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天弃见白无疵一行走远后,紧绷着的身体才松了下来,急忙察看起陆翎的身体来,一脸焦急的向月儿叫道:“月儿姐姐快来啊,帮帮我看下哥哥到底怎么了?”
“呼,终于打发走了,吓死我了。”封尘身体一松,手拍着胸口,竟松开按在陆翎身上的手,顺势把倒在一旁的板凳扶正坐了下来,大呼一口气的道。“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几次三番的被你们折腾的都快散架了,月儿,来帮我捶捶。”福伯扶着腰坐在一根板凳上,看着月儿,口中不住的抱怨道。月儿笑吟吟的走过来道:“福伯,你又在拿我们开玩笑了。”却不是为他捶腰捏背,而是来到天弃身后,为其检查起背上的伤势来。
“月儿姐姐,封尘,福伯,你们、、、”天弃见月儿不管陆翎却是为自己身上的伤敷起药来,急忙的道。然而一抬头,却见大家都好似如释重负般,互相逗乐,却是对陆翎不闻不问,不由得脸上越发的焦急。
“天弃,我没事。”就在天弃急的团团转的时候,陆翎突然向他说道。“哥哥,你、、、”天弃见陆微笑的望着自己,一时愣住了,还保持着抱着他的姿势。“怎么,不想让我起来啊?”陆翎见他居然为了自己这么着急,心里一股暖流淌过,有意舒缓他的心情,露出了久违的淡淡笑意。“啊,不是,那个、、、”天弃闻言急忙把手放开,连忙给他松绑。转头四顾,在场的除了雪兰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外,大家都含笑的看着自己。“封尘,福伯,你们也、、、”天弃看着他们都好似事先知道什么事情,顿时心里大感有无数的谜团。
“月儿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有哥哥,你不是突然中邪了吗?”天弃把陆翎安顿好就忙不迭的问道。月儿见他猴急的样子,掩口笑着向他道:“这个呀,其实是封尘的主意。”“咦?”天弃睁大了眼睛看着封尘,而后者却坐在那里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月儿把他安顿好,边为他治伤边解释刚才的事情来。
原来封尘在从二楼下来的时候一看见坐在板凳上的白衣少年就知道了对方来历,他就是上午一来就嚣张无比的和落霞山庄少主楚玉起争执的剑神白家三少爷,封尘见和陆翎争抢‘黄粱一梦’的是他们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恐怕很难善了。对方出身名门,心性高傲,要风要雨惯了的,是那种从来就没有吃过亏的主,虽然这种富家子弟他见得惯了,也曾捉弄过好多这样的公子哥,很有一套整治这种人的办法,不过这次却用什么办法也行不通了。以前自己整治的那些公子哥都是世俗中的一些不学无术,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眼前这个白无疵虽然和他们是同样的性格,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剑神一族的天才少年,外界传言他两岁就开始修行易理之气,四岁就小有成就,要不是学院明文规定十岁以下不可进入映世学院修行的话,恐怕对方现在都是自己的师兄了,虽然他心里很不想承认这一点。而且别看他身边两个跟班一幅奴才模样,恐怕也不是什么善类。
封尘来到场中一眼就看出了双方的实力差距,己方除了自己可以一拼外就只有雪兰和月儿练过易理之气,不过月儿的修为天赋是在药理方面,从她配置解咒水就可以看出来,并不适合和别人斗法。而雪兰说是雪神之女,平时脾气暴躁,见谁不顺眼就拳脚相加,但要真争斗起来肯定吃亏,甚至有可能还比不上月儿。再看天弃和陆翎,二人是根本就没有练过易理之气,连是什么都不清楚。自己这一边唯一可以打压对方的就是福伯了,但这是不可能的。不说一个长辈仗着修为欺负一个后生,这里可不是什么荒郊野外,而是醉神居,如果真出手的话酒楼名誉扫地,关门是肯定的,而且还有这么多食客看着,人言可畏,晚节不保不说,本人还要受到对方家族势力的追杀,白无疵背景家势不是一星半点,到时连学院也护不住他,他可没有楚玉这种落霞山庄少主的牛叉身份。对方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飞扬跋扈,出手伤人毫无顾忌,从因为雪兰的一句话就大打出手就可以看出,而且天弃挡下瘦脸小孩的攻击,做百般让却也不依不饶。对方占尽天地人三和。既然不能力敌,那就智取好了。于是他在一旁绞尽脑汁,终于在看到雪兰被瘦脸小孩攻击的时刻,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计策。
