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笑儿呆在娘肚子里一阵无聊,眼不能见口不能言,实在憋屈得慌。烦闷上了心头,怎么都没办法派遣。偶尔踢踢自己这个娘的肚子,不过是给外面的两人增加点乐趣,倒是更让郭笑儿烦闷。所谓烦闷积累多了就是忧郁,郭笑儿在娘肚子里就开始忧郁。
真不知道哪天噗通一下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就能扯出满脸褶子,和他老子有一拼。夜色深沉,外面不时有零星动静传过来。自己身旁的呼噜一阵接着一阵的高昂,吵得郭笑儿只想提前蹦跶出去狠狠对着他爹给上一个老拳。
翻来覆去,这个词可能不妥当,娘肚子的空间本来就是那么窄小,如何也做不出如此高难度的动作,不过在郭笑儿的假想里自己是在翻来覆去。
不知过了多久,郭笑儿心里的压抑一阵紧过一阵。也许是连日来的忧郁,终于让郭笑儿频临在一种暴走的边缘。如果可以看得见的话,就见一抹妖艳的红在郭笑儿体内倏忽而过。终于一声低低的嘶吼从郭笑儿体内传了出来,那是一声让众生战栗的吼!
就在那一刻,整个小村庄上方好似泼墨一般,漫天星光瞬间失去了光彩。紧挨着小村庄后方的狂暴岭里的怪兽,或猎捕者,或休憩者,或交配者,在这一刻全部被那一声凶威生生震住,整个狂暴岭呈现出了与往昔不一样的死寂。
那一声凶威一晃而过,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狂暴岭再度恢复了原样。只是众魔兽在行动之时,还是时不时的朝着小村庄瞅上一眼,仿佛昔日在他们眼里弱小的小村庄在今日看来是那么的不同,让他们有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敬畏!
在那声吼响起的同时,小村庄的人们就提前陷入了昏迷。也许是郭笑儿先天的一种对于人的亲近,才让这个村庄免于一场灭顶之灾。一声嘶吼发泄了郭笑儿多日来的忧郁,却让郭笑儿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中。
郭笑儿仿佛感受到了天地的呼唤,苍穹之上,黄泉之下,整个天地都散发出一种对自己来说,莫名的亲近感。仿佛这天地就是自己的亲人,不,好像是自己的仆人。这个感觉真的是很怪,若论天地何其浩大,他郭笑儿何德何能敢以天地之主自居?
可这感觉就是这么莫名,仿佛自己对于天地可以予取予求,虽自己力不能及天地,却天生高高在上。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妙,自己就仿佛站在天地之上看天下万物,天下万物生杀予夺全在一念之间。
仿佛本能一般,郭笑儿自然的在娘胎中摆了一个怪异的姿势,天地中的精气一丝一缕的缓缓注入了还在娘胎中的郭笑儿。若让这个世界的人看了去,莫不都要红了眼,不为别的,只是这郭笑儿竟然直接吸收的是天地的精气,而非斗气。
一晃数月,郭笑儿仿若死了一般,再不见半点小动作。这可吓坏了龙天夫妇,因为龙天夫妇之间的差异,本来就很难怀上。这好不容易有了一胎,要是就这么胎死腹中,可不要愁死这一对苦命鸳鸯。
急坏了的龙天只好大老远的跑去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家求助,那亲戚平日里多是对龙天的热脸给个冷屁股,今日却不知是为的那般,听说龙天老婆腹中孩子没了动静,竟上了心,派出府中唯一一个三级魔法师,来给龙天老婆看病。
这个三级魔法师在这个小县城可是声威赫赫,在这个魔法斗气为尊的世界里,能取得三级魔法师的资格,可以说已经有资格进入光明神殿或者黑暗议会任职了。光明神殿、黑暗议会任何一个名称都足以让这个大陆上的子民说起来的时候满脸带着敬畏之情的。
这个三级魔法师叫做葛帕,虽然在这个小县城上不无风光,但自己知道自己有几两重,自己的灵性一般,对于魔法元素的亲和力也是一般,两个一般加起来不仅不是二般,反而是更一般。
如果在王城那样的地方,终其一生也许能爬到四级魔法师的资格上就不错了。在那个天才一抓一大把的地方,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实在是无足轻重。虽然光明神殿或者黑暗议会有说只要满足三级魔法师的资格就可以进入各个地方的神殿任职。
但自己如果真敢去求职,怕是要被天下的魔法师笑掉了大牙。即使真的被神殿或者议会收录,怕也不过是个扫地看门的差事。这葛帕在魔法一途上前途无亮,但做人却是亮的很。他看准小地方的人没见识,干脆装模作样来到县城做起了座上宾。
