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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借钱

经过这一番的折腾,众人终于安心坐了下来,借着月儿这个店里老伙计的身份和封尘自称吃尽天下美味的经验,倒是把整个吃饭流程安排的井井有条。因为天弃和陆翎是初来神界,不知道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于是封尘就把点菜的事情包揽了下来,而雪兰嚷嚷着是自己做东,也不甘示弱的点了一大堆,全是和雪呀,冰呀有关的,有的甚至连号称百晓生的封尘也没听过的。不过倒也不像她说的专点最贵的,封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雪兰见他做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白了他一眼,说自己虽然出身于贵族,但也是吃尽天下珍馐,眼光绝不会比某些市井无赖差。她说的倒是实话,想来西山莽原虽然地处边陲,但说到赤城圣龙宫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被人们称为西方的“蜃宫”,何况还有个名动天下的雪神,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雪之千金无论是眼光还是见识自然是很高的,不过封尘却是对此完全不感冒,对他来说,那些大势力的公子小姐们就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群不知民间疾苦的蛀虫,当有一天保护伞没有的时候,立马见光死,也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对富家子弟这么讨厌。

很快的他们就点好了菜,不过打着节俭的口号,倒也没有像封尘所说的那样把整个店里好吃的全都点上。据月儿所说,醉神居是经过几代食神之手流传至今的古老酒楼,历史久远,真要把好吃的全端上来,整个坊市都装不下。众人闻此大为惊奇,忙问其原因。原来在神界各地都开有类似醉神居这样和食神有关的酒楼,但是整个神界只有一家正名的“食神居”,那就是战神大陆上的那座食神居,那里是天下所有厨子的梦想所在,而每一届食神就是从里面产生的。食神居有个规矩,就是每代食神出世必要游历天下,向天下百姓传播美食之道,并吸取各地不同风格的烹食之法,所以食神本人就是美食的一种象征。但因为某些原因,各地所有和食神有关的酒楼都不许用食神二字冠名酒楼,除非是食神在那里逗留的那段时间才可以用此名字。而学院这里的醉神居是一座子酒楼,是以前某一位食神偶然路过这里所开的,也就是说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是在有关食神传说的酒楼里就能吃到神界各地的所有菜式。这些秘闻连封尘也不知道,听得他大为赞叹。

醉神居不愧是有着食神的名号,不仅菜式多种多样,上菜的速度也是出名的快,而且色香味俱佳。没过多久他们所点的菜就做好了,月儿去厨房端菜,众人一起帮忙,只一会儿就把菜都端完了,一张桌子被摆的满满的,一干人干劲满满,看得其他吃饭德尔客人惊奇不已。月儿送完了菜就起身要去干活的,却被福伯硬拉了来,说既然是好朋友相聚吃顿饭就应该好好的陪着,不能失了礼数,店里不缺她帮手,月儿拗不过只得照办。封尘原想要去柜台要一壶“黄粱一梦”,却被众人劝了下来。想想就知道,只要喝上一口就会醉倒,要是这里的人全都醉了那就别提吃饭了。月儿告诉他因为“黄粱一梦”很难酿制,所以价格不菲,足足抵得上他们面前的好几桌酒席了,封尘一听立刻安静下来,绝口不提“黄粱一梦”。

一阵热风从窗外吹来,使得桌上的饭菜发出一股浓郁的香味,弄得天弃食指大动,垂涎不已,正要开动,却被封尘阻止。天弃抬头望着他,只见他向自己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站起来大声道:“今天我们聚在这里是一种缘分,除了欢迎天弃和陆翎,而且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为了庆祝我们第一天相识成为朋友,我们以茶代酒,干一杯吧。”“好啊好啊,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多朋友呢。”雪兰拍手高兴的叫道,其余的人也齐声叫好。

“干杯。”众人端起身边的茶杯齐声叫道。“谢谢,谢谢大家。”天弃高兴的道,说着举起茶杯一饮而尽。“谢谢。”陆翎居然也破天荒的说了一句,使得天弃大为高兴,不过只一会儿就又恢复了沉默。完毕,雪兰大手一挥,招呼众人道:“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那你们别客气,尽管吃,今天我请客。”封尘大喜:“真的。”雪兰拍着胸脯道:“那当然,我堂堂雪兰大小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封尘脸笑的像一朵菊花一样的道:“谢谢。”然而雪兰随即话锋一转:“不过饭后还得你结账。”封尘闻言哭丧着脸:“你不是说大家都是朋友,你请客的吗?”“是啊,我请客,你结账啊。”“你。”封尘见自己的小伎俩被识破,一张脸憋得通红,众人大笑。

雪兰坐下,提起筷子就要开动,突然看见天弃双手合十的闭着眼睛祈祷了一会儿,然后向众人笑道:“那我不客气了。”随即夹起面前的鸡腿狼吞虎咽起来。她很好奇,随口问道:“天弃,你刚才在做什么呀?”天弃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的道:“祈福。”雪兰一时摸不着头脑,问道:“为什么?”这时月儿用手不经意的碰了她一下,示意她别问。天弃顾着碗里的食物没看见,自顾的道:“我在没遇到哥哥前是一个乞丐,吃了上顿没下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饿死,所以每次吃饭我都要祈祷,对自己说能在此刻吃到一顿饭是老天爷让我命不该绝,长期如此就习惯了。”“哦。”雪兰低吟了一声,气氛顿时一阵沉默。

