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揉了揉朦胧的双眼,想想自从离开那个生他养他的小山村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似的。如果可以他多么得希望这样的一场梦永远都不要醒来,可这场梦就在昨天戛然而止。虽然心中不愿意相信,但是盘坐在一旁的月子龙在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为了不打扰月子龙,叶凌穿上昨天师娘刚刚给他的冬装,蹑手蹑脚的出了竹屋。这身冬装做的很是漂亮,温暖轻柔却一点都不显得臃肿。
尤其是昨日里师娘将衣服递给他时,双眸之中满脸的温情与爱怜更是让他温暖,叶凌似乎看到失去的母亲。
只是今天的山风却特别的冷冽,刮得叶凌的小脸一片冰凉。一块块漆黑的乌云凝聚在凌云山的上空,又将是一场凄厉的风雨。
很快月离就要来了,带着他在众位长老和掌门的面前,硬生生的从他的神魂之中将《玄火翻云诀》的记忆挖去。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按照凌云宗的规矩叶凌已经没有资格学习《玄火翻云诀》了,甚至没有学习任何一种法门的资格。纵然月子龙百般哀求,月离还是执意如此。
那一刻叶凌在心中对月离竟然生出一种恨意,是月离给了他希望,但是却又要将这种希望给生生捏碎。
想到这里,叶凌不自觉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心道,叶子难道你真没良心,难道你都忘记了吗,是师父对你有活命葬母之恩哪!当初你口口声声,说要给师父铺床叠被,端茶倒水的。而现在你没有为师父做任何一件事情,反在这里怨恨他,你真是不该啊!
叶凌想起来当初婉拒三大派跟随月离修行的初衷,心中竟豁然开朗。叶凌抬头看了看天,仍不见月离踪影,便准备回屋等待。
刚一转身,只见月子龙正瞪大了双眼望着他,小脸绷得紧紧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若是别人这副表情叶凌还能接受,而月子龙平时都是嬉皮笑脸的,现在这般模样,叶凌不禁的笑出声来。
月子龙却拍着叶凌的肩膀,沉痛的道:“叶子,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别硬撑着吧,把自己被憋坏了。”
“哈哈……月子别闹了,我只是不能修行了。不知道的人见了你这副表情,还以为我要死了呢。”叶凌拍着月子咯的肩膀回道。
“你真的不难过?”月子龙瞪大了眼睛道。
叶凌咧着嘴笑了笑,道:“我要是一点都不难过那是假的。我怎么会连这一点的事情都承受不起,你也太看不起我叶凌了。”
“叶子……”月子龙不知一时改说些什么,“哦,我爹来了。”叶凌顺着月子龙的目光望去只见月离正从空中缓缓飘落。
月离在两人跟前站定,望着叶凌道:“凌儿你可准备好了?”
“恩。”叶凌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月离说着就要去抄叶凌的腰身。
“爹,我也要去!”月子龙突然道。
“你去干什么!这次我要见的都是师门长辈!”月离生怕月子龙调皮捣蛋,弄出什么乱子让他难堪。
“好吧!那我不去了,不过您下手时可要轻一点。”月子龙嘱咐道。
“好了,我自有分寸,还用你说!”月离似乎心情也不是很好,抄起叶凌御空而去。
许是山风太大,月离飞行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在疾风之中叶凌只能勉强眯着眼睛,见月离前往的地方并非凌云峰,心中不免有一点的诧异。
竹云峰、凌云峰和雪云峰并排而立,可在它们的身后却有着无数的小山峰。叶凌和月子龙在山中混迹多日,却不过是茫茫凌云山的一隅。
在正对着凌云峰后还有一座山峰,那山峰并不向凌云峰那般高耸陡峭,反倒地势平缓,线条柔和。可就在这看似平凡无奇的山中之中,却居住着凌云宗的所有长老。
开山祖师凌云子飞升之后,浮云道人继任掌门之位,为了妥善的安排自己的师兄弟,浮云道人便设了长老的位置。
长老虽然不具体的参与山门的管理,但是却有监督的权利。而且长老的地位很高,可以享有门中大量的资源。
等汪不凡继位之时门人众多,门中的资源有限,不可能把他所有的师兄弟都列入长老的范畴。故而他给长老设了一个门槛,必须达到显形的境界。
至于那些个没能当上了长老的人则被称为护法,虽然不及长老尊贵但也比普通的弟子要强上许多。
当然长老也有尊卑之分,划分的标准一是辈分,二是修为。凌云宗的长老目前仅有两代,叶凌这一辈人中尚未出现长老。
月离山峰之上缓缓落下,脚下是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小路从山顶蜿蜒而下,两人的落点正是小路的尽头,却处在半山腰上。
叶凌瞧得奇怪,这里到峰顶尚有百丈的距离,为什么不直接飞到峰顶呢。
月离似乎看出了叶凌的心思,道:“师父在建立了长老院后,便修了这条小路,上山的人不能直接飞上峰顶,以示对长老的尊重。”
“哦。”叶凌点了点头不在言语,随着月离缓缓朝山上走去。每走一段路叶凌就能发现一个精巧的住处,有建在绝壁之上的,有的建在树木之上,甚至还有几株千年古树的树干之上被装上了门窗,想必这些都是长老们的居所。
叶凌好歹也做了入门功课,这样的一点路程自然不在话下。两人很快就到了山顶,映入眼帘的是个巨大的院落,院门之上赫然写着“长老院”三个字。
叶凌随着月离进了门,小院不是很大,三进三出,中央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小路的两侧是很普通的房舍,青砖碧瓦。
两人沿着小路径直的往前走,进了一个较为高大的房屋。厅堂之上青烟袅袅,硕大的香炉后面供奉着二十余个牌位。
门厅之上两人面门而坐,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双眸开阖之间精光湛湛,精神矍铄;另外的一个女子是一个中年女子,姿容秀丽,风韵犹存。
这两人正是凌云宗的一代长老,上一代掌门浮云道人的师弟、师妹,算是月离的师叔,是为数不多的一代长老中的两个。
男的人称云海长老,女的是丹霞长老。凌云宗的长老不少,但是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几个一代长老。
每两名长老轮值一年,负责监管门内的事物,其他的长老大多潜心修炼,要么云游四海,逍遥自在,
月离见了两人连忙上前行礼,可还没有等他说话,那云海长老就已经站了起来,指着月离身后的叶凌问道:“月师侄,你说的那名字弟子就是这个?”
月离点了点头,冲着叶凌道:“叶凌,还不上前给两位长老见礼。”
叶凌连忙上前稽首行礼,那云海长老伸手将叶凌拉了起来,就势在叶凌的身上一番摸索。到让叶凌很是尴尬,还以为这老家伙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云海长老点了点头,道:“好根骨啊!”随即又转头望向月离,“月师侄,你可检查仔细了,千万别毁了一个号苗子!”
“海师兄说得对,此事非同小可。还是再检查一次为妙的好!”丹霞长老也附和道。
“哎呀,我来晚了,还请月师叔和长老宽恕则个!”只见一个英挺的白袍青年夺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