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嫂,我爷爷真被抓到凤尾镇了吗,你真的能找到我爷爷吗?”
你放心,你千万和你孟岩哥哥跟紧我,你爷爷就在前面的城镇里。你可别乱跑,一会儿就能见到你爷爷了。
“哦”,孟哲眼睛里噙着泪水,一脸的无精打采。
原来孟哲醒后,七嫂就向他讲了事情的经过。
孟哲当晚出离村子之后,正当罗生和村民们在开会,突然从村外闯进来一伙打着园蓠族旗号的士兵,不由分说将全村男子一并抓起,就匆匆离去了,他们并没有抓走一名儿童和妇女,行迹慌张,十分可疑。
那伙官兵走后,七嫂考虑到自己的亲戚就在临近的村子,他怕这伙官兵会过去抓人,就匆匆赶往邻村告知,不过却并没有再见到这伙官兵的来到。
第二日她下午才回去,不料村中妇女儿童已一并被杀,一个未曾幸免,死状惨烈,不忍目睹,但却不知何人所为?七嫂也曾调查过但仍无头绪。
目前九驝村已成为一个空村,七嫂叫来邻村人安排了死者后事,于是就想着带着孟哲去邻近的凤尾镇去投奔亲戚。至于说孟哲的爷爷也被抓到了这里,其实她是在骗孟哲,但她也曾仔细打听过,只知道凤尾镇如今已被园篱族占领,其他一无所知。
孟哲一路精神恍惚的跟着七嫂,莹莹音容笑貌死死地缠绕着他的思绪,一回想起那个以前老是跟在自己身后的被自己欺负的跟屁虫,孟哲就禁不住泪如泉涌,莹莹那怯怯的声音似乎不断在他耳旁回荡:“孟哲哥哥。孟哲哥哥。哎呀走开,你又抢我饭吃”。
孟岩也一路哭着,一路拉着孟哲的手。
凤尾镇虽称为镇,其实要算规模,都可以算得上一个小型城市了。整个镇大概有两万来人,是兵家要地扶黎城的南方的一个重要据点,整个镇子外面因著有凤羽形的城墙而得名,城墙最高处近十米,墙体全部是就地取材用附近的凤凰岩筑成的,整体呈火红色,邻近观望,巍峨壮观,如同一片火墙将镇子护住一般。
孟哲3人一路奔波,终于进了城内,只见街道上人行如流,两边形形色色商铺林立,各种小摊商贩更是数不胜数,交谈声,吆喝声,吵闹声无比热闹,这哪像刚失陷了3天的城镇呀,看来园篱族在治理方面,还真是不敢小觑。
孟哲孟岩二人都是第一次进城,看到路边摊铺上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货品,不一会就勾起了好奇心,这看看那瞧瞧,刚经历失亲的痛苦似乎也缓解了些。
七嫂投奔的那家是个小户人家,三人穿过一条静悄悄的小胡同,在一家朱门紧闭的人家门口停住了脚,七嫂扣了扣门拴,不一会儿门打开一条缝,从里面伸出个老妇人白发遮面的头,看着三位问道:“你们是?”
“大娘,我是任婷啊,我姐姐是任娟,我姐姐姐夫这两年都好吧”。
七嫂刚说完,只见那老妇人就打开大门,一把抱住薛婷就哇哇大哭起来。
原来这家中此时就只剩下他一人了,4天前的一个夜里,园篱族忽然来攻打凤尾镇,她的儿子被调到城头作战不幸牺牲了,儿媳第二天也上吊自杀了,老妇人一直哭到今日,关起门来准备上吊,却恰恰遇到薛婷带着两个孩子来寻亲。
就这样几人就在这儿住了下来,只是住在城中,家中又没有一点粮食,七嫂打算先过了这几天,自己攒点资本,就做点生计养家,无奈几人就先乞讨为生。
这几日,孟哲就和孟岩在一起端着个小碗,在街头乞讨,并且四处打听他爷爷的下落,却一无所获,好几次他们还去了军营外面向里探望,只见里面都是清一色的士兵,哪有一个他们村的人,没有找到爷爷,孟哲仍是无比焦急的四处寻找。
这凤尾镇也算富裕,两人都是幼年乞讨竟轻松不少,除了自己吃饱,他们把多余的拿回去,就这样,每天讨来的饭竟还有剩余,有时候运气好,还会有好心人给他们一两个铜子。
日子渐渐过去,两人竟也认识不少业内人士,原来这里的乞丐也分帮,南帮得势力最大,住在镇南的两个废弃的大院子里,北帮的势力较弱,住在城北的龙马巷,其余的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势力。当然既然有帮派,当然就有严格的帮派区域划分,南帮占了凤尾镇区域的大半。
孟哲他们就栖身于南帮,孟岩勇猛好斗,深得帮主金一碗的喜爱,而孟哲聪明伶俐,博得副帮主兼军师的邹晨阳喜爱,竟然收了两人为徒,日子过得倒是相当的滋润。
又过了几日,薛婷去了一家大户人家帮人家打杂,每月都会赚来一些银子维持生活。
而孟哲也通过师傅邹晨阳嘴里打听到,那日园蓠族攻打凤尾镇,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上千锦族农夫,,强迫他们在前面攻城抵挡城上攻击,到凤尾镇攻陷时,那群农夫早已横尸遍野。
孟哲才知道自己的爷爷估计凶多吉少,但也没有任何办法,暗地下也不知道哀伤了有多久。
如此又过了3年,两人也跟这师傅学到了不少东西,渐渐的在镇中竟也小有名气。
