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区的喧闹。
从电梯里出来,柳逸锐的思绪就被这喧闹打断了。
“我们要去哪?”柳逸锐问。
阙月抬头看去,这座大厦的顶楼,就是她的住处。而现在站在楼下,却恍如隔世。与她的住处的冷清不同,原来只是百米左右的高度,竟然是两个天地。天上地下,也不过如此。
“买烟,给上面那个闷骚男打法时间,买酒,为我们的同居生活庆祝。买胃药,为黎凡可能突发的胃病。”阙月笑了笑。
“嗯,好。”柳逸锐应答道。
只有几步之遥的便利店,却被两个人走了很久。就在柳逸锐要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的那一刻,伴随着员工那声“欢迎光临”,同时说话的,还有阙月。
“你走吧。”阙月的笑容没有了傲气和挑衅,语调没有了任性。反而是平淡的释然,让柳逸锐有些恍惚。
已经踏进便利店的脚,又迈了回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走吧。”阙月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向马路边的的休息处。
“为什么?”柳逸锐有点激动。
阙月突然有些莫名的感动。从她懂事起,身边没有人问为什么,唯一一个会问为什么的人,却因为母亲的死,恨她入骨。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本来打算隐姓埋名的过下去,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可是她求职,提出那么多古怪的要求,面试方都只认为她是个神经病,年纪太小拒绝了。直到遇到秦无炎。那个很儒雅,眼睛却总是一副含情脉脉,魅惑众生的男子,他说,“我用你。”不问背景,不入公司,不问来历过往。秦氏,选择了阙月。作为一名设计师。
她遇到了黎凡,不问来路,不问所以,选择与她合作,完成自己的作品。不问内容,出演她的剧本。当她约秦妍吃饭,为的是退出秦氏,秦妍没有问为什么,用最直接,最有效的谈判手段,留住了她。
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人再去问为什么。
阙月看着柳逸锐,心情忽然开心起来。再过多少年,眼前的这个男孩子,也不再去问为什么,自己也许再也见不到这样的一天了吧。
“你笑什么?”柳逸锐不知道自己这么郑重的问题,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你可爱。”阙月笑的更开心了。
宛如盛开的昙花。柳逸锐有些痴迷。
“被当成白痴了。”柳逸锐小声说。
“你走吧。”阙月又一次的说道。
“为什么忽然就可以走了?”柳逸锐有些恼怒,为什么你们没有解释,就可以心甘情愿的去做一些事情,黎凡是这样,阙月是这样。甚至那个神秘的陌生女子,也从来不给人一个解释,似乎所有的人都习以为常。
“哎,解释什么的,其实很麻烦。”阙月的表情像是在想着什么,“这样说吧,在这个城市里,势力最大的是谁?”
“秦氏。除了各个产业他们家都有涉及,听说,连同这附近几个城市的武警都是由他们的机构培训的。秦氏集团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柳逸锐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
“那其他还有影响力的集团呢?”阙月问。
“那就应该是你认识的了。我也是听那个,那个”柳逸锐想要去形容两天前见过的那个神秘女子,“那个把你送回家的女人说的,你请来演舞台剧的那个冷希扬,冷希扬的父亲,也在这一带很有实力,不过不同的是,因为冷氏家族的根基不在这里,所以论影响力,只是在提供服务和产品上。”柳逸锐解释道。
“那你的父亲呢?”阙月的笑,顿时像毒汁一样,渗入柳逸锐的体内。
原来她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柳逸锐才明白,原来刚才的问题,只不过是前提。
“你知道还问什么。”柳逸锐有些生气。
“我知道什么?”阙月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稚气还未退,却要对各方势力铭记于心,可见贵族家的小少爷,也不是什么好做的。与生俱来的责任,只能让他尽快成长。
“我父亲只是做医疗方向的。”柳逸锐说。
“柳先生旗下的制药产业,占了全球份额的5%,只这一项,论财力,怕是秦氏抵不过的。这座城市的所有医疗设备都是来自你的家族。当然医院也全是由你的家族在经营。除此之外……”阙月看着柳逸锐,没有下文。
“除此之外,还有什……”柳逸锐还没说完。就看到了阙月那笑意盈盈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无情的杀气。
阙月的手,向柳逸锐的肩胛骨袭去。速度太快。柳逸锐只能本能的向后退以求放手。一只手抵住了阙月向自己腰部横扫过来的腿。仿佛全身都要散掉一般,谁会想到一个女子的力道会如此之重,下手又不乏狠烈之势。他避不过,仿佛吃痛般的,跪倒在地。阙月完全没有停止攻击的意思,向他单膝跪倒的脚踝处,伸出了手。
还是慢了一步,柳逸柳抬起头,枪抵住了阙月的腹部。“你在干什么。”柳逸锐的呼吸明显有些急促。
偶尔路过的行人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男孩子蹲下像是系着鞋带,而女孩子好心凑过来蹲下帮忙一般。
阙月没有一丝的惊讶或是害怕。她的脸上又一次浮现出笑容,“继续刚才的话题。”
柳逸锐却无法一时间就放松警惕,他不知道自己放下枪的一瞬间,自己是不是就会被阙月袭倒。眼前的一切让他困惑。
“你的父亲,不只是为这个城市提供医疗服务,同样也是为秦氏提供武装用设备,比如……”阙月示意了一下柳逸锐手里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的。”柳逸锐总是喜欢问为什么。
“我还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你的父亲为秦氏提供这些东西,换得的不是钱,而是秦氏10%的决定权。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秦氏企业包揽了这座城市,甚至是附近几座城市的几乎所有的产业,但是却没有一家医疗机构,是秦氏的。”阙月解释道。
“你说的我不知道。”
“那你的枪是怎么来的?”阙月发现,自己实在不适合去解释什么事情,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却被她解释的很麻烦。如果有人可以替她解释就好了。为什么就没人开过一门课,专门教人怎么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