天弃发觉有异,抬头一看,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他冲众人笑道:“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了,我现在有了哥哥,还有剑风哥哥,还认识了你们几个好朋友,我已经很满足了。”雪兰一愣,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乐观,把自己的性命都看的这么开,顿时大感佩服。封尘也在心里暗叹,原以为自己的身世已经很不幸了,但和天弃相比自己确是不知幸运了多少倍,而自己还老是怨天尤人,愤世嫉俗。能够认识天弃,当真是自己莫大的幸运了。而这时天弃放下筷子,从桌上抓起几个鸡腿,向他们说了声“不好意思”就冲冲的跑下了楼。众人面面相觑,只有陆翎不管不顾的埋着头拼命的吃着东西。

月儿好像猜到天弃要做什么,起身来到窗户边,封尘和雪兰也跟着去。果然,不一会儿他们就看见天弃从酒楼里跑出来,把手藏在身后,然后径直向那乞丐走去。雪兰见此情景气不打一处来,在一旁跺着脚生气的道:“天弃是个大坏蛋,真是气死我了。”随即转身走到座位上狠狠的坐下。月儿向她笑笑,柔声道:“天弃心地善良,他见到和自己以前一样经历的人难免起了恻隐之心。”雪兰指着窗外不满的道:“天弃他帮其他的人我不管,但是他就不应该帮那家伙,而且还是借我的花献那个、、、哼。”月儿走过来伸手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好了小兰,别生气了。天弃是我们的朋友啊,他心地这么好,我们应该对能认识他这样的人感到高兴才是,至少说明我们没有看错人,难道你希望他是那种性格偏激,心高气傲的人吗?”雪兰见她说的句句在理,渐渐的也平静了下来,但还是不太服气的道:“话虽这样说,但是那个乞丐刚才对我、、、”“我说女孩子家就是小气,为了一点事情就斤斤计较,纠缠不休。”封尘打断她的话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道。他几次栽在雪兰手里,这次天弃出人意料的举动居然让她小小的吃了个鳖,心里那个乐得。“你。”雪兰愤怒的瞪着他,而封尘无视她继续道:“而且貌似最后是我结账吧,天弃他什么时候借你的花了。”雪兰气急挽起袖子就要和他争斗,月儿急忙阻止她,转头向封尘嗔怪的道:“你就少说两句吧,别再捉弄小兰了。”他却装作不知的继续看天弃行动。

天弃手里拿着鸡腿走出酒楼转头四下看了看,发现那乞丐还在那里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呼呼大睡,他无奈的笑笑,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轻轻叫道:“前辈,前辈。”叫了好多声,那老乞丐才含糊的说了一句:“谁呀?”“前辈是我,刚才你见过的。”天弃见他终于开口说话急忙道。那老乞丐头也不回,只是淡淡的“哦”了一下就又不动了,对他竟是完全不搭理,仿佛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他的兴趣。

天弃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他知道是为什么。以前自己当乞丐的时候也是如此,生活在天灾战祸的年代,想要干活混口饭吃都不可能,为了能够生存下去,偷骗抢讨什么事都干,为此受尽了世人的白眼厌恶甚至毒打。他们这类人看惯了世态炎凉,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只觉天底下唯有自己才是最可信的,对那些来向自己搭讪的人都拒于千里之外,因为不知道在这一刻和颜悦色的同你说话的人下一刻可能就会要了你的命。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连普通百姓的性命都如草芥般,何况是他们这种乞丐。

天弃把藏着的右手从身后伸出来,拿着鸡腿在他面前晃悠高兴的道:“前辈你看,我给你送吃的来了。”那乞丐终于睁开眼睛,瞟了一眼他,懒洋洋的道:“什么?”天弃高兴的道:“鸡腿。”“不感兴趣。”乞丐“额”天弃愣住了,这神界的乞丐性格也太古怪了吧,别人好心给他吃的居然还不感兴趣,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天弃并不气馁,向他关心的道:“前辈,你这样睡觉不吃东西,很容易把身子饿垮的。”那乞丐闻此终于动了起来,翻了个身扶着墙壁盘膝坐下来,看了看他,才道:“我只喝酒,从来不吃东西。”

“诶?”天弃惊奇的看着他,原来他不仅是个老乞丐,而且还是个酒疯子。天弃无语,一脸尴尬的道:“我没有钱,这顿饭还是朋友请我吃的,我就这样跑出来已经是很不好意思了。所以不能买酒给你喝了。”乞丐一听,不满的道:“那你还来打扰我睡觉。”天弃默默的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儿,好似下了什么决心,起身向他说道:“你先在这里等会儿吧,我现在去给你买壶酒来。”“切,这里的酒大都太差,根本就不配让我喝。”乞丐啜了一口,满脸不屑的道。天弃一听,丧气的道:“那怎么办?”只听乞丐慢吞吞的道:“虽然这里的酒配不上我,但我看你一片诚意的是真想请我喝酒,倒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即然这样,那你就勉强给我买一壶‘黄粱一梦’吧。”

“扑哧”封尘把刚喝的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吞下就喷了出来。“啥?”众人大吃一惊。封尘撩起袖子边擦嘴边道:“不是吧天弃,那个完全就是个酒疯子,疯言疯语的胡说八道,你可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上了他的当呀。”“对呀,天弃,那乞丐就是不识好歹,我送机关兽给他就是明证,你千万别相信他的话啊。”雪兰在一旁跟着附和道。“小兰说得对对,天弃你想想,刚才我在进门之前赞叹黄粱一梦的时候他那样的态度,说我是井底之蛙,根本就是看不起‘黄粱一梦’,而现在又厚着脸皮说要你买给他喝,这不是明摆着捉弄你嘛。”这对欢喜冤家见面就吵架,此刻倒是出奇的默契,配合着极力劝阻天弃别上老乞丐的当。原来天弃为了买黄粱一梦给老乞丐喝,但是自己却没有钱,所以向封尘借点钱买‘黄粱一梦’,才有了刚才的一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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