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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烟花盛开的季节

圣诞夜平静的过去了,而聆溪对陈风的记忆也在这个夜里划上了一个不完整的句号。

………

期末考伴着冬日特有的寒冷气息入侵着整个校园,校园里顿时变得异常安静,处处都充斥着紧张备考的气氛,再也没有了昔日里的那种热闹。走进教室,阅览室,宿舍甚至食堂,都可听见复习时的阅读声以及翻书的声音,甚至漫步在校园的小路上,也可听见匆忙的脚步声。聆溪对这一切感到压抑,很想逃离这种气氛,然而离期末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她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情绪,努力的适应着这一切。

聆溪讨厌去教室,更讨厌去阅览室,她讨厌在那种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翻书声的地方复习。于是每当众人都手捧书本急匆匆的去教室或阅览室时,聆溪却舒服的躺在自己的小窝,手捧着书本,认真的复习。饿了,就在小窝的某个触手可及的角落拿点零食充饥;渴了,就喝放在床头的牛奶;困了,放下书本倒头便睡。没有了陈风的干扰,聆溪复习起来进度似乎快了许多。就这样,聆溪在床上昏昏然的过了几日之后,终于迎来了期末考。

对聆溪而言,考试是家常便饭。从小到大,聆溪经历过的大大小小的考试有上百次之多,所以,在聆溪的世界里,并不存在什么所谓的考前恐惧症。况且聆溪对每次的期末考,都并未怎么重视,想到只要及格就行,所以考试的时候就顺畅多了。几科考完,聆溪并未觉得自己有挂科的可能,于是就放心的和林立果、韩可可两人疯玩去了。

几日之后,大家都收拾着行李准备回家过寒假了。

聆溪的行李很多、很重,一个人在那里郁闷着该怎么将这些东西搬回家,想给父母打电话求助,又怕他们忙,没空。独自在宿舍踌躇了半日,也没结果,于是就一个人艰难的扛着行李闷闷的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又经过了半日的颠簸,终于回到了自己温馨的小窝,聆溪的寒假生活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开始了。

自从回到家以后,聆溪整日的深居简出,生活显得单调而无聊。没有了好友的陪伴,没有了球场的撕杀,没有了外界的吵闹,也没有了冬日里咖啡的温暖,聆溪的世界一下变的安静了起来。而这些,对于平日里过惯了吵闹生活的聆溪而言,似乎又成了一种精神上的折磨,聆溪想要摆脱,可是却无从选择。因为平日很少回家的聆溪,此时既可以时常陪伴父母,又可以减轻一些做家务的负担。这样想着,又何乐而不为呢?

寒假,是学生们从繁重的课业中解脱的时刻,也是众多学生们自由的天地。每个享受寒假的学生都有充足的属于自己的时间,于是开同学会就成了学生们寒假的生活主题。而聆溪的生活亦是如此。她收到了小学同学的邀请,去参加小学同学会。对于小学同学,聆溪其实没什么印象,只是碍于老同学的面子,再在加上寒假生活的无聊,所以就答应了同学的邀请。其实参不参加这个同学会,聆溪都觉得无所谓,也并无什么期盼。

