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林芝说道:“徐老师,要上课了,我走了。”说着就要离去。
徐浩一把拉住她,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僵住了,放开她的手说道:“我希望你不要瞒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林芝感动得都要哭了吧,点了点头,向教室走去,离去的那一刻,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一转眼已经有一个礼拜过去了,徐浩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差。那次他和几个大学的朋友去酒吧喝酒,有两个女同学,其他的都是男士。其中一个长得高高的男同学,一晚上见徐浩都闷闷不乐的,突然问道:“徐浩,恋爱了吧?”
徐浩当时正在和啤酒,听了他的话,差点喷出来,说道:“说什么呢,没有的事。”
那个同学看着他诡异的笑道:“我听说啊,一般恋爱的人,都心不在焉的,老爱发呆出神,我看你晚上都闷闷不乐,拿着酒杯老爱发呆,还说不是?”
旁边的同学都笑了,一个女生说道:“不可能吧,徐浩可是不婚主义者,怎么会恋爱呢。”那个已经是校长的女生对之嗤之以鼻。
她旁边的另一个女生也说道:“对呀,自从江子夕。。。。。。”
一提到江子夕,所有的人都向她使眼色,那个女孩慌忙住口。但徐浩好像根本就没有听,继续玩弄着手里的酒杯,啤酒在灯光里发出一种淡淡的诱惑,他的脸在灯光里泛着红,好像是一种红晕,但又好像不像,总之,徐浩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怒不可遏,那样的平静,好像没有经过风澜的湖面。
其中一个活泼的老同学好想看出了端倪,拍了拍徐浩,问道:“徐浩,不会吧,真的恋爱了?”
徐浩见大家都盯着自己,忙解释道:“没有,别瞎猜。”
有人说道:“得,看来徐浩还是原来的样子,老大,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你的终身大事了,你瞧咱们几个玩的好的,都结婚了,就你没有,我们还等着和你的喜酒呢。”
老同学在谈论这些的时候,不知怎地,徐浩的脑海中一下浮现出某人的身影,这个人影一出来,差点把他吓一跳,他是自己的学生,怎么会想到她呢?
一行人醉醺醺地走了出来,徐浩一个人开着车,路边的路灯照在他的脸上,明了,暗了,又明了。。。。。。徐浩的心情有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正在蔓延,那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过了,他是那么的新奇,又是那么的令人冲动。生命一下子被同学与另一个生命连接起来,好像他和她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距离,这种感觉真好。
只可惜,他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有见到她了,自从那次谈话之后,她好像从这个消失了一般,那么悄无声息。多少次,他特意到教室里,名义上是去看看班里的情况,实际上是想看看她,虽然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抱着这种不良的想法。一个礼拜,好像过了一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的心就会莫名地疼痛。多少次,她的身影在自己的脑中间徜徉,那种记挂着某个人的感觉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徐浩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脸开始扭曲起来,这段时间,林芝好像有意地躲着自己,上次他看到一个与林芝长得很像的人从对面走来,远远的,看不清楚,但是不一会儿,那个人影就匆匆忙忙地走向另外一条石子路。如果真是她的话,她为什么要躲着自己呢?