因为雪兰缺乏对敌经验,被瘦脸小孩偷袭,她不仅没有反击,却是被对方突然的举动惊得愣了一下。于是他才想到,自己以前所整治的那些富家子弟,因为天生的地位使得他们一生顺风顺水,没有经历过世间种种,对自己没有遇到过的事物天生有一种畏惧感,这可和天赋完全没有关系。就像雪兰一样,身为雪神千金,身边从来不缺乏高手保护,哪能遇到今天这种偷袭的事件发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她在那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是天弃因为常常偷东西而产生的一种天生的警惕之心,那他背上的伤痕恐怕此刻就在雪兰身上了,于是他也利用了这一点。
从小靠双手和头脑混饭吃的封尘,身上总是会带着自己发明的专用道具,这是他的习惯。他脑子转的飞快,想着什么东西能派上用场,终于让他想到了自己制造的一样东西来。
“黑雾香?”天弃惊奇的叫道。“嗯,就是这个。”封尘伸出右手一翻转,他的手中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寸许的黑色小瓷瓶,上面用一团青色的布塞紧瓶口。天弃睁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手心的瓶子。封尘向他笑笑,扯开布塞,拿着瓶口突然在他身前一晃,天弃就看见一股淡淡的黑色粉末状东西从里面飘了出来,没有什么气味,随风荡落在他身上,把他吓了一大跳。封尘向他摆摆手示意他别怕,伸出双手打了一个响指,就看见在他手指上各出现一团小火球,看得天弃大为惊奇。也不待天弃问,就看见他伸长双臂,然后双手往中间一合,那在他手指上跳跃的两团火球就在空中相互一撞,顿时激起漫天火星,重现了刚才和白无疵对拼的场景。原本烈日炎炎的就使得酒楼很闷热,这下火星飞舞使得空气中散发出一股炽热感来。做完这一切后封尘就收手站在一旁。天弃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见大家都在看着他。急忙低头查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竟然散发出丝丝的黑气,和刚才陆翎身上的情况一模一样。“这,真是太神奇了。”天弃看到自己身上的异象,激动的叫了起来。
原来他知道己方无论如何都不是白无疵的对手,除非是福伯出手。但福伯出手后后果肯定十分严重,要在看客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出手,而且又不能太过明显,于是他就想到了用黑雾香。他先是偷偷的把黑雾香洒在陆翎身上,然后找个机会突然向瘦脸小孩施放法术,为了保险起见,于是在出手前大叫一声来引起对方的注意。他事先权衡利弊,知道自己实力应该在瘦脸小孩之上,白无疵之下。只要白无疵不是真的白痴这一点应该看得出来,自己出手他必定阻止。于是他施放火球术这种杀伤力不大但比较惹眼的法术,利用火球炸散开的温度使得陆翎身上的黑雾香挥发而产生异象,这样众人的注意都为放在他的身上,然后陆翎配合着做出走火入魔的行为,福伯在柜台身后隔空施法,把自己的法力过渡到陆翎身上,由他向瘦脸小孩出拳的时候把福伯打出的法力打在对方身上,然后人们就看到瘦脸小孩被陆翎一拳击飞的场景,那其实是福伯出的手,但封尘和月儿一左一右的若有若无的把陆翎挡在中间,遮住食客们的视野,不让他们看出端倪。而月儿的任务是在瘦脸小孩被击倒昏迷的时候上前去处理伤势,做种种医治掩饰,这可是她的专长。