生活就这样平静的淡淡的过了几日。

同学会当日,聆溪起的很晚。她似乎忘了要参加同学会的事,只是早上醒来时突然想起,于是就草草的穿好衣服,吃过早饭后出门了。

天气似乎很冷,没有阳光,寒风呼呼的吹着,肆无忌惮的侵袭着每个路人。路边的瓦房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让人看了更感觉到了冬日里独有的寒冷气息。聆溪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路边,等着那半小时才来一次的汽车。冷风侵袭着她的身体,聆溪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侧头去望了望路的尽头,仍然没有汽车的踪影。聆溪有些懊恼,想:什么破车啊,怎么这么久了还不来!于是暗暗的骂了一会儿。骂完之后,又继续等待着。又是几分钟过去之后,汽车终于缓缓的出现在了聆溪的视野里。待汽车还未停稳,聆溪就急忙跳上车,似乎想要急于摆脱车外那寒冷的气息。上车的瞬间,一阵暖空气迎面而来,聆溪顿然感觉温暖了许多。但是坐下之后,聆溪才发现车内的空气虽温暖,却五味俱全,让人昏昏欲睡而又很不舒服。汽车一路颠簸着前进,聆溪望着车窗外模糊的风景,仍感受到了一丝寒冷的气息。坐车的时间很无聊,于是聆溪一边听着歌一边用手指在车窗上画出一个又一个搞怪的图案,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自娱自乐着。又是20分钟过去了,终于到了终点站,聆溪立刻跳下车,就像她当初跳上车时一样,想要逃离身后那令人窒息的气息。下车后,又是一阵寒冷,然而车外清新的空气却让聆溪的脑袋顿时清醒。聆溪下车后又独自走了一段路,仍没有到达目的地,却反而在路途中遇到了自己很久没见的初中时的好友小智,于是心里顿时一阵激动,连忙问道:“小智,这么久没见,去哪里啦?最近怎么样啊?还好么?”一连串的问候,就在冬日的寒冷气息里让小智的心顿时变得温暖。于是道:“去新疆呆了半年,这不,才刚回来嘛!我还好啊!你呢?”于是,聆溪就这样和小智你一言我一语的答着。末了,聆溪问:“那刚才你干嘛去了?现在准备回家吗?”小智道:“这不,刚上网出来就遇到你了,现在正准备回去呢!你呢?这么冷的天打算干嘛去啊?”被小智这么一问,聆溪才想起自己还要去参加小学同学会的,可是她并没有回答小智,反而问:“小智,今天你回家后有事做吗?”小智道:“没啊,就是不知道做什么嘛!无聊呢!”听小智这么说,聆溪顿然开心了起来,于是道:“小智,你看我们俩也这么久没见面了,今天一起出去玩,怎么样?反正你回家也没事嘛!”小智听聆溪这么一说,连忙开心的点头答应,想:原本还打算叫她一起去玩的,只是怕她有事,现在…呵呵…看来不用我开口了。这么想着,小智的心里又泛起了一丝丝的甜蜜。而聆溪,因为有了小智的陪伴,也不用去参加那个无聊的同学会了,于是就和小智一起开心的出去游玩了。

今天的天气似乎有些奇怪,聆溪出门的时候还是阴冷的天,而现在却有点点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在了大地上。山坡上,风呼呼的吹着,而聆溪和小智却开心的谈论着…

“小智,这么久没见你,想不到你爬山还是这么厉害啊?”聆溪一边喘着气,一边开心的说着。

“呵呵…哪有啊!倒是你,变厉害了哦!”小智也开心的说道。

“哪有变厉害哦!你看我现在不是气喘嘘嘘的吗?再过一会儿就扛不住咯!”聆溪谦虚的说道。

“呵呵…看你平时这么弱,想不到竟然还能爬这么久的山都不休息,佩服啊!”小智道。

“嘿嘿…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俺是谁。”听小智这么一说,刚谦虚过的聆溪一下又变得自恋起来。

“你看你吧,刚刚还谦虚的说自己不行,现在又…真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啊!依我看,你还是像个小破孩一样,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哪有女孩子这么自恋的。”小智听了聆溪的话,仍像往日一样玩笑似的说道。

“哼哼…谁说女孩子就不能自恋的,俺就做给他看看!”聆溪丝毫不在意小智的话,仍然开心的说道。

“哎,对你无语了,真是小破孩一个。”小智玩笑似的说道。

又过了好一会儿,太阳都出来了大半个,此时的两人都已满头大汗,小智递给聆溪一包纸巾说:“闷,擦擦汗吧!”聆溪开心的接过纸巾。擦完汗后,聆溪顺手脱下了厚厚的羽绒服,顿觉一阵凉爽,于是舒服的深吸了一口气,就把羽绒服搭在了小智的身上。小智看着自己身上厚厚的羽绒服,无奈的说道:“闷(聆溪初中时的绰号),你这破习惯怎么还没改啊?总是喜欢把衣服往我身上搭,敢情我成了你家晾衣架啦!”聆溪听了小智的话,玩笑似的说道:“你就我家晾衣架,怎么啦!俺喜欢,不行吗?”话语里带着一丝厚颜无耻的味道。小智听聆溪这么一说,知道是没法了,无奈之余只有悄悄的想:“闷,还是一点都没变啊!可爱的小破孩!呵呵…”这么想着,又开心的和聆溪一起慢慢的向山顶爬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此时阳光早已透过厚厚的云层钻了出来,聆溪和小智都已满头大汗,但开心的气氛却一直萦绕在两人身旁。

不知不觉的,似乎又过了许久,聆溪和小智终于在精疲力竭中到达了山顶。山顶的风很大,很凉,然而清新的空气却让聆溪的头脑在瞬间清醒,而爬山时的疲惫也在凉风中消失殆尽。聆溪站在山顶,深吸了一口气,舒服的享受着大自然赐予的一切。驻足观望,只见视野所到之处都是一片冬日特有的景象——没有青翠的树叶在风中摇晃,没有自由的小鸟在天空翱翔…只有寒风吹动着枯黄的落叶,弹奏出冬日的凄凉。极致的景色里,阳光静静的照射在大地上,给这个寒冷的季节增添了一丝丝的温暖。聆溪的静静的观望着,思绪也在不知不觉中飘到了远方。良久之后,聆溪侧头去看身旁的好友,却发现他也正驻足观望,于是道:

“小智,我们俩似乎很久没见面了吧?”

