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眼前是一座大院。这座深宅大院气派非凡,门前两座石狮张牙舞爪,朱红大门敞开着,甚是威严。再看里面的树木参天,飞檐重叠,鸟来鸟往,如同天堂一般,别是一番景致。
叶倾城扶着孟妃暄走下马车。“小姐。”一个老者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这里的管家。“赵叔,这是护送我回府的三位公子。”孟妃暄淡淡的点点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叶倾城暗暗赞叹,大家闺秀就是矜持。
架子上放着几只明灯,铺地的青砖泛着淡淡的光。铁梨木雕花的屏风、八仙桌上的围棋,墙上的宝剑、案几上插有孔雀尾的古瓷瓶。在阳光下显得极不真实。而桌上制作精巧的琉璃盏、玛瑙杯、象牙雕和各式珍奇古玩泛着淡淡的青光,漂浮出一种神秘的气息。博山炉里的龙涎香,香烟缭绕。
“暄儿,你回来了?”从内堂出来一个人。看样子三十岁左右,身段高而修长,有一管笔直挺起的鼻子,唇上蓄胡,发浓须密,一身武士服,体型匀称,充满了高贵气度。唯有一对不时眯成两道细缝的眼睛,透露出心内冷酷无情的本质。
“爹。”孟妃暄高兴地迎上去。原来这是她爹啊。“这几位是护送暄儿回府的公子吧。”孟德转过身,望着叶倾城。奇怪,这个人是男人,为何长的如此俊秀?他望着她的眼睛,那双眸子明亮、深沉,像是一池柔静、清澈的湖水。
“是。”箫墨衣颔首,挡在了叶倾城面前。“那老夫可要好好招待一下各位了,赵武,带着几位公子去厢房歇息。”孟德转身吩咐道。“是。”那个孟妃暄口中的赵叔走了过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那在下告辞。”叶倾城拱手说道。
“箫公子,我们这样不会耽搁行程吗?”李武有些忧虑。“李大哥就放心吧,我们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的。”叶倾城冲他笑笑。“那就好。”李武松了口气。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秋虫子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凉亭之中,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他此刻正在饮酒。幽黑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一身白色的锦袍,桌上放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温文尔雅,他是对完美的最好诠释。再加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他美丽得似乎模糊了男女,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夜风不经意的缭绕在他的周围,不时的发出响声。他如此的美丽,竟不能用语言去形容。他似是充满缺点,偏又让人感到他是完美无瑕,这不单指他挺秀高颀的体格、仿从晶莹通透的大理石精雕出来的轮廓,更指他似是与生俱来的洒脱气质。
“箫墨衣见过六皇子。”箫墨衣拱手说道。“哦,你知道我是谁?”洛离挑眉,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能让南宫沐离那个狂傲的小子尽敛其光芒,除了六皇子还能有谁?”箫墨衣朗声一笑。“你要不要喝一点?”洛离扬了扬手中的酒瓶,问道。
箫墨衣没有回话。“你来这儿干什么?”洛离见他不回话,继续耐心的问道。“六皇子难道就想这样么?”箫墨衣怒问。“什么?”洛离放下酒杯,惊问。
半晌,他扬了扬嘴唇,还是没有说话。眸子里闪着人看不懂的光。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他口中吐出这样的字。“自古以来能者居之,六皇子,请为天下苍生着想。”箫墨衣眼中满是坚定。“能者居之?”洛离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皇子。”箫墨衣着急出声。“你先回去吧,我会好好考虑的。”洛离挥手不耐烦了。箫墨衣见状,知道他不会再听自己说什么了,转身告辞。
一个年轻女子,袅袅婷婷而来,一身白色的罗裙沿地而拖。那罗裙的白色又非一般的白色,好似一道柔美的月光。女子身着罗裙,倒不如说是身披月光。
洛离望着她,一时忘了言语。“怎么不说话了?”叶倾城奇怪的望着他。“你怎么会突然换回女装啊?”洛离奇怪。“不可以吗?”叶倾城拂拂袖子,找了个地方坐下。“很好看。”洛离又喝起了酒。
叶倾城无语沉默。“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都是能者居之?”洛离突然问道。“怎么这么说?”叶倾城愣了一下。“呵呵。”洛离干笑两声后继续喝酒。
“其实···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能者居之,不能做的人去做的话就只能误事。”叶倾城转过头,发现洛离已经睡着了。这个家伙还真是···她无奈。
阳光暖暖的洒下大地,金秋的阳光温馨恬静,秋风和煦轻柔,蓝天白云飘逸悠扬,别是一番景致。
“老夫多谢各位公子一路上照顾小女,老夫敬各位一杯。”孟德笑得很开心,胡子一翘一翘的。“各位公子,小女子也敬各位一杯。”孟妃暄也端起了酒杯,笑容温婉。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说着,眼睛直瞟向叶倾城。
“孟大人客气了。”叶倾城客气一声,并没有端酒杯。酒并不好喝,她不喜欢。洛离倒是毫不客气的端起酒就喝。箫墨衣蹙眉,不停地看向洛离。叶倾城笑了笑,端起酒杯,正准备饮时,神色大变。“酒中有毒。”她大叫一声。“什么?”箫墨衣大惊,赶紧夺下洛离手中的酒杯。洛离面色凝重起来。
“这位公子说笑了,老夫府中的酒怎么会有毒呢?”孟德不自然的笑了笑。叶倾城冷哼一声:“我看孟大人是故意装糊涂吧。”这毒无色无味,难怪箫墨衣他们感觉不出来。“说,为什么要下毒?”叶倾城懒得跟他废话,拔出剑来指着他,目光冰冷。
“公子···”孟妃暄小脸惨白。“你说不说?”叶倾城眼睛微眯,浑身都是杀气。“公子。”燕三紧张的看着他。“我没事。”洛离脸上渗出丝丝汗珠。“你究竟说不说?”叶倾城没那么好的耐心了。
“公子为何觉得我下了毒?”孟德不紧不慢的说道。他反正认定了死不认账。叶倾城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往酒里倒了什么,酒杯里冒出泡沫。“你说呢?”叶倾城真的用尽了所有的耐心。
孟德一声冷笑,转眼间许多黑衣侍卫围住了他们,李武被这一变故惊得脸色惨白。“你觉得你们还走得了吗?”“想试试?”叶倾城挑眉,这些人武功都在她之下。换句话说就是,来多少人都是白搭。
“爹,救我啊。”一声呼喊,孟德望过去,是箫墨衣拿剑挟持住了孟妃暄。“暄儿。”他着急大叫。“爹,救我。”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挟持弱女子算什么好汉?”孟德怒道。“孟大人,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是好汉,你自己要这么以为。”叶倾城不屑的一笑。她一直都是女子,从来就不是什么好汉。
“你···”孟德无奈。“你放不放我们走?”箫墨衣冷声问道。“为太子办事,暄儿虽死犹荣,上。”孟德抬起头,眼中沾满血丝,坚定地命令道。
太子?叶倾城愣了一下。洛离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这就是他的兄长,千方百计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好兄长啊。“公子,你怎么了?”燕三看见他嘴角渗出的乌血,惊呆了。叶倾城这才想起还没给他服解药呢。“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吃东西。”把解药递进他嘴里,叶倾城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