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尘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一双浓眉大眼在他面前放的无限大。
尘舒微抬头眨眨眼,那人也笑笑眨眨眼。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小应子,小应子。”
尘舒一把推开那人,掀起被子想着招小应子进来真要好好说说他,什么时候可以让陌生人不用通报就进来了,自己真是太好说话了。
尘舒继而迷迷糊糊的双手捂脸,真是难受。他有较小的起床气,即使,是些微小的起床气但那对身份高高在上的他来说也是下人们绝对不能马虎对待的事。为什么会放人进来?
旁边的人一脸的疑惑,抿抿嘴,又从身边的椅子上拿过衣服替给尘舒。
“小舒儿,你怎么了,谁是小应子?”
不停在揉脸的尘舒骤然愣住!
他不是没有一点眷念的,对于那个世界。在昨夜想着也许这只是个玩笑,一个荒唐的对于他而言没有影响的笑话,有一些侥幸的在脑子里想或许一觉醒来自己就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
只是这个轨道越偏越远,还有机会驶向自己早就定好的路吗?
“没有,我刚刚做了个梦,不小心就叫出来了。”
那么,就当在这个世界是个梦吧,远远的看着,看看老天爷究竟在玩什么好了。
“呃,那,你赶快起来,不是说好要去菜场买菜的嘛。早上去好,菜都是新鲜的,快穿衣服。”
“不要,早上的菜不是也贵一点嘛。”
“嗯,也对。但是中午妈可是要做菜的,难道你想吃白米饭。”
尘舒撇嘴摇摇头。
“那就快点起来洗脸吃早饭。”
“那个,那……爸妈呢?”尘舒有些不自然的问。
“他们出去做事了,要中午回来。今天正好是星期六,下午我们到寂寂街去玩。”
“寂寂街?”
“忘了,和石记,娃娃他们一起去。”
“哦。”下午去就知道了,尘舒心想。
“可我还是想睡耶。”尘舒一头倒在床上。
尘希不由分说一股脑的把衣裤放在尘舒边上,又出去端来了一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白粥,上面是一些腌制的辣椒和豆腐。
“看,有你喜欢的腌辣椒和豆腐,快去洗脸了。”
是叶尘舒喜欢的不是我,与闻暗道。
还是快速的穿戴好衣服,下床就向记忆中的厨房走去。隔壁的房东一家和阁楼的大叔们在小小的走廊走动,一踏一踏的声响在他心尖来来回回的炫舞着。
他想着,还好和叶尘希相处的挺合得来,至少没有隔离感,二人的相处就像真的从小一起长大一样,小小的情切感在二人中间徘徊。应该是这个身体的自然反映和尘舒存在的淡薄的情感吧。
其实,在尘舒的记忆中尘希的形象很好,因此与闻对他到是挺喜欢的。
“尘舒,早啊。”
“早啊,占大叔。”尘舒向对面走来的中年大叔笑着摆手道。
一路与人打招呼走到厨房,还未到就闻到饭香。
尘舒拿起牙膏仔细的瞧了瞧,真是个奇怪的用具,打开盖子挤出里面白白的牙膏放在牙刷上,占着水梳洗起来。
感觉真好,微微的清香在口里来回流动,虽然不太适应但还是喜欢这个东西,尘舒开心想着。
叶尘希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家弟弟傻兮兮的不明所以的笑着,白色的泡沫在他嘴上抖动,加上那似月牙一样明亮的双眼——这一切在他的眼前显得是那么的可贵。
晨光突破黑暗,为这深秋带来了温暖的希望。
尘希依靠在门墙边静静的将目光停留在眼前小小的男孩身上,那是,带着一丝丝的满足,温和以及些许翘起的嘴角。
吃完早饭,尘希牵着尘舒的手慢慢的朝菜场走去。
好像挺好的,被牵手的尘舒低头跟着后面思考着。
在那个世界没有人痛爱自己,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那个世界暗自神伤。
哪怕是父王也只是借用他来挑起战争,与那些皇兄弟的战争。
父王一直中意的是二皇兄,自己一直知道,想来怕也只有自己知道吧,毕竟在明面上父王对二皇兄总是一脸厌恶刻薄的表情。
父王过意过分的宠爱自己一方面是为了用来刺激二皇兄激起他的雄心,另一方面是为了玩弄自己,看着自己痛苦的样子能够让他龙颜大悦。
第二个原因曾经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才知道只是因为自己与他的情敌,母妃的情人长的有七分像才招来这苦难。
想来,谁希望自己老婆生的孩子是别人的种。这是一顶绿帽子啊!更别说他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了,这个耻辱在无法发泄的情况下也只有自己来承担了。
有时,自己倒是挺庆幸母妃走的早,毕竟一个霸道冷硬的皇帝的怒火不是她可以承担地。真的,因为她可以在黄泉与爱人相遇,而自己在父王的伤害中却曾差点崩溃自杀。曾以为自己这颗坚硬的石头不畏风雨可最后仍然弄了个身心俱伤的地步。
我离开了,但是,你会是怎么个结局呢,父王?
