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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童年的回忆

一卷卷用红色丝带绑好的羊皮纸,整齐的摆放在做工考究,雕满百合图案的办公桌上。

除了些奢华讲究的家具外,帝国新任首席执政官的办公房间,其他的装饰和布局却有些乏善可陈,唯一的亮点就是几扇面积巨大的窗户,上面镶嵌着当年矮人赠送的四周雕满古怪纹理的玻璃窗户,使得房间内部的光线明亮大气。

而这里的主人一天的工作非常忙碌,连带着几十名文职人员也忙的几乎脚不沾地,十几位神色精悍的狼骑士,精神抖擞的站在宽敞的走廊中,静静等候着伯爵大人的召见。

乔戈尔不停的召见下属,一个个长发卷起,身穿新式文员制服的狐族女人,神情干练的来回奔走,赤红色的毛茸茸尾巴上下摇曳。

新的任命马上就会随着狼骑兵的离去,不出两个月就会传遍整个王国,这已经是目前兽人最有效最快捷的通讯方式了。

传统的魔法通讯方式已经无法使用,凡是与之相关的晶核或是宝石,都莫名其妙的失去作用。

而人类世界对于晶石采取着严格控制,据说目前开采自神秘地域的产量,已经渐渐稀少,除了满足必要的供应外,日常生活都开始了传统的生活方式。

而此时的亚瑟背手站在刚建成的学校中,空旷的草地上,几百个狼族少年在教官的带领下,练习着一些简单的劈砍动作。

看着一个个穿戴着破旧护具,手拿着残缺不全却精心保养成油光锃亮的战刀,专心致志,一丝不苟做着动作,神色兴奋的少年们,亚瑟也不由得心中有些酸楚,就是这些陈旧装备还是从正规军中要来的。

长年的与世隔绝,曾经严重依赖外界供应物资的兽人族,本来就贫穷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贵族们到也罢了,平民的日子只能算是勉强填饱肚子。

日常生活用具的匮乏更是让人头疼,贫瘠的大平原似乎除了皮毛外,真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

因为早年被盟友人类入侵,这么多年来,感到被背叛的兽人们,即使饿死也不愿意再接触人类,所有人类商队都不允许进入兽人的领地。

爱憎分明,一直是兽人身上最鲜明的性格,曾经因为在大饥荒时得到人类的帮助,而几次在人类国度几乎被魔族入侵的亡国灭种时,而倾尽全国之力予以援助,几次大战将近上百万的兽人战士战死,而整个兽族的人口最鼎盛时才不过区区千万而已。

深感愧疚的人类国家也想过弥补当年的过时,想通过一些资助来缓和彼此间的冷漠关系,但是却被整个兽人族上上下下,毫不犹豫的拒绝。

好在后来断断续续和矮人地精有些贸易联系,要不然,兽人的日子只怕还会更加痛苦。

所以现在一个普通的狼人家庭,能拥有一副完整的皮甲刀剑已经算是很富有了,所以草地上的少年们才会如此兴奋。

更有甚的,一些人家都把菜刀和铁锅当成传家之宝,据说远离此地,居住在偏远山区的一些村子,有一件铁器的人家,往往会引来无数上门求亲的。

主要还是贸易额上不去啊,亚瑟很清楚其中的问题,柴米油盐酱醋茶,看似不起眼,缺一样都让人难受的要命,在一个就是兽人族对人类国度的依赖性太大了,几乎所有的轻工业都不能自给自足。

不过人都是给逼出来的,这些年的艰苦日子到让以往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清醒了些,和人类世界不同,崇尚实力的兽人部族,绝不会在乎什么贵族身份血统一类的东西。

不能让领地的百姓吃饱肚子,兽人们造起反也就绝不会拖泥带水,往往走在街上就有人敢上前要求决斗,这还算是比较文明的,有那惹得天怒人怨的,半夜就有无数百姓杀过来,十几分钟就能灭你满门。

亚瑟对兽人这种近乎孩子般直率而又无法无天的性格真是又爱又恨,富有的贵族家庭,确实是凭着战功得来的财富,保管您找不到一家能凭着贪污腐败发达的,到也不是兽人真的就不见钱眼开,实在是特有的部落文化根本就没有那种作恶的土壤。

连官僚阶层都没有的种族,完全是扁平状统治体系的国家,除了国王外就是五大族长,再下来就是各族族长和村长一类的,爵位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连监狱都没有,更别说其他政府机构了,贪官肯定是一个没有,恶霸倒是遍地都是,想贿赂都找不到送钱的地方。

想着想着,亚瑟不禁笑了,这不就是典型的奴隶社会吗?可能还残留些氏族社会的影子,又稍微带点封建社会的意思,真是乱七八糟啊!

