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些日子,以为可以平复,向往常一样快乐的生活着。可是现实似乎并非是这样,往往与想象总是背道而驰。
他有很留意妈妈的动向。那一天在办公室最后一句话,那男人说“下次找个机会,我们去宾馆见面吧。”如果这一切能够就此打断,那么为
了这个家庭,他愿意隐藏妈妈犯下的错误。
可是当然辰翻看妈妈手机时,发现了这样一条短信,‘今天下午2点我在海天宾馆610号房等你,如果你不来,就一定会后悔的。’
也许所有的事情都该解决,然辰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爸爸,他请求爸爸可以挽救妈妈,他难以想象那个男人会对妈妈怎样。
那天的下午,画面定格在妈妈开门的那一刻,爸爸与妈妈四目交汇,爸爸眼神中充满着怒色,那一巴掌,响儿干脆的落在妈妈的脸上。时隔
多年,然辰也都难以忘怀,妈妈当时的表情,浅浅的不屑笑意,满脸的无所谓让他好心痛。
回到家,然辰被父亲支回房间,大人们的争吵总是不想夹杂着小孩,不想被听见成年人之间的龌龊,是如此的难以启齿。不过然辰并没有回
到房间,他躲在角落,偷偷地听着父母的争吵。
“你凭什么打我?”妈妈很气急败坏地问着。
“这是你应得的!”
“应得?什么该是应得的。我为这个家劳心劳力,只应得这个巴掌作为补偿吗?”
泣不成声,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瓜分着然辰的心脏。为什么事情要变成这样,为什么好好一个家要变成这样?
妈妈又再一次开口,“老公,你别忘了,在外面有人的不止是我,你也一样。不要以为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你就可以瞒天过海。我
只是不想捅破这层纱而已。既然事情已经发现了,我们就好好谈谈离婚后的赡养问题吧。”
“你……你,这个臭婊子!瞎说什么……”爸爸厉声叱道。
又是一声,响儿贯彻整个屋子的巴掌。妈妈被打的倒在了地上,嘴角有点血丝,她用舌头舔了舔,不屑的眼神,抹掉了嘴角的血。站起身来
,拍了拍身体上的灰尘。傲慢走到爸爸跟前,双手揽着爸爸的头,手在爸爸的脸上轻轻拍了几下,“你给我记住,这个巴掌,以后我一定会还
给你。”说完,吐了吐唾沫,白色有点小气泡的液体中,有些红色。
他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看见眼前的一切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像是深处在黑暗的山洞里,怎么也走不出去,寻找不到光明,看不见一丝丝希
望。
“先生,你要到的地方已经到了,可以下车了。”司机友情的提醒着。
然辰这才意识到,将自己拉了回来。
“多少钱?”
“27块。”
“给……”
“收您30,找3块,票据您收好,欢迎下次乘坐!”
他走下车,步伐有些颓废,婆娑的身影,形单影只,透露着哀愁。
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为何要再想起那不堪回首的过往,又为何要再想起那个抛弃了他的女人呢?然辰不禁有些嘲笑自己。回到家中,
他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会,不去关心任何事情。
不论白天如何喧闹,不论夜晚如何吵杂,不论情如何剪不断,不论爱如何理还乱……这一切一切的纷争,统统都不想参与,只愿作一个远离
世间的萎靡污浊的人。
躺在床上,然辰看着天花板发呆,“你有一条新消息”,提示音结束,然辰按下了确认键读取。
“有时间吗?我们见个面吧,有话和你说。”
消息是陌子歌发来的,然辰仔细想想,似乎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她见面了,自从上次凌云的生日结束后,就一直避讳着陌子歌,不去和她联
系,在学校看见就远远地躲开。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狠心的对待她。曾经一起走过的岁月中,有没有爱过,他都会觉得
彷徨。
‘我们明天在学校的咖啡厅见吧。’
很快的屏幕灯就闪烁了,‘好的,明天见。’
也许是时间过的太快,早已经冲淡了那份感情;也许是爱的不够深刻,在彼此心中淡忘;又也许是不该有的宿命,偏偏在这样一个时刻穿插
。孰对孰错,已经不能分辨。在爱情中,没有对错,有的只是爱与不爱。如果明明知道那份答案却依旧乞要回答,那是不是就是自取其辱;如
果明明知道对方已经不再爱却依旧想挽留,那是不是作践自己。爱情,该爱的如此卑微吗?
如果一个人在你面前表现的很卑微,那就说明他是真的爱你。可是爱情该是公平的,它不该一味的卑微,一味的讨好,一味的祈求,不是吗
?
然辰闭上眼睛想象着明天见到子歌时的情景,有多少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又被擦去,是打乱了多少过往的情景,是模糊了多少昔日的画面。
胡思乱想中,晓苒和明熙拥抱的情景却不经意的闯入,他任由画面出现打乱着思绪,却不愿将它赶走。
“去香港找亲人又找到吗?”
