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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初到北京

次日清晨,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车窗玻璃洒在聆溪身上时,聆溪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微微的动了一下受了一夜折磨的身体,一阵酸痛顿时从脖子,腰身处传来,极不舒服,此时,聆溪才真切的体会到坐火车的滋味。于是缓缓的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靠在座椅上,半眯着双眼,然后侧头看了窗外的景色,顿时无言。

此时,窗外一望无际的大地,在点点晨雾的笼罩下已被阳光染上一层金黄的色彩,而色彩下一棵棵粗壮的大树笔直的挺向天空,像一个个衷心守卫的卫士般守护着这片广阔的大地。绚丽的色彩,一望无际的广阔、朦胧而又不乏单调的北方晨景将聆溪深深的折服,暗暗的惊叹。她承认,在她有限的记忆里,她从未看见过这么美丽、这么动人心弦的景色。聆溪突然后悔没有带相机,以便不能及时将这片晨景永久的记忆。于是只有扒在窗前,透过窗玻璃、透过自己的眼睛贪婪的欣赏着、记忆着这片难得的美景。

正在聆溪津津有味的欣赏着眼前的美景时,手机铃声却不适时的响起。打开一看,是孙晓宇发来的一条短信:不要错过北方清晨的美丽,那会是你一生难忘的记忆。聆溪心里一热,顿时明白了孙晓宇的心意。于是默默的合上手机,继续贪婪的欣赏着车窗外那雾霭中金黄的美丽。然而….

火车仍然在晨曦中咆哮着奔跑着,似一个努力奔向终点的运动员,并未注意沿途的风景,更不会因为沿途风景的美丽而做短暂的停留。很快,聆溪眼中的美景就被火车远远的抛在身后,而聆溪也再一次收回了自己贪婪的目光,开始享用新一天的早餐,也开启了新一天的“火车生涯”。

林立果在朦朦胧胧中醒来,看见津津有味的吃着早餐的聆溪,顿时无语,想:这丫头怎么什么时候的胃口都这么好啊。于是伸了一个懒腰后,又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才开始慢慢的和聆溪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

“阿呆,怎么这么早就醒啦?”林立果懒洋洋的问道。

“呵呵…腰酸背痛的,睡不着啊!”聆溪无奈的说道。

“不过,老大,刚才窗外的景色好漂亮啊!可惜刚才你没看到。”聆溪似是兴奋又似是惋惜的看着林立果回答道。

“呵呵…这丫头…”林立果微笑着看着聆溪,无语。

“老大,我们现在都到北方了,那是不是今天就可以到北京啦?”聆溪突然转换话题兴奋的问道。

“嗯,应该是吧!”林立果仍然懒洋洋的说道。火车坐久了,每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疲惫。

“嘿嘿…那就好了。如果今天再让我在这破车上呆一晚,估计明早你们看到的就是一个神经错乱,萎靡不振的阿呆了。”聆溪听了林立果的话,松了一口气。

自从经历了这次的火车之旅后,聆溪对坐火车再也没有当初的热情和期望了,转而在意识里渐渐变成了失望和恐惧。20几个小时的硬座,虽可欣赏沿途的风景,然而却也彻底的折磨了她的身心,磨灭了她当初那如火的热情。现在听见即将到达终点的消息,聆溪的心是激动的。

………..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在初生的太阳渐渐的爬到头顶,又渐渐的落下之时,火车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缓缓的到达了终点站——北京。

北京,聆溪老爸梦想的城市。而现在,聆溪带着她老爸的心愿满含激情的站在这片火热的土地上,开启了她的梦想之门。看着眼前流动的来来往往的人群,大大小小的行李,聆溪顿时心潮澎湃,全然忘记了自己还身处异乡火车站的处境。而此时,作为这一行人的负责人的林立果,却没有聆溪那样的闲情逸致,她需要带着众人及时的找到火车站的出口,然后再及时的联系上在北京接应他们的人,否则,他们将会遇到什么样的处境,没人可以预料到。

“阿呆,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了,大家都走到前面去了。快跟上,别和大家走散了。”此时,看见不慌不忙的四处张望的聆溪,林立果心里冒火的急急的催促道。