“嗯,是很久很久了。我记得从上初二那年你转学后,我就很少看见过你了,直到后来你上了高中,念了大学,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小智回忆似的说道。

“嗯,我记得也是。”说完,聆溪又转过头去看山下的景色。

“不过,闷,我一直没想明白,你那时候念书念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就转学啦?搞的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第二学期开学后在校园里疯了一样的找你。”小智突然问道。

“其实当时我也没想过要转学的,只是好像当时教我们的一个老师转了,所以我爸就让我也跟着转学了。当时决定的匆忙,所以也没来得及给你说一声。我也没想到你会那样找我,呵呵…抱歉哦!”聆溪歉意的说道。

“呵呵…傻妞,都这么久的事了,还说什么抱歉哦!只是当时我们俩整天在一起上课,一起玩,你突然间就消失了,所以很不习惯。不过还好,后来在学校的运动会上看到了你,我知道你还好,所以也就放心多了。”小智回忆道。

“呵呵…小智,就知道你对我很好的。不过,我一直想不明白,后来你为什么就休学了呢?而且我都是听别人说才知道的。我们以前不是约定好要一起念大学的吗?”聆溪话题一转,疑惑的问道。

“我…”小智听了聆溪的话,一时无言。沉默了良久,终于缓缓的说道:

“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的,只是感觉上了高中之后,越来越觉得学习没什么意思,所以就休学出去打工了。”

“那时你休学时没想过我们曾经的约定吗?”聆溪仍然疑惑的问道。

“我有想过,可是当时我的成绩太差,而且我又不想学,所以就…总之,是我违背了我们的约定。我打工后一直在想,如果你知道了我休学的事情以后,不知道会不会怪我?结果想了很久,也没答案,再后来就索性不想了。”小智悠悠的说道。

“呵呵…傻冒,我当然不会怪你啦!因为我们是朋友嘛!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对吧?”聆溪轻敲了一下小智的脑袋,开心的说道。此时,聆溪心中疑惑多年的谜团终于解开了。

“嗯,对!”小智听了聆溪的话使劲的点了点头。此时,小智的心里也溢满了开心,因为困扰了他多年的事情也有了答案。

风,静静的吹着;阳光,暖暖的照着。此时,两个好友都开心的看着山下的风景,两人的心里也溢满了开心。

又过了良久,小智把羽绒服递给了聆溪,道:“闷,穿上吧!风大,小心感冒了!”

聆溪接过小智递过去的羽绒服,顿时心里一阵暖流涌过,于是道:“小智,有你真好啊!隔了这么多年没见面,想不到你一点都没变!呵呵…”

听了聆溪的话,小智心里一阵感动,道:“闷,瞎说什么呢!快点穿好衣服准备下山吧!山顶风太大,别吹感冒了!”

“嗯,好!”听了小智的话,聆溪乖乖的穿好了衣服,于是就和小智一起开心的向山下走去。一路上,两人仍是谈笑风生。下山后,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聆溪就依依不舍的道别了小智,然后开心的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回家后的聆溪仍然一如既往的过着她的寒假生活,深居简出,只是偶尔上网和林立果、韩可可两人胡侃一通,或者偶尔给小智打打电话,到也没有了最初的无聊。自从和小智见面以后,聆溪时常抬头仰望蓝天,回忆着和小智在一起念书时的情景,想:和小智的见面应该是我这个寒假最大的收获吧!每想到此处,聆溪的嘴角就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时间就这样静静的流淌着,聆溪的寒假生活也在时间的消逝中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一半,

