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孩子们已经在密林深处走过了四个春秋。这几天，傲天的情绪很不稳定。
“傲天，你在想什么？”见傲天在洞口静静看着西沉的落日，思霂有些担心。
“思霂。”人大了，关系会比较远的，他们已经不习惯兄弟相称，彼此的称呼好像是陌生人。“我在想，我们背井离乡已有四个春秋，这四年，我们到底学了些什么？我们是昆仑弟子吗？我们甚至都没有登上过昆仑山。四年，我们用四年的时间在昆仑山脚下疯跑、玩闹。我有一种负罪感，我忘记了我的仇恨，我忘记了我的责任。”
“不，傲天，你被仇恨冲毁了理智。”
“我没有，我来昆仑的目的是什么我很清楚。做不做神我不在乎，我所关心的是：我什么时候可以报仇。”
“如果你这么想，你永远不可能报得了仇。别让仇恨成为你的全部。会很累的。”
“那个我不在乎，我的目的只有报仇。而在昆仑山，我什么都没有学会，我在远离我的目标。”
“不，我们学会了生存。”
“生存，生存可以让我为父母报仇吗？生存可以斩妖除魔吗？不可以，当面对妖魔，我们现在能做什么？逃避。”
“要报仇，要斩妖除魔，前提是你必须活着，你必须要有雄厚的基础，生命是一切前提。”
“我在山脚下已呆了四年，四年，我连个神的影子都没看到。我还要等多少个四年，或者，我还有多少个四年可以等待？”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四年，还远远不够。”思霂转身离去，留下独独的傲天，留下无尽的回忆。
“十年，百年，坚持。”傲天默念着思霂的话。
……
近日，思霂有一个很奇怪，很放肆的发现。他居然可以和动、植物进行交流。这发现完全源自一次意外……
烈日当头，晒得人心发慌。思霂一人出来寻找食物，他走了好远好远，发现了好多野果子，酸甜可口，带回去分给大家，这可是解暑的极品。思霂摘了好多，心里美美的。遭了，来时的路……思霂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好像，离来时的方向越来越远。突然……
“哎呦，谁啊，这么讨厌，踩到我了。”不知从何处传来尖细的叫声。
这可着实把思霂吓坏了，呆呆站在那里。“你是谁？”思霂的声音有些颤抖。
“喂，还不起来啊，让你踩得都快喘不上起了，你这是对圣洁圣灵的谋杀。”声音到底从哪里传出来的？好像就在身边。
思霂惊恐到了极点，这种情况是最吓人的，让你做鬼都是糊涂鬼。“你到底是谁？男子汉大丈夫别躲躲闪闪。”现在听到思霂说这话，怎么感觉那么虚伪？
“哟，还男子汉呢，长那么大个，胆子那么小。瞧你那小脸都白成啥样了。”
“你到底是谁？出来，出来啊。”思霂几乎要疯掉了，声音也有了几分哭腔。
“我不就在你脚下吗。”
脚下，思霂大跳了起来，好不容易从他脚下爬上来的蚂蚁又被狠狠摔了下去。思霂瞪大了双眼去细细瞧那地面。空空的，只有一只蚂蚁，好像在拍打身上的尘土。“难道是它？”思霂想到，同时把脸贴了过去，“不会吧。”
就在要看清那小蚂蚁纹理的时候，思霂完全放心了，这不过是一只普通的蚂蚁，一只小蚂蚁。突然，小蚂蚁一个急转身，冲思霂摆摆手，好像还在笑。
这一切太突然了，未有丝毫的心理准备，思霂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你，你，你会说人话，你是妖怪。”
“别害怕，别害怕。”小蚂蚁摆摆手，“不是我会说人话，是你听得懂我的语言，”
“什么？”打死思霂都不相信。“你是说，我们之间，可以进行交流？”
“当然，不仅仅是我和你，你可以和所有动物，甚至是植物进行交流。”
“植物？”更不可思议了，“你别开玩笑了，和植物交流，你当我是傻子啊。昆仑山的生物有灵性我承认，但你也别说得太离谱。”
“你不相信？”
“鬼才相信。”
“好，我这就证明给你看，让你真真正正了解自己。”
“我太了解我自己了。人，要是连自己都不认识，那是多么的失败啊。”
“呶，看到那棵树了吗？”
“我又不是瞎子，那么大棵树。”
“那，你去问问它：它叫什么名字？”
思霂睁大眼睛看着这只小蚂蚁，真想狠狠的踩下去，这不是在拿自己开玩笑嘛。
“试试吧，对你自己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小蚂蚁说得一本正经，思霂还真有点相信了，自己是天命神童吗，没准儿还真有什么特异功能。“那，我应该怎么做？是和它拥抱，还是亲吻？”
“随便，只要让它知道你在和它打招呼就行了。”
“这么简单？”思霂向前迈了两步，远远朝那棵树挥挥手，没反应。“我说这是不可能的吧。”
“你别怕。”
