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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拜祭

板凳上学已经两个多月了,学习慢慢没有开始那么吃力,小姑娘开始跟着金一土到处活动。

金一土也和很多孩子一样,小小的就练起了钢琴。板凳看了很好奇,金一土就给她了一个MP4,板凳听完了一个克莱德曼的专辑就向钢琴投降了。

板凳拜了金一土为师学钢琴,不过没练两天就放弃了。但钢琴如此难练反而加深了板凳对钢琴的崇拜,别着个MP4天天挂在耳边,全身心沉醉在音乐世界里。

金一土又教会了板凳上网,虽然被管着只能在周末玩,但板凳对网络丝毫没有表现出300年的巨大时差,和金一土美女换衣种地偷菜赛亚星球打怪兽玩的十分哈屁。玩累了就在起点小说女生频道里游逛......

转眼到暑假了,板凳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老爸已经来过几次叫板凳回家,每次却被盯着韩剧目不转睛的板凳轰走。但放假后就回家却是板凳早就和老爸说好的事,半点也没得商量。

课本!作业!板凳一边把惨不忍睹的通知书塞进书包,一边跟着MP4鬼哭狼嚎着:“要提起多少勇气我才能够回家,就像那最初的一种潇洒;要放下多少尊严,我才能够回家,谁可以给我回答……”

板凳换好衣服,把行李箱交给老爸拎着,自己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个数码相机,衣领上别着个MP4,和韦小宝一起进入了金老书桌上的那本鹿鼎记。两个人一下踏入了混沌虚无,身后一本连天的巨书啪的一声轻轻合上,封面上几个大字:《行走在21世纪》,作者:玄奘。

板凳把相机塞给老爸:“太酷啦,咱们是从那本书里出来的。快给我照个相老爸!”

韦小宝嫌麻烦:“这书太高了,字照不上。”

板凳抬手指着远处的另一本巨书《鹿鼎记》给老爸出主意:“那照它,咱们是那本书出来的人,更有纪念意义。”

韦小宝没理由推脱了,只好放下箱子,拿起相机摆弄:“你先往前站站,我取个景。哎还是照不全字啊!”

板凳指挥老爸:“你退点,再退点,再退点,再退点......哎呀!老爸!”

金一土突然看到一个屁股从鹿鼎记里摔出来坐在地上,这个屁股腰上头就是一本书,还在不停地吆喝:“板凳快来拉我一把,这本书又把我吸进去啦。”

。。。。。。

板凳和老爸从《行走在21世纪》里钻出来,回头看看桌子上的这本奇书,一时间有些恍惚。好在小丫头心大,对一切搞不懂的事情都能泰然自若。反正这段时间接触的新东西太多了,飞机轮船电灯电话,那个不奇怪呢?所以板凳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到家后和一家人欢乐团圆,大家都很高兴,建宁公主倒是忍不住哭了一鼻子,但看到板凳个子长高了,待人处事也稳重多了,就不再埋怨韦小宝。虎头铜锤看到小魔女妹妹开心之余又有点惴惴不安。

大家都对那个书中的世界十分好奇,在看了板凳带回来的种种古怪东西后,拉着板凳问这问那。铜锤也像金一土一样脑袋上碰了个大疙瘩,才放弃了穿越的努力。

韦小宝一家一直在隐居,实在不方便到处行走,这几年静极思动,一家人就来到海边华亭县定居,自家买下一条海船,每每出海到处游荡,也经常去师父陈近南墓前拜祭。

算来陈近南祭日将近,全家上了海船,扬帆起锚往通吃岛驶去。板凳无聊中拿着世界历史课本当故事看,暑假作业是一点没碰。

这一天终于到了通吃岛,韦小宝上岛后先将师父的墓地打扫整饬干净,又摆上祭品,跪在墓前痛哭了一场,然后一个人坐在墓碑前静静发呆。

板凳拜过陈近南后就向小岛深处走去,想找几朵野花摆到师公的墓前。一路走来只找到了几朵白色的小花,板凳有些不满意,看到小山高处岩石上有两朵野菊傲放,板凳十分喜欢。可是野菊实在生的太高,板凳使出吃奶的力气才爬上岩石,刚想去采野菊,却呆在那了。好几艘巨舰出现在海平面上,从四下向通吃岛包围过来......

众人听说有船来岛,都慌忙爬上小山观望。韦小宝用望远镜四下张望,气急败坏:“坏啦!坏啦!是大清水师的炮舰,乖乖那大炮,咱们快上船走,再不走就晚啦!”说着转身就要下山逃跑。

苏荃一把拉住他说道:“这么多炮舰明显是对着咱们来的,现在跑来不及了,咱们的船跑不过水师兵舰。”

建宁公主说道:“小宝你跟板凳先去那本书里躲一躲,我们在这等着,我倒要看他们怎么跟本公主回话!”