“老大,不是我不想快一点,是这东西实在太重啦!我提不动了。”聆溪回应道。

“那你就认认真真的跟着大家走,别东张西望的啦。一会儿要真走丢了,你让我上哪儿找你去啊?”林立果仍然有些冒火的说道,心里瞬间的烦躁不言而喻。

“哦,好!老大,我知道啦!放心吧,不会走丢的。再说了,走丢了不是还有警察叔叔吗?怕什么?呵呵…..”聆溪见林立果有些生气,于是换了口气,玩笑似的说道。

“哎,懒得和你啰嗦,总之你跟上大家的脚步,快一点就行啦!”林立果着急的说完,就不再理会聆溪,和众人一起继续在涌出的人流中努力的找寻着出口。

10分钟后……

“哎,终于走出来了。真是,一个出口修的像迷宫一样,绕来绕去的,头都绕晕了,真麻烦。”走出站的林立果长舒了一口气道。

“就是,还好有你们在,否则,以我的能力,可真找不到出口。”聆溪笑着附和道。

“你也知道哦。你啊,刚才真担心死我了。小丫头。”林立果亲昵的敲了敲聆溪的头微笑着说道,全然没有了刚才紧张烦躁的心情。

“呵呵…我又不是故意的。老大,你也知道就我行李最重了,不是吗?”聆溪仍然笑着说道。

“是啊是啊,真拿你没办法。”林立果亲昵的说道。

“哎,你们俩先别说了,我们还是找一下接应我们的人吧!”此时,在林立果身后的白家新插嘴道。

“是哦,我差点忘了。”林立果说完给了聆溪一个“看吧,都怪你”的眼神,然后开始打电话联系。

就在此时,两个看起来年轻又亲切的女性走向了众人,询问了大概情况后,众人就确定,那便是接应的人了。于是便提着各自的行李和接应人一起走向了停车处,之后大家便挤在拥挤不堪的车厢里,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目的地—北京华立快餐有限公司总厂。至此,聆溪的实习生涯拉开了序幕…….

次日清晨,早饭后,聆溪和林立果等人就在公司的安排下聚集到了会议室。在半个小时的自我介绍和工作安排之后,聆溪就领到了生平的第一份工作——车间工人。

在这之前,聆溪并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份工作,也并未了解这份工作将会带给她什么。只是当听完负责人的介绍后,她抱着好奇和好玩的心态选择了这份工作。直到后来,当每天在车间里暗无天日的工作时,她才后悔,一时的贪玩带给了她怎样的结果,当然,这是后话。

会议结束后,聆溪就领到了一套蓝色工作服后,然后就和同行的另一个同学果果在车间负责人的带领下下到了车间,那个让聆溪以后回想起来都觉得恐怖的地方。

其实刚下车间时,聆溪还是蛮开心的,因为这毕竟是她的第一份工作。然而当进入车间中心时,聆溪的心彻底的胆寒了,失望顿时紧紧的萦绕着她的全身。车间很大,很宽敞,然而却很冷,也很脏。但是出于刚开始工作时的激情,聆溪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又冷又脏的环境。之后,车间负责人带领着聆溪和果果两人熟悉了车间的整个运作流程并向她们介绍了即将要做的工作之后,聆溪就彻底的开始了新的工作,开始了与以前在学校里完全不同的生活。

每天,聆溪和果果两人主要的工作就是呆在蔬菜加工中心里帮着大叔大婶们摘菜、洗菜,然后打扫那里的卫生。刚开始的时候,聆溪真的很难受,有些不适应。不仅要顶着大学生的头衔做那些在别人看来不该大学生做的事,而且正值寒冬,车间里出奇的冷。每天,聆溪都穿着单薄的工衣和雨靴(夏天穿的那种)踩着冰冷的水穿梭在各类蔬菜之间,忙着摘菜、洗菜.....虽然好心的大叔大婶们给了聆溪两双保暖的新手套,可是,蔬菜上的凉水仍然透过手套浸入到聆溪的手心,冰凉刺骨的感觉一次又一次的撞击着聆溪的心,让她很多次有了放弃的念头。可是为了心里那努力追寻的梦想,聆溪咬牙坚持了下来。那段时间,聆溪没有了林立果的陪伴,没有了韩可可的吵闹,只有面前那一堆堆等待被摘洗的蔬菜,和遍布车间各个角落的冰凉刺骨的水,聆溪感觉自己像是活在地狱中一般,每天都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注:在车间里上班时是看不见外面的,而且每天是天没亮就上班,天黑了才下班的)。而双手双脚更是被冰凉的水冻得裂口、生疼,甚至失去了知觉,感觉不是自己的般。可是即便是这样,聆溪每天还是得坚持着,努力的坚持着,克制着。因为那时候,聆溪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那未曾实现的梦想,而它,也在那时成了聆溪继续坚持的唯一动力。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聆溪在蔬菜加工中心已经呆了有一段时间了,而她,也在这段时间里和加工中心里的叔叔阿姨们亲近了许多。