整个毕琼大陆被光明神殿和黑暗议会分成了两半,光明神殿占据了毕琼大陆大半富庶的地方,即毕琼大陆的东方和南方。而黑暗议会占据了毕琼大陆的北方和西方。两个势力互不相让,每年都要明的暗的发生许多摩擦事件。
为了防止自己的地盘被对方占据,凡是在各自的领地里,都会有许多的神庙。光明神殿信奉光明之神,黑暗议会信奉黑暗之神。
葛帕来到这个小县城之后,就当上了这个小县城唯一的教使。由于这个小县城背依狂暴岭,所以光明神殿和黑暗议会都很有默契的将这里当成了缓冲地带。属于三不管又都管的地方。
如果真出现魔兽屠城的情况,光明神殿和黑暗议会就会很有默契的分别出来维护秩序。一旦平日无事的时候,又都鬼鬼祟祟的互相在狂暴岭使绊子出刀子。狂暴岭反而成了两家历练年轻弟子的地方。
葛帕刚来这里了解到这里的情况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只怕自己说不定那天就被黑暗议会的人给抹了脖子,后来发现不管是那边,都对自己这个小小的虾米没半分兴趣,来这里的都是两方势力的精英,实在没情趣浪费精力给自己一刀。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葛帕想透了这个道理,反而乐的待下,说不定那天被哪一方的精英看重,也能捞点甜头。
龙天病急乱投医,找到自己的远方亲戚。这远方亲戚使了点银币,就请动了葛帕,对龙天直说是自家的座上宾,龙天整天待在小村庄,那了解小县城来了个魔法师,对自家的亲戚千恩万谢,却没看到自家亲戚在送自己走的时候,嘴角哪一点冷冷的笑。
葛帕受了对方的银钱,却是拜托自己不管龙天的妻子腹中胎儿是不是真死了,但求给一个痛快,让郭笑儿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葛帕生在王城,看惯了豪门之间的恩恩怨怨。没想到在这小地方,这些龌龊事情还是萦绕身边。他到不觉得做这些事情有多缺德,顺嘴应下,就和龙天赶了回去。
龙天妻子早没了主张,平日里的沉稳干练早没了影,看到自己的丈夫带着一个魔法师回来,满腔的欢喜。葛帕看到龙天的妻子,却是眼前一亮。饶是他这个自诩在王城待过的魔法师,也不禁惊呼一声天人。
虽然龙天的妻子有孕在身,身材略显臃肿。但还是难掩天生丽质,龙天这个庄家把式看不出来,葛帕可是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竟然会斗气。
“难怪那个老不死的给自己这么多钱要要了这女人肚子里的娃儿,看来那个老不死的是垂涎人家老婆啊,若是这个女人现在动了胎气,身体必虚弱,那个老家伙以前不敢打这个女人的主意,怕是这个女人一旦身子骨弱了,这个老家伙就敢动手了。”
葛帕也不是什么善人,想通了其中道理,却也没有帮衬一帮衬的意思。只是吩咐龙天妻子坐好,自己装模作样的要给人家看胎。
其实葛帕一进门的时候,已经知道那腹中胎儿怕是死了的多。魔法师由于天天冥想,所以精神力比平常人要高出太多。葛帕在进门的一刻已经感受不到那腹中哪怕一丝的生命力,不是死胎又是怎的?
不过受人钱财替人做事,既然老家伙吩咐无论死活都要下死手,看来自己还需要动点手脚。想到这里,葛帕借着回身的机会,轻轻吟唱了一个扩散术,将手里的一包药粉洒在了空气中。
扩散术是最简单的一种魔法,就是加速一些药物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葛帕的这包药粉里加了一点体虚虫的精华,使得孕妇更快的流产。
不说葛帕在这里使坏,那些药物随着龙天妻子的呼吸进入体内,迅速发生了作用。本在沉睡的郭笑儿被一阵剧痛惊醒,睁开眼来,就看到身边萦绕着一圈圈的光点。
这些光点每少一些,自己的生命力仿佛就少了一分。迷迷瞪瞪的郭笑儿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要害自己,完全是本能的反应,郭笑儿身上一阵流光闪动,那些光点瞬间全部消失。
郭笑儿心底松口气,却又一口怒气上来。这他妈是谁,老子还在娘肚子就想要了老子的命?老子出去踹你个狒狒的。
想到这里,一股出去的冲动不断刺激着郭笑儿。郭笑儿憋口气,拼了,再不出去,老子真就要抑郁了。想到这里,郭笑儿全身用力,猛的冲着一个可能是通道的地方挤了出去。
而外边随着龙天的妻子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还没缓过神来的龙天,就看到妻子身边多了一个小小的物体。
郭笑儿大大喘口气,妈的,老子终于出来了。然后眼角就撇到一个满身黑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