而新年,也在烟花绽放中悄悄的来临了…

对于新年,聆溪是没什么期盼的。因为在生活水平渐渐的被老爸老妈提高之后,新年也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了。只是,聆溪喜欢看新年时那满天绽放的烟花,在无边的夜色里散发出动人心弦的美丽,然而却又忧伤美丽之后的凋零。回想自己小时候拿着鞭炮和伙伴们满街追逐的情形,聆溪依然会感受到那时的幸福和开心。而现在,新年之际,聆溪除了独自站于楼顶,仰望夜空中那漫天的美丽之外,别无事做。正在聆溪顿感无聊之际,却隐隐约约的听见自家楼下传来了说话声,似乎是家里来了客人。然而几分钟之后,说话声渐渐的隐去,楼下又恢复了安宁,聆溪想:想必老爸老妈又在看春晚了。于是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再一次驻足仰望夜空,让自己的思绪飘荡在无边的夜色里。正当聆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只觉肩膀从背后被人一拍,聆溪错愕的回头一看,却发现儿时的好友娟子、小小以及一大群儿时的玩伴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娟子道:

“小溪(聆溪的小名),怎么大过年的一个人呆在自家楼顶,也不来找我们这些朋友玩,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呵呵....我有去找过你们的,可是你们都不在家,所以…嘿嘿…”面对一大帮儿时的玩伴,聆溪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所以你就以为我们没回来,所以后来就没来找我们了,所以就一个人在这里看星星了,是吧?”小小接着聆溪的话说道。

“呵呵…差不多就是这样吧!”聆溪说完,傻傻的笑着。此时似乎只有笑,才能掩饰住她心里看见朋友时的那份激动。

本来聆溪以为今年她要一个人呆在楼顶看星星渡过了,可谁知突然出现了这么多儿时的朋友,顿时就兴奋异常。

几十秒之后,聆溪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问道:

“对了,娟子,你们怎么知道我在楼顶的,我爸妈应该都不知道吧!我估计他们还以为我出去了呢!”

“谁说你爸妈不知道啦!就是你妈告诉我们的。她说看见你上楼后一直没下去,所以就让我们上来找找,谁知道还真的在这里找到你了。”娟子道。

“小溪,先别说了,走,一起出去玩去,一个人呆这儿,又冷又无聊,有什么好啊!”这时,小小插口道。

“对,走吧!小溪,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去!”小小身后的朋友听见小小这么说也一起附和道。

聆溪看着眼前的朋友们,一直傻傻的笑着,那一刻,她是开心的,沉默了几秒之后,聆溪终于答道:“好,走吧!咱们玩儿去!”

说完后,聆溪就和朋友们一起下了楼,出了家门,到大街上玩去了。

新年的大街上,异常的热闹,纵然是在夜晚,却也处处都洋溢着热闹的喜庆气氛。聆溪和伙伴们在大街上边走边看边聊,儿时的那些尘封的记忆也在烟花漫天飞舞的夜里被悄悄的开启。聆溪兴高采烈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那时,她第一次觉得原来长大后的新年也可以这么热闹这么幸福。

就这样,他们一路走着,一路聊着,身边还时常经过一些手拿鞭炮的小孩,鞭炮声响了一路,而小孩子们的笑声也洒满了一路。时间就在聆溪的毫无知觉中到了午夜12点,当看到满天的烟花照亮整个夜空,听见耳边不断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的时候,聆溪知道,新的一年终于来临了。

“新的一年,该好好的奋斗和努力了!”,看着满天绚丽绽放的烟花,聆溪在心里悄悄的想。

除夕之后,就是大年初一了。

以往每年的大年初一,聆溪都会在清晨来临的那一刻早早的起床,洗漱完毕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气后,聆溪就开始忙碌着为家人准备早餐了。做汤圆一直是聆溪的拿手活,也是聆溪在家务上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因为连她老妈在这方面都得甘拜下风。所以每年大年初一的早上,做汤圆的事就在无形中被聆溪承包了,而今年也不例外。聆溪一大早就起床忙忙碌碌着准备做汤圆的事,一直到早上8点,60多个圆滚滚的汤圆终于在聆溪的手上大功告成,之后就是下锅,等待。待老爸老妈起床,汤圆煮熟后,一家人就开始其乐融融的吃着聆溪做的“爱心汤圆”了。每次聆溪的老爸都会边吃边说:“还是儿子做的汤圆好吃啊!”每当听到这句话,聆溪的心里都有一股暖流涌过。

………

新年就这样一天接着一天的过了,其间聆溪偶尔跟着爸妈到亲戚家拜年,偶尔出门和同学聚会,也偶尔呆在家望着天空发呆。在烟花声、鞭炮声渐渐消失的日子里,聆溪的寒假生活也结束了,新学期再一次为聆溪开启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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