尘希停下脚步回望沉陷在回忆里不可自拔的尘舒。
尘希无法理解那是怎样的哀伤,墨玉般的眼眸映出深沉的伤悲,深不见底的哀伤死死地困住他的思维,带着那仿佛经历了千年沧桑的痛楚在尘舒身旁死死的围绕。
“小舒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尘希紧张得拖住尘舒。
“没什么,我们走吧。”尘舒走向前温和的笑道。
“会不会感冒了,我看看。”尘希拉过沉舒将手放在他头上。
尘舒懒懒的站在那,一言不发。
“嗯,没有感冒。不过还得注意,现在是深秋了,很容易发烧感冒得,回家要记得多穿衣服……”一路上尘希就拉着尘舒叮嘱这叮嘱那,尘舒就不时的点头或者“嗯”,“啊”一声以意识自己有听到。
尘舒仔细的打量眼前的人,暗自定义:这是一个阳光开朗,同时有责任心,有毅力且有点念弟情节的男孩。
尘舒扑哧一笑,有个人来关心这种感觉真的太奇妙了也太美好了。
“怎么了?”尘希回头问。
“没。”摆摆头,尘舒兴奋的拉起尘希向前冲。
喜悦的笑声在清晨的稀少的行人街道响起,路过的行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向前冲跑的兄弟。
这个年纪真好,可以无忧无虑的大声畅笑。
有这个感慨的人停住步伐看着那欢乐的背影,嘴角勾起。
“菜场对面是个大型的公园,叫风意公园。说起来小舒还没有进去过,要不我们卖完菜去逛逛吧。”
“好!”尘舒响亮的回答。
“呜呜……呜呜,听听,想想想你们,你们在哪啊。想想好想你们,呜呜……”
在路过公园门口时一阵阵甜甜腻腻的男孩哭声传来,不知为什么尘舒竟然觉得自己好像处在一座空旷的大房子了四处是哭声的回荡。
“有没有听到哭声?”尘舒扯住尘希的衣角问道。
“没有,这里安静的很。”尘希认真的回答。
“你听得到我的声音?”一道软软糯糯的童音在尘舒耳边响起。
“是,我能听到。”尘舒四处张望,公园的大门口只停留了几辆自行车,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在树上。”
闻言望去,尘舒硬是一愣,好一个粉玉娃娃。在树上坐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男孩子。他只穿了一件红肚兜,衬着他白白嫩嫩的肌肤甚是可爱。一双圆溜溜的墨玉宝石般的大眼睛煞是灵动再加上柔柔的墨发让这个孩子更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小舒儿,你这么了?”
“没有,我有些累,你自己去买菜好不好,我就在这等你。我想歇会。”尘舒用渴望的眼光紧盯着尘希。
不一样,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个小男孩会与他来到这个世界有关。
“我送你回家。”尘希急了。
“不要,你快去买菜,我会等你的,这样你也能快点回来送我回去了,快去。”
尘希低头想了想,点点头。
“好,我会很快回来的。”
“嗯。去吧。”
看到尘希走远了才向那孩子走进。
“你是谁?”孩童显得极为激动。
“我叫——叶尘舒。”
“你骗人,你的灵魂不是这个身体的本主。”
“你这么知道?”尘舒大惊。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能用法力,可以进入你的记忆里哦!”
