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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5.12大地震(1)

周末之旅结束后,日子又回到了平静的轨迹……

秋,伴着时间的消逝,再一次侵袭着整个校园。

对于秋,聆溪还是有些淡淡的喜欢的。

偶尔的,在风起的瞬间,在秋之落叶肆意飘零的那一刻,聆溪的心弦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被悄然的拨动,而记忆也会满含着辛酸与甜蜜被悄然的开启。

聆溪还是会想陈风的。

纵然和陈风的距离越来越远,接触也越来越少。然而,聆溪还是会在某个临睡前的黑夜偷偷的回忆着有关陈风的一切;还是会躲在学校的某个角落里,偷偷的望着已渐渐远去的身影;还是会在曾和他一起上“统计学”课的教室里,望着那个熟悉的座位….而这一些聆溪曾做过的傻事都将随着陈风的离去而变成永久的回忆,储存在聆溪的记忆里。

陈风要走了,这是事实。

这学期一结束,陈风就要离校实习了。这,聆溪也知道。

只是她一直不明白,事情都这样了,为什么自己还执迷不悟呢?想到这,聆溪想起了曾经的一位好友对自己的评价:stuben!也就是常说的“固执”。

“我,真的固执吗?”聆溪常常这样反问自己。

就这样,一学期的生活就在聆溪心绪的反反复复中结束了,而陈风,也彻底的离开了聆溪的世界。

陈风离开的时候,聆溪没有哭,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悲伤的眼泪。只是伪装的坚强背后,聆溪常常在无声的夜里听见自己心里的叹息。

…………..

又一次寒假之后,聆溪再一次回到了学校,开始了新学期的生活。经过了寒假生活的洗礼,聆溪似乎已经淡忘了陈风,淡忘了曾经那些不开心的事。于是整日整日的和林立果、韩可可两人开心的、吵闹着生活。

“哎,怎么变来变去,还是从前的那个吵吵闹闹的小破孩啊!”林立果常常这样笑着评价道。

“嘿嘿…俺本来就一小破孩嘛!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破孩!所以啊,老大,你以后要多疼我,知道不?”每次听见林立果这样评价的时候,聆溪就很厚颜无耻的回复道。

“汗……”一听见聆溪的回复,林立果只能选择无语的沉默了。

………….

新学期的生活就这样吵吵闹闹的过着,平淡而幸福。

只是幸福很短暂,总是消失在转瞬即逝间。

聆溪从未想到这种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会被一场特大的自然灾难打破。

地震,就是这场灾难的制造者。

在地震以前,聆溪也只是在书本上看到过,从讲解老师的口中,从“唐山”大地震的生还者口中听到过地震的危害,却从未真正领略过它的可怕之处。更是从未想到,在21世纪的今天,在远离地震带的“天府之国”里,在自己从小生活的家园里,竟会发生这么可怕的灾难。

2008年5月12日,让聆溪以及全中国人都永远难以忘怀的日子。

聆溪清楚的记得,那天下午14:28分,自己和林立果以及韩可可两人正坐在三楼教室的靠窗处听着课,忽然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刚开始,聆溪以为是教学楼附近的施工队施工时发出的声音,于是打算探出头去寻找声源。可是,却看见自己面前的课桌开始摇晃不定,聆溪傻愣了几秒钟,还未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忽然听见班长大声的喊了一声:“地震了,快跑!”班长的声音刚落,教室里就开始骚动起来,求生的欲望让所有的同学开始往教室外面跑去。聆溪一时还没搞清楚状况,待她明白之后,教室里就只剩下几个人了。林立果拉着韩可可着急的往教室外面跑去,而聆溪拿着书本紧随其后。可是当出教室门时,聆溪却忽然不见了林立果和韩可可的身影。此时教室外,长长的走廊里,挤满了逃生的学生。聆溪顿时就被茫茫人海淹没,求生的欲望指使着她顺着焦急而又缓慢移动的人流缓缓的前进。教学楼越来越晃,聆溪心里越来越害怕,于是想要加快逃生的脚步,却怎奈前方人流阻挡,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顺利的通过。终于,聆溪在人群的拥挤中移动到了给她生还希望的楼梯口,怎奈此时的教学楼却晃的越来越厉害,聆溪害怕的紧紧的扶着楼梯扶手,很怕一个不小心被晃倒,然后被自己身后的人踩踏致死。然而让她更怕的是教学楼承受不住地震的威力而突然倒塌,假如真是如此,那么聆溪和她周围逃生的同学就会被头顶分量沉重的建筑物砸倒、砸伤,甚至当场死亡。第一次,聆溪被心里那巨大的恐慌紧紧的包围着,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那一瞬间,聆溪的脑里一片空白,似乎剩下的,就只有对死亡的恐惧了。教学楼继续摇晃着,聆溪第一次觉得三层楼的距离原来可以这么远。不知又过了多久,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求生的本能让聆溪在众多的人流中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冲出了在地震中摇摇欲坠的教学楼,到达了安全地带。

