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便笑,尤其是王知生在水里对于这个不劳而获笑得面目狰狞。
“我让你笑,我让你笑”许嘉静在岸上找石头子儿打王知生,却怎么也打不着,打着打着觉着不过瘾,扑嗵一下便跳了下去,哇的一声,喝了一大口水,王知生急忙游过去把她扶起来,许嘉静真是天底下最没心没肺的了,从水里站出来,竟然忘了自己下水是去干什么去了,连脸上的水还没擦干净,便冲着岸上喊,“快下来呀!真好唉!”连马双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骆晓薇已经脱了裙子,只穿一个大裤头一点一点地试探着下水了,“我早就等不及了”骆晓薇说着,扑嗵一声扑向水面,溅起的水花,不应该说叫水浪,有一房多高,把三个人欣了个人仰马翻,马双从水里露出脑袋,回映一下她扑水的动作,便想,以后要是拍北极熊的照片的时候,有替身了,便笑,骆晓薇也傻笑着问他:“你笑啥?”
“你扑水的动作真美”马双违心地说。
“美吗?我再扑一个”骆晓薇刚说完,王知生和许嘉静急忙往岸上跑。
“回来吧!我不扑了,我是有人性的”骆晓薇说。
这样二人,不,是三个人才战战兢兢地稳下神来。
都说美女与野兽,原来美女和野兽有时可以同在,有时可以互换的呀!
“呀!我们的苞米”许嘉静喊。
“应该说农民伯伯的苞米”王知生提醒说。
“呀!农民伯伯的苞米”许嘉静改口挺快。
她和王知生不约而同地上了岸向砖窑跑去。
“你们去取吧!我们再玩一会儿”骆晓薇冲着他们的后背喊。
大家在一起“野浴”的时候,感觉不出来怎么样,这会儿只剩下马双和骆晓薇两个人了,就好象是在一个空屋里开联欢会,这会儿一切都归于平静了,两个人倒显得拘束起来,马双多长时间以来就盼望能和骆晓薇单独想处,那时他在脑海里设计了很多场景,却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单独想处,老天真能玩儿人。
也可能是出于一种本能,骆晓薇感到了不安全感,连招呼都没打,就上了岸,浑身湿露露地,跟个大傻子似地站在沙地上,意识到水分的蒸发需要时间以后,便去了苞米地,要拧干裤头,忽然觉得不安全,便对马双喊:“我进去拧一下衣服,你给我看着点啊!”女孩子有时也搞形象工程,把裤头说成衣服。
相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其它人来讲,马双还是最安全的,但这句话却有两层含义,一个是从现在开始,单方面聘请马双为暂时保安员,另一方面告诉马双,不能监守自盗。一会儿,骆晓薇出来了,等晾干了皮肤,才坐下来。
打开了阳伞,真害人,在少年面前放个美女,这不就等于在猫面前放一块红烧鼠肉嘛!
“你准备考什么大学”马双问,这个时候谈这个才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即高雅又纯洁,象征着自己是个正人君子。
“嗯———我还没想好,我妈说让我考清华,我爸说让我考北大,我哥说让我考复担,我看这三所大学无论从外貌上还是从内涵上来说,都个有所长,所以一时我也拿不准,那就要看他们是否主动了。
因为我是个女孩子,所以,要他们相中我才对。”骆晓薇侃侃道来。
“天太热了”马双抬头看看天说。
“唉!我听你朋友说你特会作诗,你作一首给我听听”骆晓薇声音甜得都能招来熊。
马双可一下得到一个显示自己才华的机会,可是他不能说来就来,便“谦虚谨慎道,我哪会作什么诗啊!”心里又怕骆晓薇当真,真的不让他作了,便又补充一句说:“都是瞎说的”
“那你就瞎说一个给我听听”这句话使马双近十九年来最深刻地体验到谦虚使人进步的含义,因为他刚才的谦虚,引出了骆晓薇的这句话,使他未出腹的诗作有了缓期执行的余地,作好作坏都是瞎作,不用当真的。
于是马双想了想便做诗道:
眼前一道光,
让我心发慌。
水里唐伯虎,
岸上坐秋香。
啊!————好一首破诗啊!