“有一些消息,只要是有希望我都会继续找下去的。”目光坚定而有神,他既是想给晓苒信心,也是想给自己信心。
“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身体已经好很多,你去香港再找找看,不要担心我,好吗?”晓苒握着明熙的手,希望他可以听她的话,有些急切
地想知道答案。
“知道了,等你康复,可以下床走路,我就去香港,好吗?”
“嗯,好。”晓苒露出浅浅的笑容,心中很幸福、也很甜。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吗?”明熙蹙着眉头,心中很担忧。
明熙从小到大,这是第二次去医院。还记得上次来医院的时候,是尹叔叔家的亲戚出车祸,在医院接受治疗时来看望看望的。那位亲戚已经
很大岁数,骑车时速度过快,转弯也没有减速,就被迎面而来的面包车撞倒,还碾过了一条小腿肚和半个肩膀。
在去的路上,天空中有一轮淡黄色的月亮,不够明亮,不够光辉照耀大地。明熙看着它,心中暗暗地说‘希望你可以保佑姨婆可以早日康复
’。(虽然明熙是养子却也是以姨婆称呼她的。)姨婆从IC病房被推出时,身体被厚厚的被子覆盖着,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没有头发,整张
脸雪白,没有一点血色,甚至脸上还出现大面积的青肿。医生介绍她的病情十分严重,小脑出血,颅内血压升高,可能会昏迷很久。胸腔和半
边四肢分别有不同程度的肌肉碾伤,现在还不能够切除,要等她清醒过来才可以,一直不清醒就会肌肉烂死。就算醒来,也只是植物人而已。
那一刻,许多在场的人都哭了。然而明熙并没有流下眼泪,他只是在心中默默祈祷着,祈祷姨婆可以早日醒来。
走出医院时,凌晨1点的街道,路灯依旧亮着,往来的只有少数车辆。明熙再次抬起头看那轮月亮时,它已经消失不见了。有一种强烈的恐惧
感吞噬着他的心,它的消失意味着什么,又究竟是什么让它消失,他歇斯底里的狂对夜空喊:“你出来啊,你快点出来。是什么让你消失,是
什么让你对我的所祈求的毫无回应?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她躺在那里,我愿意,我真的愿意……”他很害怕会这样失去姨婆,很害怕生命是
以这样的方式宣告结束。
他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内心的恐惧与痛苦,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跪在地上,流下了压抑在心中久久郁结难以释怀的泪水,咽喉哽咽
着,只是放任眼泪流下,放任它一滴一滴的坠落。
半个月的每一天,他都很焦急的等待着消息。那每一天的过度不是以煎熬可以形容。当命运截止的钟声敲响,谁也无法阻止它的逝去。姨婆
走了,她的离开在明熙的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知道在他生命流走的过程中,他失去一个对他好并且他也想对她好的人,只知道在他生命剩余
的日子里,他要面对这样的生离死别将会很多很多。他渐渐心痛,心痛到抽搐,却要不得不去接受。
光秃的树干,落下最后一片叶子时,地面上残留的片片落叶,被风带走去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可以追逐那想消藏得影踪吗?
后来听大人们说,其实姨婆继续接受治疗的话,还是有活下去的机会。只是她的女儿为了点赔偿金的问题,选择了放弃,姨公公并没有说什
么,抽着烟黯然同意了。在姨婆闭眼前,她都没有看见她儿子最后一眼。
她的一生都充满了悲剧色彩,那没有爱情的婚姻,那不争气的老公、儿子,那有病的女儿……都以最冷漠的态度告别了她,以最冷淡的方式
遗弃了她。亲人的背叛往往是最让人痛彻心扉、冰凉彻骨。
小小的房子里,住着小小的盒子,小小的盒子中,有明熙最同情最喜欢的姨婆。风吹过,白色的粉末随着风飘逝,在一片梧桐树林里消失了
。明熙在心中暗暗祈祷着‘姨婆,最你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幸福,这里让你太辛苦了!’
他知道,他会想念她,会想念她一辈子,会想念这个老人脸上和蔼的笑容,会想念小时候为他做的小棉袄,会想念抱着他在冬日里晒太阳,
会想念带他去吃冰糖葫芦……
“明熙,明熙,你怎么?”晓苒拽了拽他的衣袖。
他猛的一下,从回忆里抽出神来。连忙回答,“我没事,没事。”目光转移着飘落到另一角落里。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吧?”他突然意识到刚刚要做的事情。
明熙轻轻挪起晓苒的衣服,看见那浅浅凹槽有道深深的血红色疤痕,周围的皮肤冒着脓血,片片清淤混杂着紫色。他轻轻触碰了下,晓苒神
经反射的动了下,低声叫了下。
“对不起,碰疼你了吗?”他嘘寒问暖道。
“没有啦,没事的。快点将你的眉头舒展舒展,呵呵。”晓苒笑了笑,只想要他不要担心,不要心疼。
明熙用手平了平眉头,露出了勉强的笑容,迎合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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