韦小宝愣了一下连连摇头:“来船不怀好意,我不走!”说着从怀里掏出《行走在21世纪》塞给板凳:“闺女你去找爷爷吧,别自己回来!没事了我再去接你。”

板凳把书塞进怀里白了老爸一眼:“乱讲!咱们先到船上去吧,万一不是抓咱们的,咱们赶快走。”

众人向海船奔去,还没到跟前,一艘炮舰就开起炮了。大家在海滩上停下一愣,那大炮就停火,一往海船上走,大炮又开火,虽然还离得远打不到韦家的海船,但明显是警告不许登船离岸。

众人素手无策,猜不到朝廷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韦小宝在心中反复猜测着来兵将领是谁,打算套套交情。

水师的炮舰泊在韦家海船的周围,各船的官兵却没有下岛,只放下了几艘小艇,一行几十个人,向岛上驶来。小艇冲上海滩后当先跳下一个人,面容清朗,走到韦小宝面前站住,两个人笑眯眯的对视着。

韦小宝良久嗫嚅道:“小玄子,你来啦?我很开心!”

康熙看着韦小宝只是微笑,什么话也不说。建宁公主早拉着板凳抢上去给康熙见礼,兄妹二人十余年不见,康熙不禁唏嘘,看着板凳的目光分外柔和。

康熙和韦小宝分别时还是弱冠少年,一直寻访韦小宝不见。康熙十几年来励精图治,康乾盛世已然初见,两年前彻底扑灭了天地会。康熙突然想到韦小宝必定会来拜祭师父,就暗中派出高手埋伏在通吃岛上,一见海船来岛就藏身海水之中,然后再现身暗中探查,早将韦小宝每年拜祭师父的事情报与皇帝了。康熙算好日子,亲身离京,暗中安排,将韦小宝一家子全部堵在通吃岛上。

韦小宝这才跪下向康熙行大礼,泪水涔涔而下。康熙心里虽然开心,却也有五分恼怒。当下只淡淡说道:“小宝,你终于被我找到了,走吧,与朕回京一叙,你我君臣一醉方休!”

韦小宝心里咯噔一下,这要是进了京城等于进了笼子,一家人恐怕再难逃朝廷的掌握了。小玄子和我交情深厚,今日应该没有性命危险,只管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能不去就不去,实在不行再投降无妨。

韦小宝心中主意拿定,脸色平静了许多:“皇上,咱们多年不见,就在这好好聊聊好不?北京我就不去了吧。”

康熙微微一笑:“今日之大清已不复当年之大清矣,小宝不用顾虑了,到京后朕保你自在随意就是了。”

韦小宝听康熙说这话本来有些心动,却想起康熙后期九龙夺嫡的惊心动魄,实在不愿意踏入京城当个超级大奴才,当下慢吞吞说道:“小宝本是市井小人,实在不适合京城朝堂,宁愿……”

康熙此时一生功绩正在顶峰,近年来乾坤独断,鲜有人违逆他的命令,却称孤道寡孤寂落寞,性格越发偏执。韦小宝不停讨价还价,康熙心中上火,想要发作不忍,就此答应韦小宝却又不愿,站在那里双眉慢慢竖起,脸色渐渐难看起来。随行众侍卫大气也不敢出,只是挺挺腰板站的更加笔直。

板凳看形势一触即发,急忙走上两步跪倒说道:“皇上,外甥今日得见龙颜惶恐欢喜,有西洋八音盒一具献上,请皇上赏听。”

康熙正在怒中没有细想,顺口答道:“准。”

板凳取出MP4,却没往上递,轻轻按下开关,一首《献给爱丽丝》在沙滩上流淌......

钢琴清越的声音仿佛不停敲打着康熙心头的坚冰,碰触到了这个固执的中年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随着乐曲一段段优雅的回旋,康熙的呼吸渐渐平和下来,忘记了刚才的愤怒和急躁,忘记了皇帝的骄傲和抱负,忘记了早已习惯的权力和欲望。只有一个个远去的身影在眼前闪过。乳母孙氏的悉心照料,父亲顺治的期待,祖母孝庄的慈祥,皇后赫舍里氏的恩爱......

音乐把康熙带回了曾经的过去,仿佛又感受到儿时天花的折磨和威胁,初登皇位时的懵懂和兴奋,爱情的甜蜜和无奈......

扶刀而立的侍卫也慢慢拭去了紧张和杀气,只剩下清风拂面般的平静与安详。

一曲过后良久,大家似乎都还在静静的回味。康熙恍惚了半晌,终于对韦小宝轻叹一声:“随你了”,解下腰间的玉牌,递给韦小宝道:“江南织造曹寅为朕乳母孙氏之子,你有什么折子就交他送来吧,朕必有回批与你。”

板凳上前两步递上MP4,康熙摆摆手笑道:“算啦!小孩子家的东西舅舅怎么能要,就赏与你啦。”说完转身走远,一行人登上炮舰,扬帆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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