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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白狐

这是一处山野,四周群山延绵,峰峦叠嶂,古树参天。峭壁上丹崖旁,长草纷飞,野花争艳。

在一处低矮的山崖上,一个猎户少年穿着一身猎装,半披着一件虎皮马甲,正在休整自己的弓箭。少年年纪轻轻,不过十八,但长得风姿英伟,相貌清奇。在少年的一旁燃着一堆篝火,上面正烤着一只山兔,篝火边,一只大黄狗正眼巴巴盯着烤兔,吐着舌头,谗言欲滴。

“汪汪”

突然,大黄狗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烤兔,然后冲着少年叫了几声。

少年转过头,看到大黄狗在烤兔前急不可耐的样子,觉得好笑,随即看了一眼烤兔道:

“知道快熟了,你别急,再烤会儿。”

大黄狗似乎是听懂了少年的言语,转过头又继续盯着烤兔。不一会儿见少年没有动静,又叫了几声。可是少年没有理它,于是大黄狗就屁颠颠地跑过来,用嘴钳着少年的裤腿,喉咙间还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知道了,知道了。”

少年耐不住大黄狗的催促,只得放下手中的弓箭,来到烤兔前一看,兔子已经外焦里嫩了,该是时候放作料了。少年拍了拍了大黄狗的头。

“恩,不错,有长进了,知道火候了。去把浆果……”

不等少年说完,大黄狗已经跑过去将装有浆果的布包咬了过来。

这浆果是少年之前在山里采的,少年将浆果捏碎,将那甜美的果汁均匀地滴在烤兔上,顿时烤兔吱吱作响,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大黄狗的口水已经流了一地,它那棕黄的眼瞳牢牢盯着在篝火上转动的烤兔,似乎生怕烤熟的兔子跑了。

“好了!”

少年将兔肉拿起,等了片刻,当兔肉不再烫手的时候,撕了一大块兔肉递给大黄狗。大黄狗跳起来将兔肉一接,随即美滋滋地吃了起来。少年就地坐在篝火边,边吃着兔肉便对着大黄狗说:

“大黄啊,咱们进山两天了,打了不少东西,下午就该回去了。”

大黄狗摇了摇尾巴,呜呜了两声,似乎在说我正忙着呢,回不回去你说了算。

“好,那咱们吃完这顿就收拾收拾回家。”

此刻闲云悠悠,青山环翠,四野中,清风吹拂,林涛阵阵,一片宁静祥和。少年名叫古元铠,自小和爷爷生活在四重山外的一个偏僻山村,以打猎为生。古元铠自小跟着爷爷进山打猎,如今已是一个出色的猎手,能够独自一人在山林里猎虎,就连村里的许多老猎户都自叹不如。这次,古元铠带着阿黄进山进行为期三天的打猎,如今已经收获颇丰。

古元铠吃完兔肉把骨头丢给阿黄,随即开始整理东西,准备回家。

“一头鹿,两头狼,六只山兔,十五只大尾鼠,还有一裹山莲子……”

古元铠正清点着战利品,突然眼角余光一瞥,发现在山崖旁的灌木丛里有一个金黄色的身影。

“金貂!?”

金貂是在这篇山域里属于很稀有的生物,因一身金色的皮毛而得名,金貂的皮毛比黄金还要值钱,肉可入药。同时,金貂虽然体型很小,只有寻常山猫那般大,但是速度十分之快而且很凶狠,成年的金貂能捕杀狼。平日里,猎户们在山里待上十几天也未必能够遇到一只金貂,有时遇到了,也不敢冒然出手。

古元铠心中惊喜,想不到在离开之际还能遇到这么好的猎物,看样子这只金貂是被诱人的肉香味吸引而来,因为透过灌木丛的间隙可以隐约看见金貂正盯着大黄那边看,金貂对狗肉是没兴趣的,有兴趣的只可能是大黄正在吃的兔肉,它要抢夺兔肉,大黄有危险。

明白了这点后,古元铠知道自己要抢在金貂动手之前而且他也不会浪费这么好的良机,要知道金貂很少有维持不动的时候。古元铠轻轻地拿起身旁的弓箭,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箭,弯弓,射箭,三个动作一气合成,根本无需瞄准,因为在拉弓的时候,箭早已瞄准。

“咻~”的一声,一道箭羽如同闪电般没入灌木丛,虽然那只金貂在最后意识到危险的靠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砰”的一声轻响,金貂被箭从胸部贯穿,然后钉在了灌木后的一颗大树上,树叶都因此抖落了不少。

“直接命中,呵呵,大黄,去把猎物给我拿过来。”