冲出教学楼的那一刻,聆溪的心终于安定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后,开始打电话寻找在地震中走散的好友。然而,好友的手机却一直打不通。接着,聆溪又试着打通父母的电话,然而,一遍遍的拨号后,得到的却是一声声的忙音。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聆溪的心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般,沉重而让人窒息。聆溪无助的站在教学楼前,试图从不断拥挤出的人群中寻找到林立果和韩可可的身影,然而漫长的时间过去之后,寻找的结果却让人失望。聆溪的心再一次变得焦急不堪,于是离开了教学楼,在茫茫人海中向此时的安全地带——操场走去,试图从那里开始着手寻找。可是,一到操场,人山人海的景象让聆溪再一次陷入了困境。“如何找?从何找?”聆溪一遍遍的问自己。“老大,可可,你们快点出来吧!”聆溪找寻途中在心里一遍遍的呼唤,她真的很希望林立果和韩可可两人可以立刻平安无事的出现在她面前。真的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聆溪在操场上独自焦急的寻找了一段时间后,虽没看见林立果和韩可可两人,可是却遇见了自己的同班同学。劫后余生后,大家之间的关系似乎顿时亲近了许多,现在都相互说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瞬间,之后就互相打听自己宿舍的同学。聆溪从她们的口中知道了林立果和韩可可两人大概的方位后,就又开始独自去寻找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又是十几分钟之后,聆溪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了林立果和韩可可两人的身影,于是激动的跑过去,紧紧的拥抱着两人,似乎怕再失去一般。那一刻,聆溪的心似乎在瞬间找到了依靠,流出了激动的眼泪。

“老大,可可,刚才你们俩跑哪里去啦?我真担心死啦!”见大家都没事后,聆溪开始询问事情的经过。

“阿呆,我们也担心你啊!刚才我和可可一出教室门,看见人太多,怕来不及跑下去,就躲到厕所里去了!等教学楼没怎么摇晃的时候才出来的。真吓死我们俩了!你呢?怎么跑出来的?”似乎一回忆起刚才突如其来的事,林立果还心有余悸。

“我就是一直跟着别人跑,然后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就跑出来了。老大,你不知道,刚才我真有一种死掉的感觉。”聆溪也是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也是,刚才躲在厕所里的时候,我怕教学楼经不住晃悠倒下来,到时候我和老大就真的没命了。经刚才那么一吓,真的是大半条小命都没了。”韩可可听见聆溪两人的对话也忍不住的插嘴道。

“呵呵…傻妞,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活下来就好了!这次真的是走大运了。”聆溪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笑着说道。

“阿呆,你还笑得出来啊!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韩可可一向是顾家的,于是就理所当然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韩可可的话一出口,聆溪的心里顿时一阵抽丝剥茧般的疼。“是啊,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他们还好吗?该死的,电话又打不通!”想到最后,聆溪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

“亲爱的老天爷,希望你保佑我爸妈以及我所有的亲人都平安无事啊!拜托啦!”骂完之后,聆溪又在心里悄悄的祈祷。此时,她真的很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平安无事。“倘若,假如爸妈出了什么事,那我自己也不想活了。”聆溪在心里悄悄的想。

见聆溪一直沉默不语,林立果似乎看中了她心事一般,安慰道:“阿呆,放心吧!我们爸妈肯定没事的!”听到了林立果的安慰后,聆溪似乎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心里有了丝丝的安定。

