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傲正在看地图,有个小兵跑了进来禀报,说:“王爷,营外有一名丫鬟找你,说是王妃的丫鬟,手里还抱着孩子。”
宇文傲一听他这么说,皱起了眉,王妃的丫鬟怎么会来到这里呢,不过,他还是让那士兵叫她进来,那名丫鬟一进来,他就认出来了,是静曼的贴身丫鬟,这时的小文一身狼狈,离开王府以后,她一点也不敢怠慢,抱着世子,一路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军营,在路上,世子一直哭,自己也害怕,哭的稀里糊涂的,但是,她不敢忘记王妃的交代,找到了军营,进到军帐后,她终于看到了王爷,她一下子跪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说:“王爷,救救王妃吧,救救世子吧。”
听他的话,再看向她怀里的孩子,那不正是他的儿子么,他连忙起身,将孩子抱了过去,孩子已经睡着了,但是小脸通红的,看得出,路上受了不少罪,他抬起头看向小文,压下心中的怒气,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本王说清楚?”
小文被他的气势吓住,哭声也止住了,只是小声的抽咽,说:“王府遭到了袭击,王妃为了保住世子,挡住了所有的攻击,让女婢带着世子来找王爷。”说完后,又低声哭了起来,她当时看到了,好多的黑衣人,而王妃只有一个人,她好担心王妃啊。
听了他的话,宇文傲的脚不由的退了几步,直到抵在身后的书桌上,如果不是手里还抱着孩子,他早已倒地了,王府被袭击了,怎么会这样,她怎么样了,这些问题在宇文傲的脑中盘旋。
喊了一句“来人,”他让人带着小文和世子下去休息,并且找大夫给他们看看,然后他点齐士兵,骑上战马,率先往王府赶去,士兵跟在身后。
宇文傲到了王府以后,本来应该有士兵把守的大门处,空无一人,他从马上下来,一步步地,艰难的走上台阶,来到大门前,门是虚掩的,平时的王府绝对不会这样的,除非…..他想着,将手伸了出去,伏在门上,就是不推门进去,他怕进去看到的,是他不想看到的景象,他闻得出空气里的血腥味,那样的浓郁,深呼吸着,闭上眼睛,用力的将门推开了,睁开眼睛,他看见了,到处的尸体,他走了进去,他的眼睛在寻找着,寻找那个每次看见他,就会淡淡微笑的女人,可是,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在哪里,他急切的找着。
后面跟着进来的士兵,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到底是什么光景,好好的府邸,残垣断壁,如战争结束后的战场,宇文傲没有管他们,也没有心思管,士兵们怔愣以后,由副将下令,迅速的将王府包围了起来,宇文傲走进了花园,还是尸体,这时,他看见了,一抹紫色,他不顾一切的朝那里走去,当他走到那里,看到的是一把剑,一把从头到尾沾满血的剑,这把剑,是她的剑,她的“幻凌,”就是因为这把剑,他们才会认识,四处寻找,剑在,人却已经不见了。
天渐渐的下起了雨,他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人敢上前打扰,雨水淋湿了他的发,他的衣襟,他却似没有感觉一样,他手里拿着剑,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回忆着以前的点点滴滴,他为她画眉,她为他挽发,她说:愿与你世世相随,牵着你的手在阳光下跳舞,携着你的手在黄昏中散步,他说:愿为你逐鹿天下,给你盛世江山,享有锦绣天下,但是,只是短短的时日,物是人非。
剑上的血已经被雨水冲刷,他仿佛忘却了时间,泪从眼里滑落,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好疼,”这是静曼醒来的第一个感觉,看着眼前的囚牢,她想起她被人打晕了,静曼看了看四周,判断出现在自己是阶下囚,根据周围的士兵,她已经猜出,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冰云王朝的军营中,自己应该是作为人质,被抓来的,同样,她也看见了关在旁边的李梦瑶,没有想到,她也被抓来了,她就是那里哭,静曼想,这点事就吓成这样,以前害她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过,不过她也懒得理她,任她在那里哭,她现在最担心的事,就是不知道,小文有没有将煊儿送到傲那里,只要他们平安就好了,看了看身上的伤口,将底裙的布撕了下来,大致的包了一下,然后就闭目养神起来,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恢复功力了。
闭着眼睛,听见有脚步声,她睁开眼睛看见,进来了名男子,后面的人叫他为“殿下,”她猜想这个男子,就是冰云王朝的太子了吧,那个男人在李梦瑶和自己之间来回看着,她也不甘示弱的看了回去,这个人很俊美,但是和宇文傲的俊是不一样的,他没有穿盔甲,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上面系着羊脂白玉佩,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给人一种高贵清华的感觉。
夜哲濯进来后,就看着在囚牢里面的两名女子,一名女子身上穿着粉色的华服,全身上下戴满了首饰,头上更是插满朱钗,因为头发凌乱,有些朱钗已经松动,脸上精致的妆容也因哭泣已经化了,整个人在那里,已经吓得全身瑟瑟发抖了。
而另外一名女子,一身淡紫色的衣裙,在她的衣裙上,可以看见斑斑血迹,绑在伤口上的布上印出血色,身上没有戴任何的配饰,头发上没有任何的朱钗,只是用同色系的缎带系着,看向她的脸,她是一名容颜秀美的女人,只可惜,现在在那女人的脸上,有一条从额角到耳际处触目惊心的伤痕,但是女子一脸的平静,并没有因为脸上的伤,和现在处境使她害怕,而她的眼睛正在看着他,眼睛里射出冷冽的寒光,好像要把他杀死一样。
夜哲濯看完两人,走了出去,问墨言,墨言就是在王府,将静曼打晕的那个人,夜哲濯让墨言汇报这次袭击的情况,墨言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这次行动,总共派去一百人,回来的只有十三人,而且任务中,没有将武宣王的儿子抓到。”
夜哲濯疑惑,问:“为什么?”
“我们没有预料到武宣王妃是武功高手,她护着她的儿子逃走,而且她善使毒,追去的人都中毒身亡,阻击了追捕,请殿下降罪。”
看了眼墨言,他不仅是自己的侍卫,还是自己多年的朋友,就是人比较不通情达理,摇摇头,说:“罢了,里面哪一个是武宣王妃,她的武功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么?”
“是的,里面穿紫色衣服的是武宣王妃,如果不是最后力竭被擒,她可能已经逃走了,而且…..”墨言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夜哲濯问。
“在最后武宣王妃被围的时候,竟然选择自杀,幸好将她的剑挑飞,她的命才没有断送。”
听墨言说完,夜哲濯陷入了沉思,堂堂王妃,全身穿的如此朴素,武功又高,他有些好奇了,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呢,宇文傲的妻子,看来很有意思,不知道宇文傲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在疯狂的寻找呢,他看了一眼牢门,然后吩咐墨言,拿些金疮药给武宣王妃,墨言领命,他点了点头,也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