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假扮
两人起了床，找了个木盆洗了脸。
方岩道：“小夏，我出去看看现在可还有卖早点的，你在这等会。”
小夏点头道：“行，哎，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王宅？”
方岩道：“等赵大哥回来，我们向他辞个行，也谢过他对我们的照顾，你说是不是？”
小夏道：“不错，那你去吧。”
方岩走出屋子，到街上转了转，倒还真给他发现了家卖早点的。有油条和稀饭，但都已经凉透了。方岩带了几根油条，用油纸包了，走回赵申家。
刚一进院，便看到小夏一脸凝重的坐在房屋前的石梯上。
方岩道：“怎么了？”
小夏不答，半晌后道：“阿岩，你觉得赵大哥可疑吗？”
方岩笑道：“赵大哥人那么好，有什么可疑的？你说的哪里可疑？”
小夏道：“赵大哥是个普通的樵夫，没有太多的钱，但他却能住在镇里，并有自己的一处房子。可是他没有妻室，也没听他谈及父母。你觉得一个人能像他一样孤零零的在镇上生活着吗？”
方岩不笑了，道：“如此说是很奇怪，但是也许他有不能言的苦衷，况且，他又没有做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更没有理由做对我们不利的事情能。”
小夏接过了方岩手中的油条，直接捏起一根，塞进嘴里，嚼了几口，道：“阿岩，你知道我在赵大哥房里发现了什么？”
方岩大声道：“你进赵大哥房里？小夏，赵大哥容我们住在他这里，是对我们的信任，你怎么能私自进他的房间！”
小夏不管方岩语气中的不悦，道：“我发现了一把剑，而且品质上乘。你知道，我爹也是用剑的，他曾告诉过我怎样分辨剑的好坏。赵大哥这把剑，按我爹所说，江湖中能这种好剑并不多。那你认为，赵大哥怎么会有这样的好剑？”
方岩忖道：“难道赵大哥也是武林中人，不过隐居市井？”
小夏道：“不错，我也这么认为。”
方岩道：“不管怎么说，就算赵大哥隐居市井之中，或者是个平凡的樵夫，他对我们总算很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赵大哥不愿意说你有何必去猜。”
小夏默然不语。
两人吃完油条，坐在桌子前。方岩到门口看了看天色，道：“巳时快过去了，赵大哥想必要回来了。”顿了顿，方岩接着轻声道：“小夏，赵大哥那把剑呢？拿出来让我瞧瞧……”
小夏失笑道：“你不是说不该私自进赵大哥房间的么？”
方岩道：“既然你已经进了，再进一次也没关系嘛。拿出来让我瞧瞧。”
小夏走进赵申的房间，过了一会，走出来，手中已经拿了把长剑出来。只见这把剑长近四尺，没有剑鞘，剑柄用黑布包裹。剑身光滑闪烁，显见是时常打磨所致。坚韧寒光灿灿，可见锋利非凡。
方岩接过长剑，轻抚剑身，叹道：“果然是好剑！”
小夏道：“这把剑就插在房梁之上，不过奇怪的是怎么没有剑鞘。”
方岩几乎已经爱不释手，把玩良久后，又将长剑递给了小夏，道：“这我也不知，你放回去吧。”
小夏刚将长剑送回里间，走到桌前未及坐下，只听外边一声大笑：“两位小兄弟还在，我以为你们又要去找活干了呢。”
小夏正了正神色，道：“我们正在等赵大哥。”
赵申还是昨日的装束，只是额头上布满了汗水。赵申走进屋来，给自己倒了碗水，喝了一口道：“你们是对找活没有头绪吧，好说，一会我们一头去吃午饭，然后我便带你们一齐去，王先生中午一般很迟才开始睡午觉的。”
小夏道：“这倒不是，我们是要向赵大哥辞行了？”
赵申放下碗，奇道：“你们……”
小夏笑道：“这两天多承赵大哥照顾，我们决定不在这清水镇了，到烟山城去看看。”
赵申面上流露出惋惜之色，道：“虽然刚与两位小兄弟相识两天，但看得出两位也是重情忠厚之人，正与我脾气相投。路上我还想和两位多多攀谈，这……这你们却就要走了。”
方岩道：“日后必定回来看望赵大哥的。”
赵申笑道：“那是当然了，你们不来看看我这孤家寡人，我还不愿意放你们走呢。”
说完赵申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来，道：“这是昨天你给我的银子，还没动，还是拿回去吧。”
方岩推辞道：“赵大哥就收下吧，我们手中还有。”
赵申坚决不收，两人推挽半天，最终还是方岩收了回去。
赵申道：“你们决定什么时候动身？”
方岩道：“这就决定走了，现在动身，晚上前就能到下个镇子落脚了。”
赵申愣道：“那么快，午饭吃了再走也不迟啊。”