“我哪有？你根本就是在开玩笑。”
“离他近点，再试试。”
说实话，思霂心里真的怕怕的，试想，当有一天你身边的一切都想你的朋友一样可以随时看着你，和你交流，你是什么感受？或许你永远不会再孤单，但你会怕，好像随时有人在监视你，你没有一点点隐私，没有隐私的人比没有任何东西更可悲。
思霂向前靠近一点点，“嗨，你好。”还是没有反应。彻底放心了，思霂大步向前，他要彻底拆穿那只小蚂蚁的诡计。说实话，他在怀疑：会不会是师傅用什么幻术来迷惑自己？很有可能，那只会说话的蚂蚁太让人怀疑了。思霂走到大树面前，拍拍它那厚重的脸。抠抠它那岁月的痕迹。“怎么可能呢？大树，交流，真拿我当傻子啊。”
“喂，疼。”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好像，好像是从大树的体内发出的。
思霂呆呆的，一动不动，后面到底会有什么？思霂死死看着那棵树，其实他想逃的，但此时，这双脚就跟长在泥土里一样。
“喂，小朋友。”出现了，一张脸，大树上出现了一张脸，思霂的手刚好挡住了他的左眼。
“啊，”思霂狂叫着，一把坐在了地上。
“小朋友你好，我不就晚出来了一会儿吗？不用这样折磨我老人家嘛。再说，我都一大把岁数了，走得慢你应该理解的。”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不可思议。
“怎么，相信了吧。”小蚂蚁跑了过来。
“嗯，嗯嗯。”思霂都不会说话了，是吓得，还是乐的？
“那我们交个朋友吧，”小蚂蚁伸过去小手，“我叫小蚁。”
“你好，我叫李思霂，你可以叫我小霂。”显然，思霂的声音有些颤抖，和梦一样，和动物交朋友，说出来鬼都不相信。思霂整个把小蚂蚁放在了手掌里，和它握手确实有点费力。
“小蚁，我忘了回家的路了，你可以帮帮我吗？”
“当然，在昆仑山，我的兄弟姐妹何止千万，我这就找朋友来帮忙。”冷不丁多了一个非人的朋友还真不错，最起码以后不会迷路了。这种感觉挺好。
小蚁把思霂送到了山洞口。
“谢谢你啦。”思霂蹲了下来，像小蚂蚁表示感谢。
“没什么，朋友吗，两肋插刀亦无惧。”这小家伙还真仗义。
“那，小蚁……”思霂似有难言之隐。“我这次迷路的事，你可一定要保密啊，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会很丢人的。”
“这个，”小蚂蚁你很为难的样子，“别人会不会知道我不清楚，但我们小动物有好多都知道了，而且已经控制不住了。”
“小蚁，你太不仗义了，这事儿怎么传播的这么快。”
“那不能怪我，帮你找家动用了我们大家族，这事儿还堵得住吗？”小蚂蚁可真委屈。
“噢，那，别让那帮小子知道就行了，要是有人知道这件事，我可不饶你。”以大欺小，典型的恃强凌弱。
“这，你也太过分了吧，他们根本听不懂我们的话，要是出了问题，那也一定是你。”小蚂蚁太委屈了。
“那你也逃不了干系。”太过分了吧。思霂蹲下身子，靠近小蚂蚁，威胁。
“你，你，你想干什么？”小蚂蚁被吓坏了，思霂在它面前就是一个怪物啊，一个庞然大物，要把他惹怒了，天啊，那可不是开玩笑。
思霂渐渐靠近小蚂蚁，面目狰狞。思霂，你可想清楚了，可是小蚂蚁把你送回来的，咱儿作人可不能不仗义，最起码不能输给小蚂蚁吧。一只蚂蚁都会为朋友两肋插刀，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思霂离小蚂蚁越来越近……忽然思霂伸出自己的小指，“谢谢你，让我们再见吧。”
哦，虚惊一场，小蚂蚁长出一口气。面前的小手指对它来说就是一座巨大的山。小蚂蚁窃笑着爬到思霂的手指，长出一口气，重重咬了下去。它这一口引来了思霂的大笑……
“小霂哥哥，”是香湘，“你总算回来了，好为你担心啊。”香湘走了过来。
“香湘……”
“哇，这姑娘真漂亮，小霂，帮忙介绍介绍。”
“你想什么呢？”
“我可还是单身呢，当然可以想想。”这只小蚂蚁太可爱了充满了人性。
“你一边儿玩儿去吧。”思霂一甩手把小蚂蚁从天上丢到了地下。“小家伙还什么都懂，你才多大啊。”
“小霂哥哥，和谁说话呢？”香湘听到微微的声响。
“有吗？你听错了吧。”
“是吗？是我听错了吗？”香湘可并不相信思霂的话，她坚信自己没有听错。“小霂哥哥可从来不骗湘儿的。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噢，我知道了,你一定交女朋友了，快从实招来，她是谁？”
“死丫头，瞎说什么呢？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生气了吗？”香湘凑到思霂面前，“怎么这么小心眼？你不会生湘儿的气吧。”