古元铠将弓箭重新放好,这把弓箭是他自制的,用的是上好的苗木和野牛筋,能承载千斤的拉力,如今古元铠使尽全力能拉开三分之二。

“大黄,快去!”古元铠背对着大黄,可是感觉到它没有动,于是催促了一声。可是,大黄还是没有动。古元铠立马感觉有点不对劲,因为大黄是一条很听话的猎狗,很少违背主人的命令,如果古元铠将兔肉放在大黄面前却命令它不能吃,那么大黄纵然饿死也不会吃,所以大黄绝对不会因为吃东西而变得懒惰。

古元铠转过头一看,只见大黄正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眼睛盯着山崖外的一片斜坡。见此,古元铠立马低下身来,因为他知道大黄有了什么发现。他手里握着弓箭,小心翼翼地移动大黄的旁边,顺着大黄盯着的方向看去。

古元铠所在的山崖是一个低矮的山崖,离山崖前方五十丈开外的地方有一道斜坡,斜坡上裸露着很多岩石,植被不是很茂盛,是一块相对空旷的地带。而在这片斜坡上,古元铠看到了一道白色,那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狐狸,一身白毛胜雪,正躺在斜坡的一块山岩处庸赖地晒着太阳。

“好漂亮的狐狸!”

古元铠忍不住赞叹,他打猎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狐狸,随即拍了拍了大黄的脑袋,道:

“大黄,干得好!”

大黄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远处的白狐,似乎它也被这白狐的美丽所震惊。

古元铠悄然拿起弓箭,大黄注意到主人的这个动作,它意识到古元铠要射杀这只美丽的白狐,于是用嘴咬住古元铠的衣袖。

“咦?大黄,你真是?”

古元铠满是不解的望着阿黄,他发现阿黄的眼中竟然闪烁着哀求,似乎在哀求他不要射杀这只美丽的白狐。古元铠板起还有些稚气的脸,一本正经地那爷爷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训导大黄:

“大黄,你得明白我们是猎手,而且是非常出色的猎手,一个非常出色的猎手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猎物心软呢。猎物始终是猎物,不管它再漂亮再狡猾,最终都要死在我们的箭下。”

古元铠不再管大黄,自顾自得搭箭弯弓,五十丈的距离使得古元铠不能一气呵成,他需要感知风向风速,然后感知距离,最后确定力度。古元铠一只脚屈膝抵在地上,先是看了一眼白狐所在的位置,然后闭上眼,缓缓拉弓。

弓弦一点点地绷紧,突然,古元铠睁开眼,眼中光芒一闪,微微再拉了一下弓,随即手指放松。利剑穿空,以一个精准的弧度射向白狐。

大黄见此,竟然闭上自己的眼睛,似乎不忍心看到白狐被射杀的那一幕。

白狐正慵懒地晒着太阳,突然耳尖一动,猛地从原地弹起。白狐刚跳离原地,只见一只利箭从天而降,“铿”的一声在岩石上击出一串火花。

竟然没有射中?

古元铠一愣,他天生便是一个神射手,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失过手,想不到这次竟然失手了。古元铠反应很快,他没有沉落于第一次的失手,而是立即射出第二支箭,紧接着便是第三支。

白狐刚躲过一支不知从哪里来的利箭,正疑惑地站在一旁的山壁上,突然它的耳尖又是一动,又从原地跳起,又是一支利箭从天而降,在地上击出一串火花。白狐刚落地,突然又察觉到危机,足尖在地面一触便又跳了开去。第三支利箭从天而降,还是射了一个空。三支箭使得白狐终于发现了射箭人的所在,它遥遥地望了一眼山崖,随即跑向山坡尽头的一处丛林。

“可恶!”

古元铠猛地站起,有些气急败坏的朝着山坡大喊,

“你不要逃,让我再射一箭,我肯定射中你。”

声音在山间里回荡,白狐竟然停了下来,回头望了一眼古元铠。古元铠心中大喜,以为白狐停下来真的让他再射一箭,于是他连忙从箭囊里取箭,可是还没等古元铠搭箭,白狐又跑了起来。

古元铠跳脚急道:

“哎呀,不是说了好了不跑的吗?你怎么可以耍赖。”

这回白狐没有停下来,不一会儿便窜入了丛林。

“可恶!大黄,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那只狐狸给抓回来。”

说完,古元铠将弓往身上一挎,从山崖上跳了下去,下面有突出的石块,古元铠借着石块很利索的到了山崖下。大黄在山崖上“汪汪”直叫。

“大黄,待着山崖上好好看着猎物,我很快回来。”

说完这句,古元铠头也不回地跑向了白狐消失的那片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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