“计划这么周详,连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做到的?”天弃好奇的问道。“这是传音术,一种高级法术。”月儿向他解释道。“你们真厉害,连高级法术都会。”天弃双眼冒着小星星。月儿笑道:“我们可不会这种法术,是封尘暗示的福伯把计划告诉了他,福伯用传音术说给我们听,从而安排的整个计划。”“原来如此。”天弃恍然,随即幽怨的道:“这计划你们怎么不事先告诉我呀?可吓得我够呛,还以为哥哥真的魔障了。”封尘向他说道:“不告诉你是让你真的以为陆翎入魔了,表现的逼真点,不然就被有心人识破了就糟了,何况又不是你一人不知道。”封尘向雪兰努了努嘴。天弃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笑笑表示了解。雪兰早已从迷茫中回过神来,见封尘偷望着自己一脸的不怀好意,不屑的道:“切,这么低劣的主意我才不稀罕知道呢,你那什劳子废物香恐怕也早就被别人识破了。”封尘把玩着手里的小瓷瓶,对她的话不以为然,得意的道:“嘿嘿,我这个黑雾香是用一种叫幽涎草的植物提炼出来的,独家秘方,我的得意之作,岂是这些人就能识破的。说我主意低劣,也不知道是谁一天到晚在人前这么嚣张,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你,哼,那家伙迟早会落在我手里,我要把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说起这个雪兰就来气,自己堂堂一代西域公主,雪家大小姐,居然被区区一个小子的偷袭吓到,脸都丢尽了。
天弃见雪兰因为封尘的一句话就暴跳如雷,急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就算了吧,这件事因我而起,那一爪没有打在小兰姐姐的身上已经是万幸了,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赎罪。”雪兰见天弃把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立马温柔的道:“天弃,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让你为我挡下偷袭还害你受了伤,真对不起。”天弃一脸无所谓的道:“呵呵,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的,我习惯了,只要小兰姐姐没事就好。”雪兰听闻脸色一红,柔声道:“嗯,你以后别叫我姐姐姐姐的了,我又不比你大,直接叫我小兰好了。”话音未落,只听“咚”的一声,封尘从板凳上滑下来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众人大笑。
月儿见他们如此互相为对方着想,微笑的道:“你们呀,也别再互相谦和了,这次计划能这么顺利其实功劳最大的是福伯和陆翎才对,如果不是他们配合的这么天衣无缝,恐怕早就被白无疵识破了。”天弃一听,急忙的道:“对,这次多亏了哥哥和福伯,谢谢你们这么帮我,还有月儿姐姐。”福伯闻此哈哈大笑的道:“我只是尽力而为罢了,我也没想到这把老骨头居然还有用武之地的时候。”说着看向倒在地上的封尘口中赞叹的道:“没想到老夫一生自问识人无数,这次居然看走了眼,你小子还真是大智大勇,能在己方没有任何优势的情况下想出这么绝妙的办法,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可以把一件突发事件看得这么透彻,连我也自愧不如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哈哈、、、”“嘿嘿,福伯过奖了。”封尘从地上爬起来,难得谦虚的道。
“福伯,你倒是舒心了,我们可就惨了。”那几个店小二一脸哭丧的走过来向他抱怨道:“掌柜的一会儿回来非拨了我们的皮不可。”福伯一听,一拍脑袋的道:“哎呀,你看我老糊涂了,光顾着开心,倒是忘了这一茬了,哈哈、、、”月儿也是满脸愁色,封尘闻此更是脸色剧变,口中喃喃:“难道是、、、”仿佛遇到了什么恐怖的妖魔一般,弄得天弃三人不明所以。
“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老娘的店里放肆,滚出来让老娘瞅瞅是不是三头六臂,今天非活宰了你喂狗不可。”就在众人愣神的时候,一声咆哮从店门外传来,如夏日惊雷,把整个醉神居震得晃荡不停,如遇八级地震一般,在坊市上空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