“我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哎呀，不是吧。你怎么回生湘儿得起呢？好啦好啦。”在湘儿推思霂进山洞的时候，她向后看了看，她始终坚信那里一定有问题，但就是不明白是谁会躲的那么隐秘。其实它根本就没有躲，香湘也看到了它，但谁信呢？一只蚂蚁，和它交流，天大的笑话。
……
“藏好了吗？我可要找了。”这帮孩子玩起了捉迷藏，轮到小霂找了，经过一番忙碌，哎，小霂几乎泄气了。“这帮臭小子，一个个越来越精明了。”
“小霂，小霂。”脚下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小蚁。思霂忙蹲下身子。“我告诉你，他们躲在……”
“噢，噢噢。”思霂窃笑道。“好，好，好的。看我的表现。”
这游戏的结果可想而知，有这么一帮子朋友谁逃得了啊。这就是一种无奈，小伙伴被抓住了，可悲的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输在了那里。这其中的玄机又有谁敢去想象？
……
“小霂，小霂。”小松鼠阿果急切的叫道，恐怕要发生什么了。
“阿果？怎么会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马上要下雨了，你准备好干柴了吗?还有还有，准备好充足的食物，这场雨要持续七八天呢。别看你们那山洞平时挺好的，要是久降大雨，阴暗潮湿，你可要注意。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食物了。以后再见吧。”和动物交朋友感觉太好了。玩游戏可以投机取巧，还可以提前了解天气，这太重要了。
……
“什么？你说要下大雨？”小伙伴看看头顶的大太阳，摸摸思霂的头，“不烧啊，怎么说胡话呢。”这样的天气，会下雨？思霂自己都不相信，但这是事实，现实往往是无法预料的。
慧兰凑了过来，为思霂把把脉。“挺好的，没什么问题，可怎么……”
“哎呀，”思霂一把甩开慧兰的手。“我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在骗我们吧。”慧兰的话引起大伙的一阵哄笑。
“我，”思霂几乎说不出话来。“相信我，我没有开玩笑。马上要下雨了，而且会持续数天。”思霂没敢说会持续七八天这个准确的数字，他怕，他怕会引来更加疯狂的哄笑。
“呦，会持续数天都被你算出来了，你可真厉害，能告诉我们准确的时间吗？几时几刻下雨？又在几时停？”又是更加过分的笑，那笑，另思霂几乎哭出来。太委屈了，他们真该被好好的教训教训。
“你们听我一次好不好？我说的全都是真的。是阿果告诉我的。”
“阿果？阿果是谁？”
“阿果就是……”思霂沉默了，他该如何开口呢？说实话他自己都感觉这像是一个梦，一个美丽的梦，甚至连做梦都不敢去这样想。但就是这荒唐的事它成了现实，这个现实又有谁会相信呢？说实话，那迎接他的将是无法想象的嘲笑。“阿果就是……”阿果就是一只松鼠，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的事实？但说出这个事实是多么的难？
“我知道了。”香湘？她知道什么？“阿果就是那天把你送回来的那人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交女朋友了。这回瞒不住了吧。”什么啊，香湘说得是小蚁。这丫头，那不正经都跟谁学的？
“什么嘛，”再不说实话可就永远说不清了。“阿果，其实，其实阿果是一只小松鼠。”
“松鼠？”你可以说一个不让这些人大笑的理由吗？“你是说有一只小松鼠告诉你今天会下雨，还会下好几天。”没有理由不笑的。“那你可以告诉我，是松鼠说的人话，还是你会松鼠的语言？”只是最大的侮辱，我看不起这种嘲笑。你可以走过来打我两拳，但我不允许你用变相的方式侮辱我，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人都不是傻子。而这种侮辱就是把人当成了傻子。
“姐，他脑子一定有问题了，你快好好给他瞧瞧吧。”
“他呀，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你们，好，信不信由你们？你们会后悔的，一定会的。”思霂转身要出去。
“我相信你。”是玉寒。
“没病吧你，怎么和他一起发烧？”