“你们家两个孩子?”因为有了诗作打底儿壮气,马双开始心平气和,而且自然放松了些。
“不,是——我表哥。”骆晓薇说。
这要坏菜,通常情况下,表妹在表哥面前是最容易出事的。马双的脸都白了,可是因为有水泡着,看不出来。
“噢!我还以为是你的亲哥哥呢!心里还在想着他应该叫骆晓什么来着,看来是不能了”看来马双确实已经长大了,已经露出了男人在女人面前的狡猾,他不明确地问她表哥的姓名。
“噢!你是说我表哥呀!他叫————白尼”骆晓薇想了一下说。
“这好象是一个外国人的名子”马双不愧为全市的三好学生,一搭耳朵就能听出来这词是个泊来品。
“是啊!是个外国人的名子,而且你也认识他”骆晓薇说。
“什么?不可能,我怎么能认识你表哥呢?”
“大家都叫他哥白尼,哥白尼哥白尼,就是说我哥呢!”
马双一个猛子扎到水下。
“小样,跟我逗,我是你妈。”在马双扎下水的时候,骆晓薇骂道。
马双扎下水的那一刹那,心想:“看来我还得多听多读多写多练呐!不然干不过人家,这个女人不寻常啊!”
王知生和许嘉静拎着苞米回来了。
“你看农民伯伯对咱们多好哈!”王知生说。
“嗯”许嘉静答。
“农民伯伯是咱们的好朋友不是吗?”王知生又问。
“我发现你这个人特别地大男子主义,你别一口一个农民伯伯一口一个农民伯伯的,记住了,还有农民伯母呢!”许嘉静说:“我就看不起那些小瞧女人的男人”
“对对对,你说得特别地对,还有农民伯母农民二大爷农民三大姑呢!我是说,不管她们是谁,她们都是咱们的朋友,不是吗?”王知生问。
“那当然”许嘉静答。
“唉!我忽然想起来了,那天你说你有个朋友,是什么朋友?”王知生问。
许嘉静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绕了半天在这儿等着呢!她想了想说:“啊,你是说他呀!他是我男朋友啊!”
“真不简单,这么(王知生想说这么小就有男朋友,但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最后还是说)你这么美丽,应该有个男朋友。”
“那当然,不然岂不是瞎了我这个大美女人才了?”许嘉静自以为是地说。
“那他一定长得很帅了吧!用现在最时髦的一句话应该说他帅傻了吧!啊不,是帅呆了吧!”
“那当然,不帅能有资格靠近我吗?笨蛋!就是不帅的男生只要靠近我,也会马上就帅起来的,近朱者赤嘛!”天底下根本就没有比她这么脸皮再厚的了,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许嘉静的高傲激怒了王知生:“我说天下的牛咋以每天亿头的数量急剧减少呢!原来都被你吹死了,呸!除了猪八戒,伽西莫多,谁肯要你?”
许嘉静哈哈大笑:“告诉你吧!每一个人都是自从懂事那天起就有了自己的天然的朋友,那就是自己的良心,灵魂”
王知生恍然大悟,噢!是这么回事:“我懂了,唉!天怎么这么好了呢?”
心静自然凉,王知生想起了这句话,心想回到家里一定写个大条幅送给这丫头片子。
大家在河边吃苞米的时候,王知生因为饮食不节制去了一趟厕所,而所谓的厕所就是苞米地另一侧的一个破房框子,他回来以后,悄悄地捅了马双一下,马双看看他,他向破房框子使了使眼神儿,马双便心领神会地站起来,向破房框子走去,王知生也跟了去。
“唉王知生你不是刚回来吗?”许嘉静在后面喊。
“从小我妈就教育我,不能拿人家一针一线,我这是抓紧时间在回家之前把吃到肚子里去的玉米都给人家留回去”王知生跑上去追上马双。
“啥事儿呀!你跟个魏忠贤东厂的厂长似的。”马双问。
“想不想安慰安慰这两位青春美少女?”王知生问。
“安慰?唉……这可不能乱来啊!”马双大惊。
“你想哪去了,臭流氓,我告诉你啊,刚才我不是去拉屎去了吗?”
“啊!”
“你猜,我在那个破房框子里头看见什么啦?”
“屎?”
“不对,再猜!”
“尿?”
“唉呀,你就不能猜点儿有生命力的?”
“那就是屁了”
“你能不能好好地”王知生问。
“我就不信你能在那看见屁股?”马双急了。
“差不多了,白的”
“雪?不能啊!”
“有生命力的”王知生提醒道。
“都快成哥德巴赫猜想了,那就是大鹅了?”马双猜道。
“就这智商,绝对适合偷鹅”王知生说着,两个人已经来到了破房框子前,果然里面扒着白花花的一片大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