方岩道：“不了，我们刚起来没多会，已经吃了点东西了。”
赵申无奈道：“那好吧，我不拦你们了，一路小心。”
方岩两人齐声道：“我们知道，多谢赵大哥。”
两人收拾了包袱，在门口和赵申拱手告别后，还真的往镇子外走去。不过走出镇外，两人却转了圈，又进入镇子，不过却是到了北街。北街人流较少，但总算还有家客栈。但两人并没有立刻进去，竟然又出了镇子。
刚走出镇子，小夏就抱怨道：“你不早想起来，刚才已经出了镇子，随便找个偏僻的地方易容，现在却又要跑出来一趟。”
方岩面上一热，讪讪道：“我也是没想起来，我们这就找个地方易容改扮。”
两人又走了几里，竟然到了清水河畔，两人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又左右四顾的看看，确定没人后方岩迅速的将报复里的几个瓷瓶以及别的物事掏了出来。
半个时辰之后，清水河畔突然出现了两个背着包袱的年轻人，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其中一个面色较黑，棱角突出，浓眉大眼，鼻梁高耸，这模样确实不怎么好看。另一个年轻人就比较俊俏了，剑眉星目，鼻梁虽也高耸，但恰到好处，嘴唇略薄，简直像是女孩子似的。两人皆都穿着锦衣，华丽富贵。
这两人向镇子方向走去，那俊俏的年轻人突然兴奋道：“阿岩，这次你可是易容太好了，比昨天三十多岁的大叔强上不止几倍。只是你怎么总喜欢把自己改扮的那么黑？”
这两人正是刚刚寻了个隐蔽处易容改装的方岩和小夏。皮肤较黑的是方岩，另一个俊俏的是小夏。两人还把昨日花了一半盘缠买下的衣服穿上了，这样子别说刚认识两天的赵申，就是方岩小夏的父母也不一定能认出他们了。
方岩道：“黑些就黑些吧，正好不容易引人注意。你看你，那么俊俏，简直像女孩子，你这不是明显让别人关注你么？”
小夏笑道：“那也正好，我把别人的注意力吸引了，你就能做点别的事情，不被人发现了。”
方岩道：“快些吧，还要找客栈落脚呢。”
两人加快脚步，又回到了镇上，这次却是换了另一个面貌来的。
两人来到北街，北街虽然人少，总算还有加客栈。客栈名字更是简单，直接以北街命名。
两人进了北街客栈，交了定金，在一间房子里住下了。
方岩正喝着刚倒的一碗茶水，小夏突然兴冲冲道：“阿岩，快走快走，我们去王宅。”
方岩坐着不动，道：“急什么。”
小夏道：“我们什么都准备好了，还等什么？”
方岩沉思半晌，道：“我觉得还有一件事不妥……”
小夏道：“什么？”
方岩道：“我们的身份。”
小夏道：“什么身份？”
方岩道：“我们去，人家总要问我们哪里来的吧，我们怎么回答。”
“也是，”小夏也坐了下来，沉吟着又道：“阿岩，你看，这附近有什么武林门派没有，我们能假扮别派中人不行？”
方岩道：“这恐怕不行，先不说附近的武林门派我们不知道，就算我们打听出来了，也难保王宅里没人瞧出端倪来。”
小夏急道：“那怎么办？”
方岩道：“我也不知道。”
小夏道：“不管了，就找小二来问问附近的门派，假扮冒险一回。”说完又一嗓子喊出来：“小二！”
小二很快上来了，看速度就像他一直在门外候着似的。这也难怪，方岩小夏两人穿着富贵，小二自然巴结奉承。这回小二点头哈腰的进来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小夏道：“我问你，这附近有什么武林门派没有？”
小二听后一怔，想了想道：“这我倒知道一些，不过只是听掌柜和客人们闲聊时提过。在清水镇往东几十里的山里有个清水观，那里很少人敢去，听说也很少清水观的人出来，我听掌柜说那是清水剑派的地方，闲杂人不让去的。两位客官难道要去那里？”
小夏挥手道：“好了，我们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二依言走向门外，不过走了两步，又是劝道：“两位，我劝你们莫要去那里，那里实在是个诡异的地方。听说清水河的传说也就源自那里，两位还是不要去的好。”
方岩两人对望一眼，都在心中想起赵申曾讲过清水河的传说，但讲到一半不讲了。后来也忘了追问赵申，两人一听清水剑派竟然还和清水镇外的清水河有关，又想起赵申片言只语讲述的那个传奇故事，两人心中都是痒痒的。
小夏道：“清水河的传说，哎，小二，你先别走，给我们讲讲这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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