越加穷苦的生活使得贵族们开始带领族人自救,想尽办法绞尽脑汁的一个劲的折腾,尽管兽人这方面的脑筋确实不怎么好使,但也并不意味着,就真的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大家都懂的。

反正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满足自身的同时就得想办法去弄些别的,慢慢开始以村为单位,互相之间开始以物易物,最可敬的就是那些战神祭祀们,当失去了高高在上的地位和众多的追随者们后,依然秉持着战神坎帕斯的信仰与荣光。

将近上万的祭祀开始到处苦修,在苦苦寻找神迹的同时,也开始把自身的知识演化成各种谋生手段,尽可能的教给兽人百姓们,好以此来弥补当年战争时,因为他们的缺席而导致的沉重后果。

想到这,亚瑟轻轻拾起一块小石头,真的有些感慨,毕竟是一个智慧种族,其实兽人也是和人类关系最亲近的,某些方面相比真是毫不逊色,就是在创造力方面,逼急的兽人们也能捣腾出些让人目瞪口呆的名堂。

远处,一间间用木头搭建而成的教室中,清晰的传出兽人少年有些稚嫩的朗读声。

而离此不远的另一个用栅栏围起的学校,在里面学习的全都是女性,基本上以狐族狼族为主的女孩们。

亚瑟满意的笑笑,一边轻轻抚摸着石头上的棱角,一边继续开始思想家般的思绪中。

所谓的普及教育,除了让这一代的兽人孩子能接受到一定程度的知识外,真正的目的就是培养出一些各方面的人才。

事实上,兽人王国中并不真的是人人愚昧不堪,最起码,基本上所有的贵族都认得字,从小都接受过各方面的培训,几千年来一直如此。

现在的目的是教育那些,没有学习文化资格的平民们,因为贵族学习的目的基本上都是为了打仗和管理家族,而平民们则会利用学到的知识去改变自身命运。

亚瑟到没指望将来涌现出多少个科研天才,他只希望百姓们能结合祖上的一些手艺,改良出一些东西出来,比如酿造出美酒,打造一批铁锅什么,仅此而已。

学校的规模看似很大,但顶多能容纳上万人,这批兽人孩子其实最大的作用,就是将来派到各地去传播知识,对此乔戈尔伯爵会处理的更在行。

真正管理一个国家的难度可想而知,对此并不擅长的亚瑟,心知肚明自己顶多能提出点并不是很高明的建议,勉强算是国家的一个象征而已。

能做到知人善任就算是一个合格的国王,目前自己的年纪太小,努力的充实自己才是正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亚瑟的生活紧张而又充实,除了每年抽出一段时间到王国各处增长见闻外,大多数时间都呆在战狼城中。

对于勤奋好学,礼貌谦虚的王子殿下,虽然兽人贵族和百姓有些遗憾王子并没有什么无敌的力量,但是一位睿智仁慈的国王当然更符合大家的期望。

几乎所有族长和长老们都对善解人意的王子满意,和性情直爽的兽人之间相处,远比同人类打交道要简单的多。

王子殿下的威望每天都在增长,平易近人的作风赢得了无数兽人的尊敬和爱戴,人们并没有发现每到一处都似乎露出同样,机械般笑容的亚瑟,其实更多的只是在作秀而已。

整个童年的生活,亚瑟都处在一种安分守己的状态中,除了帮助乔戈尔叔叔管理国家外,也为了兽人族的将来,尽可能的做了许多准备。

对于国家的稳定异常看重的亚瑟,也抽出大量时间接触各个种族的兽人,能赢得所有兽人的衷心爱戴和效忠,显然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

针对不同的族类而采取相应灵活的手段,当成恶作剧胡闹的亚瑟,效果也是出奇的好,用勾兑了水的劣质酒灌翻过以无敌酒量而沾沾自喜的狮族族长,用脑筋急转弯打败过笨笨的,却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的熊族人。

层出不穷的神奇故事,很快就征服热爱冒险的泰戈虎族和豹族贵族们,而对于宗教信仰的深刻理解,则让他被战神祭祀和兽神萨满们,信誓旦旦的到处宣称,亚瑟王子殿下绝对是神的化身。

一个个神奇的小魔术,轻易的就让一众迷信的贵族叹服,不可思议的医疗知识,很快就征服所有神职人员的心,看似渊博的学识,赢得了无数少女的崇拜,慷慨激昂的演说,让他迅速成了贵族子弟的偶像。

另外还有无数件细心体贴的小事,一点点润物细无声的,感动着一个个兽人家庭。

对于王位,亚瑟并不看重,反而希望挑选出一位优秀的兽人出来继承,那副重担实在是有些过于沉重与无趣。

只可惜,当年大长老斐蔓等三十六位萨满长老集体陨落一事,实在是对于各族族长们的刺激太大了。

加上祖先那不着调的预言,国王的帽子真是稳稳的套在亚瑟头上,最悲惨的是,就算是想不干都不行。

曾经亚瑟也旁敲侧击过很多兽人,包括那些具有潜力的青年,少年甚至是一个个年幼的儿童,最后让亚瑟惊恐的发现,他的传说竟然都已经深深影响到几岁的孩子心中。

“王子叔叔,我妈妈,爷爷,爸爸,舅舅,哥哥,姐姐,他们都跟我说过哦,说您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珍贵之极与众不同亿万中无一,万年不出千年难遇聪慧无双的盖世奇才加天生霸主啊!俺们整个兽人族中精英中的精英,男人中的男人,英雄中的英雄,伟大的皇帝陛下比蒙一族最厉害的麒麟啊!”

“对了,叔叔,亿万是多少啊?有俺家门口的沙罗兽多吗?叔叔你可真厉害。”

舍我其谁的霸气,就是人家有志一同的答案,这算不算是一种最悲惨的讽刺呢?

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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