“那你……”
“我来自JD星球,不知为什么就传过来了,你呢?”
“我和你一样。”尘舒感叹道。
“那为什么只有你可以看得到、听得到我。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叫都没有人理我。“想想郁闷的问。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们同是来自其他的世界,进而我们中间有一层看不到的微妙的联系。也许明天或许是明年这个联系就中断了。”
“那想想不是很可怜,我不要让你看不到我,听不到我说话。一个人好闷哦!想想好想回家,想想好像他们。想想不要离开尘舒。”想想觉得自己就快要哭了。
不知觉得就把尘舒看作自己的亲人,能够有一个看得到,听得到自己的人在这个异世界是多么的让人安心。
一晚上的不安、焦急在尘舒的出现后就散了。
“放心,我不会不理想想的,我相信我们一定会一直可以彼此看到、触摸到对方得。现在,我有一种‘相逢何必曾相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触。”
“那是什么意思?”想想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嘟起嘴咬咬手指,可爱的问道。
“没什么,那个,想想你几岁了?”
看着想想坐在树上,白白嫩嫩的双脚一晃一晃的再加上纷纷嘟嘟的小脸、身穿红肚兜萌得不得了。此时,尘舒恨不得飞上去好好的揉揉那白乎乎的小脸。
“想想,你几岁了?”
“在我们那里我有一千三百岁了,不过在这里相当于人类好像只有三岁耶。”想想可怜兮兮的伸出三只手指,一脸的不愉快。
尘舒暗喜,心中偷笑。
“那,想想你叫我父王好不好。”
“父王?”
“对哦,我可比你大二十多岁呀。”
“骗人,你看看,你也只有八九岁的样子。”想想愤愤地指证,一脸你别想占我便宜的神情。
“想想,难道你忘了我的灵魂可不是啊。而且,要是你叫我父王的说话,我会……”
“你会怎样?”想想丝毫没防备的掉进了陷阱里。
“我会很用心的对待想想,我会把自己最好的给想想。如果有人欺负想想,父王会站在想想的面前教训他的……”
“那你要在我哭的时候哄我开心,在我开心的时候要陪我开心。我要欺负别人的时候你要在我面前替我动手,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你要站在我跟前帮我。在你心中我永远是第一位,在以后不许打我骂我。”
“好,只要想想所做的事是对得父王都会答应。”
“父王!”想想兴奋的扑进尘舒怀里。
尘舒张开双臂一把抱住飞来的想想,软绵绵的、散发着淡淡的梨香的身子令他久久不愿放开。
父王,前世我不能得到你的爱一直是我人生的痛。现在,我会把我的爱留给想想,我会让他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有一个痛爱他的父亲。至少,我希望当他回忆他的一生时不会像我一样留有遗憾。
尘舒不禁地双臂加深了力气,紧紧地环抱住想想。
“啊,父王,你弄痛我了。”
“那个,对不起哦,想想,我没注意。”
“没关系,本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和你计较了。”
“这小子,你知道你几岁吗。”
“耶,父王你不知道吗,我刚刚才告诉你啊。父王你真笨这都记不住。”
尘舒哭笑不得,想着尘希还不知怎么着急呢,忙抱着想想向菜场跑去。
“哦,父王父王你看,那个大伯好大的肚子,比想想的肚肚都大耶。还有,你看……”
很久以后,尘舒问想想怎么会说那段话,你不能指望一个三岁的孩子能说出那么深奥,霸道的话吧。
“当然是看了电视学来的了,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那么一大段话是什么意思呢。真好,我可捡了个便宜老爸。”想想得意地抱胸大笑。
尘舒无奈的抚额,但眼里是掩盖不了的温柔与笑意。其实,你又何尝不是温暖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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