位,但错已铸成,每每思及此事总悔恨不已啊!”
华老三叹了口气,面上带着无尽的后悔,道:“当初也是二哥有错在先,如此收场当真怨不得别人。唉,怨不得啊。”“后来,李三侠忽然转醒,你们赶忙上前察看,我们二人也是骇然,于是抬起二哥的遗体匆忙而去。至于那本风决,我们三人观看后,便放在二哥手中。我们将二哥安葬时搜寻风决,却发现并不在二哥怀中。这才想起,走的慌乱时,二哥身上似乎掉落了什么东西,想必是那风决了。”华老三接着又道。
华老大忽然道:“后来我们在江湖中多方打听,却未听说万剑门中你们回门的消息。我们二人怕地狱门势大,黑山迟早要报复我们,于是隐居山野,苦练武功。但我还是一直想不明白,地狱门虽然强大,但你们万剑门却也不弱,为何你们没有回去?”
方涯苦笑一声,道:“此中实在另有隐情,但方某却发誓不再谈及。”方涯看看了天色,又道:“如今天气正好,何妨此刻出门寻些茅草,搭建房屋?”
华老大和华老三对视一眼,皆不说话。良久,华老三笑道:“不错不错,正该此刻。”
三人走出门外,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秋日的阳光静静的落在他们身上,他们觉到一阵温暖。越是寒冷的时候,人们越容易觉得温暖,这本事万古不遗的至理。便如同,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能回忆拥有时的满足和幸福。为何世人皆是明白这个道理,却依然重蹈覆辙,悔恨终日呢!
三人到一处茅草丛生处,来回搬运了大堆的茅草。又砍了几棵榆树,用柴刀削了树皮,作为横梁。三人竟然很快就将茅屋的搭建材料准备妥当,又到柴房左近选好地址,划定范围,开始用铁锹挖起地基来。三人忙到中午,日头着实强烈起来,三人虽然都是练武之人,依然满头大汗。
又干了一会,方涯道:“大兄三兄,歇会再干吧。以我们这么快的速度,茅屋两天就能搭建完成了,不急一时。”
华老大华老三听了方涯所言,心道也是,于是都放下了手中的铁锹,到一棵槐树下扫出一片干净的地方坐下休憩。妇人从屋中提了壶和三个碗出来,到三人面前,将碗分给三人,一人碗里倒了满满一碗水。妇人笑着道:“你们这样倒真不像在江湖中拼杀的江湖中人了,倒真像三个地地道道的农夫!”
三人一饮而尽,华老大仰天大笑道:“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了!这杯水,比以前喝的最好的美酒都要好喝几倍!”
方涯笑道:“喝酒就像生活,心中悠然自得时,什么酒都是美酒,若心中郁郁寡欢,那什么酒也都变得苦涩无味了!喝水岂不也是一样么,哈哈!”
华老三惋惜的道:“若早知道能与方兄弟夫妇做个邻居,过这逍遥自在的生活,那我们哪肯过半天山野苦修的日子!”
忽然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声音尖利而透着一丝诡异的优雅,优雅的声音道:“若你们知道陪着他们做邻居,要早早超生,那想必也很是愿意过那山野生活了!”
四人大骇,方涯手中在声音陡然响起的时候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四尺长剑,寒光闪烁,熠熠生辉,也不知被方涯藏于身体何处。而妇人手中却多了把软鞭,深沉的紫色,让人一眼看去心中寒意立起。四人立刻起身四望,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方涯沉声道:“何方高人,请现身相见!”
优雅的声音响起:“高人,谈不上,相见,那也不急。”
华氏兄弟忽然疾掠向柴房,但里面哪里有人。华氏兄弟大喝道:“地狱门的人就只会这么藏头露尾不敢见人吗!”
优雅的声音又传来,简直是娇嗔着似的道:“奴家不是说了嘛,相见,那也不急。不过,如果两位一定要见奴家,那奴家就出来让你们见见好了!”话声刚落,灶房中便踱出一人。四人见到这人,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只见此人身着大红长袍,艳丽妖娆的大红长袍像涂满了鲜血,怵目惊心。此人精致的脸上擦了厚厚的脂粉,嘴上也涂了比红袍还要鲜艳耀眼的胭脂,红的似乎能滴下血来。更要命的是他们竟分不出这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妖娆的红袍人缓缓从灶房里出来,缓缓的走到中间茅屋门口前站定看着他们四人。华氏兄弟在此人出来时就立刻到了方涯夫妇身旁,他们四人眉头紧蹙,他们可从来没听说过地狱门有这样的人物。
红袍人忽然娇笑道:“你们不是让我现身的吗,我现在出来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妇人忍不住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红袍人媚笑道:“你看我是男是女?”
华老大厉声道:“管你是男是女,若把我们逼急了,也只有跟你拼命的了!”
红袍人不理华老大,依然看着妇人,眼神中散发着迷蒙的光,像是看着一个孩子般,柔声道:“你看我是男是女?”
妇人只觉得红袍人的眼睛里似乎有无限广大的空间,忍不住想看进去,但是越看越觉得深邃,总是看不到尽头。这时听红袍人问自己,妇人怔怔答道:“我……不知道。”
方涯听妻子神色不对,连忙大喝道:“不要看他眼睛!”说完闪身挡在妇人面前,妇人眼神中的迷蒙渐渐褪去,见丈夫挡在自己身前,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和丈夫对视一眼,点头示意没事了。
红袍人这时依然媚笑着,道:“讨厌,奴家最大的兴趣就是收集美人的脸皮,你竟然阻我。那奴家等会勉为其难的多折磨你一会,让你死的痛苦些吧。”听红袍人的语气,被他折磨,竟然都是方涯的荣幸似的。
方涯冷冷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红袍人似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拍了一下额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记了,杀你们前要先将风决要回来。来,把风决拿来吧。”红袍人落落大方的伸出手,宛如理所应当一般,脸上上也竟然带着理所当然的神色。
方涯道:“风决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我们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想得到它,痴人说梦!”
红袍人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红袍人叹道:“唉,为什么有些人总是那么不识时务,看来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真当我是来游山玩水的了!”
秋日午时的阳光似乎更炽热了些,不知不觉间四人已经满头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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