这一日,孟岩去和金一碗学武去了,孟哲就在镇上最好的酒店门口找了个地方坐好姿势,准备营业,突然见街道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商贩拉着一位中年男子的衣襟大声喊骂,旁边还有一个手拿糖葫芦正嘻嘻偷笑的小女孩。
孟哲便走了过去问在场的南帮兄弟墩子怎么回事,原来这卖糖葫芦的是这镇上远近闻名无耐张横,刚好这一日,这个中年男子和这小女孩从这里路过,那女孩想去偷糖葫芦却没想到被那张横抓到,那男子对张横赔不是,给他糖葫芦钱,哪想到这张横得理不让人,硬是看上了那人的随身佩剑,叫来一帮人就想抢夺。
“嘿嘿,早看不惯他了,墩子哥,这事我管了,你去叫人”。
没想到孟哲听完后不怒反笑,这可是我孟哲扬名立威的大好时机,怎可错过。
早跟邹晨阳学了一肚子怎么整人的孟哲怎么会错过此番机会,给墩子吩咐完以后,他就换了换表情,大步走到场中央,抬头间觉得张横个子高自己够不上,就来到张横背后,右手猛地探出抓住张横的裤腰带,同时右脚向着张横腿弯处一扫,侧身猛地一拽,张横顿时两腿失力仰面摔倒在街上,孟哲趁着此时快速站到那男子一边,用手一挡,向着张横嘿嘿一笑就说道:“张横,我妹妹偷了你几根糖葫芦,我替她双倍还给你”。
吃了一亏的张横,看着是孟哲,倒也不敢动手,脸顿时气的铁青,就准备大骂出口。
没想到偷糖葫芦的小女孩却先一步对着孟哲说道:“臭乞丐,谁是你妹妹了,谁要让你管我的闲事了,真讨厌”。声音稚嫩甜美,让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不仅为之一缓,众人都觉得滑稽异常,顿时周围看热闹的人包括几个先赶到的南帮乞丐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孟哲当时脑袋上就黑云翻滚起来,郁闷异常,早已想好的各种应付之语,此时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眼看着张横翻身起来领着五个兄弟就要冲过来,孟哲连忙给周围兄弟一个眼神,两边早已准备好的乞丐,刷拉一下子上来就将几人围住。
孟哲趁此之际,就回头瞪了那女孩一眼,想好好的批评一下她,顿时又不知道该怎么批评,只好给了她一个鬼脸,没想到那女孩竟也给他回了个鬼脸,这下真把孟哲气的不轻。当即转过身狠狠的瞪着张横。
“张横,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今日我就替乡亲们除你这一大害”,
孟哲郁闷之际随便说了两句,便向周围的兄弟一挥手,然后就退出人群,只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声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处理完张横之后,孟哲很鄙夷的看了那女孩许久,才走上去向那瘦汉一抱拳:“小子孟哲见过了,看你这身打扮不是本地人吧?”
那瘦汉看了孟哲一眼,微笑道:”小兄弟好眼力,前途不可限量,我们是碰巧路过这里,帮忙之处,就此谢过了。
言重了,大叔有所不知,这卖糖葫芦的乃是本地一远近闻名的混混,我师父早就有意收拾他了。
孟哲见那瘦汉面容亲切,就一五一十向他叙述事情经过,两人倒也聊得投机,孟哲借机干脆就将那捣乱的女孩两到一边,愣是毫不理会瘦汉身边那个不停插话的女孩。
那瘦汉见此微微一笑,就问道:“小兄弟今年多大了?”
我十二岁,嘿嘿,孟哲觉得自己有点小,不禁几分尴尬的挠挠头。
但就在此时,却只见那瘦汉身子突然一阵抽搐,脸色发紫。
“碧萝春!”
“小兄弟麻烦你带我和莹莹去一个隐蔽之处…….”
那瘦汉又转过头去还想对那女孩交待些什么时,却直接晕了过去。
孟哲急身上前一把抱住那汉子,却哪里抱的住,一下子被那瘦汗压倒在马路上,做了个十足的肉垫。
费了好大的功夫,一行人才急匆匆把那瘦汗抬回老窝,孟哲不顾那女孩一路哭泣,进了院子就直奔邹晨阳的屋子里,见了邹晨阳就不由分说的抓起这位副帮主的手拽到院子里到了那瘦汗子的身前,转过头正准备指挥自己的师傅给他看看病情,却看见邹晨阳睁着一双牛眼气鼓鼓的瞪着自己看,才发觉自己确实唐突得很,只好嘿嘿一笑,立刻换了一副恭敬的摸样将事情一一述来。
不慌不忙的听完后,邹晨阳将脸一板,对着孟哲悠悠的道:“师傅说过多少次了,遇事要冷静,好歹你也是我邹晨阳的弟子,这样慌慌张张岂不是要人家说我教不出好徒弟,你又知道的,师傅一向对面子看的最重要了,师傅怎么说都是个副帮主吧,你这样不大不小的,叫人家怎么看我。
那邹晨阳还要滔滔不绝的讲下去,以表示自己很生气,早已听的叫要睡着的孟哲赶紧将他嬉皮笑脸拉到那瘦汗跟前道:“病人很危急,赶紧看病吧。”
邹晨阳无气愤道:“不像话”,
便无奈的摇摇头,挽起袖子抓起他瘦汗的手腕为其把起脉来。
“碧萝春!”
邹晨阳一贯平静的面色突然变的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