这天,聆溪像往常一样穿着单薄的工衣穿梭在加工中心的各类蔬菜之间。这天的天气出奇的寒冷,似乎只有零摄氏度左右,而加工中心,因凉水的浸透,更显得寒冷异常。而聆溪身上的衣服,是不足以抵抗这样的温度的。于是,当聆溪手持蔬菜时,是冷的瑟瑟发抖,双手也开始不听自己的使唤了。就在聆溪努力的抵御寒冷,却不知该如何时,一个面相慈善的阿姨递给了聆溪一双自己的新手套,亲切的说道:

“丫头,冷吧?怎么不多穿一点衣服呢,看你冷成这样子,让人看了都心疼。”

听见阿姨的话,聆溪心里一热,乖巧的说道:“谢谢锦阿姨!我今天穿的是我最厚的一件外套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这么冷。”

“丫头,想必你老家冬天没有这么低的温度吧?在这北方可不一样啊,冬天温度最低的时候,可达到零下好几度呢!所以啊,要多穿点厚衣服才行。”锦阿姨继续亲切的同聆溪说道。

“谢谢阿姨,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再多穿一点的。”聆溪继续乖巧的说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聆溪和锦阿姨的关系已经非常好了。而锦阿姨对聆溪的关心更是像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小孩般。在她眼里,聆溪既可怜又招人心疼。不仅小小年纪的就要背景离乡,更是要在寒冬季节里忍受这样的苦处。所以,当她看见聆溪在车间里冻得瑟瑟发抖时,怜悯之心油然而生,更是想要帮着聆溪做手中的活计,好让她找个暖和的角落去暖暖身子。然而,寒冷的车间里,又哪有什么温暖的地方可以供聆溪暖和一下备受寒冷煎熬的身心。

过了一会儿,锦阿姨继续对正在摘菜的聆溪问道:“丫头,现在还冷吗?”

“谢谢锦阿姨,戴了您给的手套,现在已经好多了。”聆溪仍然乖巧的回答道。

“丫头,唬谁呢!戴手套就不冷啦?我看你腿一直在抖,是不是还冷啊?”锦阿姨说道。

“嗯…”被说穿了心事,聆溪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哎…你这丫头啊,真是….”。锦阿姨独自叹息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问道:“丫头,有棉裤吗?在这北方过冬可要穿棉裤才行啊!”

“我现在还没有。刚才还正打算问问您呢,想知道这附近有卖的没?打算有空的时候去买。这冬天,还真的有够冻人的。”聆溪回答道。

“这附近有卖的,不过质量都不太好,穿上不暖和。这么着吧,丫头,阿姨那有一条新的,明天带过来给你,成不?看你这小小年纪就冻成这样,还真是挺可怜的。”锦阿姨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

“谢谢阿姨,您的好意我心领了,那一条您就留着自己穿吧!我去买一条就行了。”聆溪听了锦阿姨的话,心里暖暖的。

“不用去买了。就这样吧,丫头!明天阿姨给你带过来。等到你自己去买,不知道都冻成什么样子了。”锦阿姨继续说道。

“阿姨,真不用了….”聆溪想要继续说下去,却看见锦阿姨做别的事情去了,于是把即将要说出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第二天,聆溪在锦阿姨的强烈要求下穿上了那条新棉裤。那一整天,以致以后的日子里,聆溪的心里一直暖暖的。

自从穿上了锦阿姨给的新棉裤后,聆溪在加工中心里就再也没感觉到寒冷了。看着每天穿梭在各类蔬菜中间的叔叔阿姨们,聆溪常常会在心里默默的想:我,真的是一个幸福的小孩。老天,你老人家对我,还真不赖。每次这么想的时候,聆溪的脸上都会露出幸福的满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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