…………

十几分钟后,

“同学们,现在按班级排队集合,清点人数!”不知是哪一位老师喊了一句,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纷纷开始寻找着自己所在的班级。

“工商2班,这边!”不远处,聆溪看见了班长高举的手,于是就拉着林立果、韩可可两人一起向自己的班级走去。

20分钟后,待所有的班级都清点完人数后,就各班分散休息。此时,已是下午5点。

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现在是用餐时间,所以假如这时候聆溪没有去就餐,肚子就会“咕咕”作响的发出抗议了。但是今天,无论肚子怎么抗议都没用了,因为突然降临的大地震,让大家不敢再靠近建筑物,而学校食堂,也就理所当然的关门熄火了。此时,聆溪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还有一点点够买零食的钱,于是打算去校外的超市买点吃的填填大家的肚子,无奈刚打算出发,却被刚从校外回来的不知名者告知:校外超市的东西已被抢购一空,据说是学校买断的,所以让我们不要去了,等着学校发晚餐吧!这个消息对此时的聆溪来说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但是无论怎样,去了都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于是聆溪打消了外出购物的念头,只有乖乖的呆在原地等着学校发放的那救命的晚餐。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聆溪的肚子饿的“咕咕”作响,再也没有抗议的力气了。学校终于在安顿好了一切之后,给每人发了一包泡面,一瓶矿泉水。就这简单的两样食物,对此时的众人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救命晚餐了。

聆溪狼吞虎咽的吃着,很快,一包泡面就被她啃的干干净净的。再看看自己身旁的林立果和韩可可两人,也已经快吃完了。此时,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调整后,大家心里先前的那种恐惧感都已经消失一部分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怎么解决逃生后吃住的问题了。

“学校的课肯定是停了,宿舍肯定是进不了的了,家肯定也是回不了的了。那,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该住哪里呢?操场吗?那下雨怎么办?”吃完晚餐后的聆溪望着天空呆呆的想,此时她再也没有闲情逸致想那些有的没的事情了。

正这么想着,聆溪就听见了林立果的说话声:“阿呆,想什么呢?别担心,既然我们在学校,我相信学校一定会安排好我们的。放心吧!”

“老大,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听见林立果的说话声,聆溪诧异的侧过头去。

“看你表情就知道啦!况且现在我们能想的,最重要的,好像也只有这个了。”林立果说道。

“是啊!不过也对,学校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这我也相信。算了,还是不想了,顺其自然吧!”聆溪自我安慰道。

“对啊,还是顺其自然吧!”韩可可附和道。

“可可,刚才你打电话打通了吗?”聆溪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韩可可。

“哎…没有!”韩可可做了一个很无奈的动作,眼神里对家人的担心不言而喻。

“我也再试一下吧!从发生地震到现在,也不知打了多少次了,可就是一次都没通。不知道现在爸妈怎么样了?他们也一定很担心我吧!”聆溪边说边打着电话,可是电话那端传来的仍然是“嘟嘟嘟”的忙音。

聆溪的心再一次微微的纠紧。

天色越来越暗,蚊子也越来越多…

聆溪坐在泛黄的草地上,无奈的的想:看来今晚也只能呆这儿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的到了晚上十二点……

此时众人脸上都写满了困意,可是又害怕蚊虫的叮咬,担心地震的又一次降临而不敢入睡。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雨不大,可是对于此时无家可归,无处可躲的众人来说,却犹如冰上加霜。“地球,真的开始惩罚我们这一群无知的人类了!”聆溪望着手臂上在灯光的照耀下而闪烁着暗黄的光芒的雨水,在心里悄悄的说。

之后,聆溪又无休止的给家里打电话,终于,在凌晨一点左右,老爸的电话在聆溪无数次的努力下终于接通了。听见电话那端老爸熟悉的声音,听着老爸说他和老妈都没事的时候,聆溪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沉重的落地。电话挂断后,聆溪不顾蚊虫的叮咬,不顾雨水的冲刷,也不顾那随时还来的余震,重重的倒在草地上,闭上了双眼,在不安中沉沉的睡去了。迷蒙中,聆溪还感觉到大地在微微的震动,还隐约的听到无眠的同学们谈论着余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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