渐渐转入了夏天,鸣蝉在枝头上叫嚣,声浪一浪高过一浪,给这喧闹的夏天增加了许多心烦和烦恼。夏天的早晨,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叶子被太阳烫熟的的味道。圆圆的金色太阳,将东边的窗子照得橙黄橙黄的,那是属于温暖的颜色。
徐浩就是在这样好的天气里踏入教室的,他一来班里的气氛就有点不对劲了,有种敌对的气息在流动,以前他是所有人敬佩与爱戴的对象,但是他现在不是了,所以以前的那种感情因为嫉妒心痛而变质。他刚进教室,一眼就看到,某个人正坐在角落里望着窗外,太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好像给她的浑身都镀了一层金,那被染黄的头发,被风吹着,缓缓的飘动。一切都是那么静,仿佛连风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她显然在发呆,眉头紧皱着,不知在想些什么,那种属于她的心事,不知道是什么。
他走过她身旁的时候,她仍然在发呆,对于周围毫无所觉。那么静,好像空气到了她的身边,都停止了流动。突然有些失落,刚才的那种见到她的窃喜,变成了一种痛,正割着他的心。
“在想什么?”他淡淡地问道。
“啊?”一阵慌乱,她手边的书掉在了地上。
徐浩捡起来递给她。林芝看到他那修长的眼睛在金色的阳光中,变成了一种咖啡色。“没,没想什么。”
徐浩淡淡的笑了,好像这夏日的风。只是这样的笑容,在林芝看来,是一种痛,她不安地向周围看了看,有几个人正在瞅着她。
见徐浩走出门外,林芝恍惚间又回到了那天中午,刺耳的话语就萦绕在耳畔。
下午,徐浩进到办公室,就看到桌上放着的吉他,上面还有一封信。他的眉头皱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脑海中显现。果然,看了信之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受伤的表情。他想立刻渐渐她,但是又觉得这样不合适,他现在有种被限制的感觉,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因为似乎做什么都不合适,眼下也只能默默地忍受。
回到家里,徐浩懒懒地躺在沙发上,望着房子上的吊灯发呆,某种不好的心情在房子里流动。
林芝现在心里舒服一些了,她感觉送完吉他,浑身变得很轻松,那种总感觉欠着别人的不好心情终于被他杜之门外了。她还是像原来一样上下学,只是现在她变得形单影只,没有了安一洛,没有了宿舍人的关照,她变得很孤独。所有人都在排斥她,所有人都不愿意理睬她,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要对她这样,但是想解释,也没人愿意听,流言蜚语在时间的酝酿中,变得越来越难以开口,反而是越描越黑。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好像生活在一个孤岛上,或者在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里,没有朋友,没有希望,只有无边无际的痛苦,无边无际的黑暗。
一个月下来,林芝在孤独中变得越来越沉默,周围的人还是那么冷漠,没有人愿意给她一个温暖的表情。徐浩自从那天下午之后,就很少来班里了,来也是为了通知事情。他的脸上很少再有笑容,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紫色的梧桐花落了满满一地,淡淡的清香诉说着季节的哀伤。林芝走过那高大的梧桐林,长着黑色羽毛和宽大翅膀的鸟从这个枝头飞向另一个枝头,偶尔发出一两声,却震颤了空气。她望着宽大的梧桐叶,在蓝天白云的相衬之下,梧桐叶显出一种幽静的绿。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一个人正在往她的方向走。她有点惊慌失措,情急之下,转头就走。
“我靠!”徐浩脱口而出,平时他不怎么说脏话,只有在他生气的时候才这样说。他想也不想,快步走到那个已经转身的身影跟前,看也不看对方一眼,说道:“你跟我来!”
林芝愣在原地,刚才那个冷冷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见徐浩已经走远,她不得不跟上去。
回到办公室,徐浩把手里拿的公文包往桌子上一摔,到窗前袷着腰。
林芝走进办公室,见到他头也不回,说道:“徐老师,你叫我有。。。。。。”
“把门关上。”徐浩仍旧头也不回地说道。
听到关门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徐浩才转过身来,眼睛盯着林芝单刀直入地问道:“你为什么总躲着我?”
林芝嗫嚅着说道:“因为。。。。。。因为。。。。。。”
徐浩看着她,好像要把她看穿了,他那双显着机智的眼睛,让林芝害怕。
那双眼睛盯的自己全身僵硬,林芝闭上眼睛,好似做了很大的决心,睁开眼睛说道:“因为同学们在背后说我跟徐老师的闲话,所以我才躲着你。”
“什么闲话?”徐浩简短地问道。
“说我跟徐老师你,跟你。。。。。。”后面的话,她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这次,徐浩没有往下问,好像已经了然。
林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却又听他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说?”
林芝说道:“好像是那天早晨有人看到我从你的车上下来。”她上次在厕所听到有两个班里的女生说她陪徐浩睡觉,之后她就一直躲着徐浩。
徐浩看了她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有点松懈下来,没有刚才那么阴森了,只听他说道:“流言蜚语,你不要介意。”
林芝心想,还不介意,他根本不知道被别人排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