“我不用你可怜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一切不久就会被证实。”思霂一个人走了出去，泪，在他完全背对小伙伴的时候静静滑落。心酸？他心里的苦有谁可以懂？
“思霂，”玉寒朝前追了两步，“你们怎么这样？太过分了。我们都是天命神童吗，有一点儿特异功能，不足为奇。”
“那，你感觉到要下雨吗？你可以和小动物，尤其是松鼠，你可以和他们交流吗？”
“或许，或许人和人不一样吗，他是不折不扣的天命神童，而我们，只不过擦边而已，用来充数的。”虽这么言语，但要玉寒护着思霂的真正原因是一种感觉，一种微妙的感觉，那种感觉有一种甜甜的幸福的味道。这或许就是爱吧，孩子们太小了，他们根本不了解到底什么是爱，他们所说的爱只是一种感觉，一种不用负责的感觉。
“湘儿，我们去帮忙吧，我相信小霂，你呢？”
“当然，我最相信两位哥哥了。”
“我也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碧波站了起来。
“多准备点儿东西不是什么坏事儿吧。”飞雪也加入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借口，就是一块儿玩疯狂也要找一个可以征服自己的理由。
“姐，我们呢？”
“没办法，陪疯子一块儿玩呗。这真是一群疯子，我想，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当最后一捆干柴拖进洞中，天空被一把利剑划破。伴随着惊雷，倾盆大雨如期而至。天地忽明忽暗，明时像有谁在天际点亮了一把硕大的天灯，暗时伸手不见五指。
“天啊，真下呀。”慧兰吃惊的望着洞外，又转过脸来看看思霂。难道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和动物交流，天下真有这样的事？
“我说过的，人是有差别的，有一点儿特异功能没什么好奇怪的。”玉寒可理直气壮了，要知道第一个和思霂同一战线的是自己，“哎，对了，你有着特异功能，那咱们每次捉迷藏……”玉寒在怀疑了。
“那，”思霂搔搔头，“那都是小蚂蚁帮我找的。”
……
很晚了，大伙围着火堆，背靠着背，谈了好多。谈以前的生活，谈拜师后的感受，谈理想，聊愿望。一阵欢笑过后总会是一阵悲凉的宁静。
和思霂背靠着背，玉寒的心里美美的，总有笑容偷偷从脸上划过。
“喂，”思霂撞了撞靠着自己的玉寒，丫头这会儿正偷着乐呢，“谢谢你会相信我的鬼话。”
“不用谢，我们是同一战线，只有彼此信任才能战胜一切，不是吗？”
“话虽如此，但所有人，甚至包括我自己都不确定我是否是对的，你为什么，有凭什么？”
“我喜欢你。”
瞬间思霂沉默了，他又能说些什么呢？这一切来得是如此突然，他还是一个孩子，爱到底是什么？自己对香湘的感觉算爱吗？当人不是，那对于玉寒，他没有丝毫的感觉。
“喂，怎么不说话？我说我喜欢你，你呢？你喜欢我吗？”简直受不了，玉寒也太直接了。
“这，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什么好犹豫的，痛快点儿。”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女孩子，她的性格也太……
“小霂哥哥，有人在追求你啊。”香湘贴了过来。
“去你的，你知道什么？”
“别扯开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到底喜不喜欢我？”玉寒还真执着，刚才是在追问，现在已经成为逼问了。
飞雪苦笑，是那种勉强挤出的笑容。
“你笑什么？”玉寒的脸皮，真让人佩服。
“小你太幼稚。”飞雪直言不讳。
“我，太幼稚？”玉寒指着自己的脸。“你这话从何说起？”
“难道不是吗？你才多大就学人家谈情说爱。装成熟其实是最幼稚的。”成熟与幼稚其实只在一线之间。
“就是，现在都太小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吧。长大了或许就有另一种感受。”一句话说完，思霂忙靠到香湘那里。他不得不逃了，在靠在玉寒旁边他会被逼疯的。
“小霂哥哥，回到家里一定把这事儿告诉二娘。”
“我看你敢，小霂哥哥会不再亲你了。”
……
“香湘，你在想什么？”待所有人都睡了，思霂和香湘窃窃私语。
“你呢，你在想什么？”
“明明是我在问你，你怎么……”
“那……”
“嘘，”思霂把手挡在嘴上，“好吧，我们一起说，我们在想——‘父母’。”
四年多的分离，哪能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