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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话 最年轻的预言师

早上起来的时候,母亲进来了。她默默地给我梳头,将我打扮得像是一个公主。她给我蒙上了一层白纱。接着,我们便坐着马车出发了。

车子行驶得很快。一路上,母亲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讲。我靠在马车的蓬布边,闭上眼睛,同她一起保持着沉默。

车子猛地颠了一下,接着停了下来,我的手碰到了母亲的手。他这次竟然没有甩开我的手,而是拉着我的手走了出去。

临界殿大得就像是一个皇宫。琉璃瓦、青瓷砖、白玉石阶层层拾级而上。霍大的琉璃金字耀眼生辉。信男香女们进进出出。这里庄严得像皇宫,这里热闹繁华得像街市。这里就像是一个双面间谍,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正殿里面挤满了人。我看见人们都是双手合十交叉放在胸前,半跪于地,闭目静思。而前方,一个身穿黑色衣服,披着黑色披风的长发男子正在比画什么。他虽然背对着我,但我仍能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存在。也就是说,他是一个真正的具有超自然能力的人。

他是世上最年轻的预言家,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从何方来。他的预言每次都回成真,他是一个神话!他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来这里,但最近三年都没有出现!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年龄。他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谜!但是每个人都坚信他健劲英武,有着似神的面貌。你看他幽深乌亮的头发,他一定很年轻!有人在我耳边低声说。

跪拜的人都站了起来,他扬起的手也放了下去。束好的头发也没有那么张扬地飞了,只是随意地松散地束着。他的后背看起来好象那个吹笛的少年。他缓缓地转过了头,一个金黄的面罩映如我的眼帘。隔得那么远,依旧可以看到他那双清炯的眼睛。母亲把我拉到一堵墙边,目光依旧是那么冷淡,秀翼,呆在这里别动,娘一会儿就回来!

母亲朝前行了一个礼,接着便退出去。吾域最年轻的神,请您先给我预言吧!一位老汉快步走到他面前,将手靠在左边,低着头跪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那个老者,从上面走了下来。他没有在那个老者身边停留,而是一路缓缓而行。他的脚步铿锵有力,没有一丝年迈的迹象。人们都在低着头,虔诚的样子让我怀疑他真的是一位神!

我也低下了头,发现有一团黑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猛地抬起了头,发现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仰视着他,看见他清炯的眼睛。

刚刚醒来吗?

我的心震了一下,我惊疑地看着他。

我看见他手中白色的刀光在我的面前晃动,细碎的布片在我和他之间飞舞。周围的人全部看着我,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知道我是谁吗?他的声音很轻柔,话中似乎带着些许的嘲讽。他将手摁在自己的耳边。传来咣哐的声响,他的面具掉在了地上。他修长的头发拂过脸颊。

美如少女的面容,天真无瑕的笑,锐利的眼神,高挺的鼻梁,纤细的眉毛,完全中性的样子。他将头侧了一下,我看见他左耳上有一颗闪光的钻石。这时候,他的额头上现出了一个标记——蓝银色纤细的椭圆形月形标记。其实也不能说现出,是风稍稍吹开了他的刘海。

他伸出修长的手,抵在我的下巴上。他将我的下巴抬起,低侧着头靠了过来。

越来越近,我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突然,我的眼现出一瞬即逝的肃杀之光。我将他推开了。而他,始终是那一抹淡淡的笑。

你这样对我,很多人会生气的!他依旧露出笑容。周围的人,全都对我怒目而视。我靠在墙边,感觉那么无助。

我看见他的目光变得飘忽不定,秀翼,需要我的预言吗?

不需要付出代价吗?我怀疑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一个连自己都没有完全看懂的人!一个总是我行我素,任由自己意志的人!他又走近了我身边,说吧,你想预言什么?我可以说七次!你应该感到荣幸,我只给别人一次回答!

星辟哥哥有没有死?

我不知道!

你这算什么预言,你根本就在骗人!

你为什么不预言自己?那个星辟那么重要吗?

如果他真的死了,娘永远也不会原谅我!而星矢,那个信念支撑他熬过了痛苦的十年!他如果听到星辟已经不在,他会疯掉的!

他们是双生,对吗?

你怎么知道?预言师真的那么厉害吗?你到底是谁!

以后你会知道我是谁的!你也会知道那对双生纠缠得有多深!至于预言,回音壁中早就有了记录,我只是将它传达出来而已。

那么风释呢?

无法感知!

那你能够给我的预言是什么!我很伤心地看着他。

关于你的!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翼!

翼?翼是什么意思?是秀翼吗?

我已经回答了你七次了,所以你的预言结束了!他转身往回走,脚步依旧很缓慢。我看见他倏地淹没在密密麻麻的人流中。那一袭黑色,像穿堂而过的黑色的风,来得想华丽的梦境。而离开,却像痛苦的梦魇!

母亲不知何时出现在的殿的门口,眼中有一团浓得化不开的浓雾。我不知道她听到了或者看到了什么,因为她的表情就像刚才进来时一样。我们依旧没有说话,就这样走了出去。

在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我看见他仿佛一脸的忧伤。那么强的幻觉,跟真实那么相似。他为什么会忧伤?难道又是一个和我有着莫名联系的人吗?

回来的时候,我依旧将头靠在木框上。母亲依旧保持着沉默。我想着他对我说的话,脑子很乱。

车子猛地颠簸了一下,马蹄高高跃起,马剧烈地嘶鸣。之后,车子停住了。我掀开帘子,看见车夫手里拿着马鞭,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怎么了?我拍了一下马夫的肩。他缓缓地回过了头。眼中闪着诡异的光。他突然伸出手,恶狠狠地掐着我的脖子。母亲也许真的被吓坏了,只是在一旁观望着。

我的眼开始冒金星,我看见马夫也渐渐地变得模糊。本能的求生欲望开始变得强烈。我用手向我的头上摸去。费了很大的劲,我终于拔下了我的金钗。我用尽力气,扎向那个马夫。

金钗从他的脸上飞快地划过,他的脸上出现了一道很深的伤口。他伸手一摸,发现全都是血。他生气地大叫起来。你这个贱人!居然敢伤我的脸!看我不把你给撕成碎片!

他拿起马鞭,朝我恶狠狠地抽了过来。我从马车上摔了下来。他快步上前,一鞭就这样打了下来。

我觉得一切都完了,于是闭上了眼睛。突然我听到他一声惨叫。我睁开眼睛一看,他满脸是血地倒在了地上。

我以为他会朝我再一次进攻,没想到他居然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对小姐做这样的事?小姐,快走!快走啊!

真是愚蠢,做了才知道后悔!一个蒙面的人出现在我的前方。他一刀就把那个马夫给砍死了。银白色的刀上淌着血。那柄剑充满了霸气:剑柄半圆形,向外凸着尖刺形的把。把手以下嵌着一颗红色的猫眼宝石。剑中心有一条清晰的银色下凹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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