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晶晶肚子率先造起反来。
“各位朋友,今天冰冰我请客,大家随意,想吃啥就点啥。”冰冰白赚了一万两,高兴地很。
花非花和亚龙一齐皱起眉头来,如此大手大脚,哪有半点贤惠之息。
冰冰低声道:“羊毛出在羊身上,你们两姐弟干嘛把脸拉得这么长!还有啊,姐,你眉头老这么皱着,好难看的。”
“真的吗?”女人对容貌总是挺敏感的。
当下在好汉镇最大的酒楼“好彩来大酒楼”坐下,约摸有二十来桌,冰冰四人与一些当地较有脸面的人物坐在三层贵宾雅座,只设四桌。
众人免不了一番奉承,端着酒杯逐一来敬。傲雪、亚龙、花非花接了一杯,便将酒杯翻转覆在桌上,再也不接。冰冰被众人捧得飘飘欲仙,一杯复一杯,脸红扑扑的。
喝到得意处,一手搭在亚龙肩膀上,一手端着个大酒坛,豪气冲天道:“来,来,我敬各位一坛。”一仰头“咕咚咚”喝了一大半。
亚龙从不喝酒,哪见过如此阵势,心中老不高兴,愠道:“冰冰,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冰冰随亚龙一道离席,口中还大嚷:“各位,七、七月十五是我十八岁生日,欢迎、欢迎……”话还说完,眼一闭,头一低,竟是睡着了。
花非花要一同去照顾冰冰,却被傲雪扯住,“有亚龙够了。”
花非花叹了口气,“傲雪小姐,我们这次是要回家探亲的。冰冰这副模样,我、我担心我爹娘会反对亚龙和她的婚事。”
傲雪道:“冰冰从小就没有娘,冷叔叔凡事都依着她,所以她的个性有点像男生。不过,等你与她打交道久了,你就会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
说这话时,傲雪颇为伤感,她自己何尝不是从小就没有娘了,只是华中鹤教育子女比冷叔叔方法要好得多,而且鲛人于桥差不多算半个娘了。说着说着,傲雪顺手拿起酒杯,将杯中酒一干而尽。
亚龙将冰冰抱到客房,刚放到床上,就听到门外有人喊:“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亚龙抬头一看,是一位容貌还算俏丽的少妇,只是脸色苍白憔悴,可能是过度使用化妆品和操劳的综合结果。少妇端着一大盆水,水里还有一块干净的脸布。
想不到这酒店楼的服务如此好,亚龙忙道:“有劳大姐啦。”
少妇用冷水将冰冰露出部分仔细擦洗了一遍,又从头到脚有节奏地捶打起来。一会儿,冰冰“哇”的吐出一大口脏物来。少妇眼疾手快,操起身边的一个篓子接住。
吐了之后,冰冰脸色红中露白,呼吸均匀了很多,酐睡起来。
少妇轻轻擦去冰冰新沾的脏物,不知为何,竟流出两行清泪。
亚龙奇道:“大姐,你莫非认识冰冰?”
少妇赶紧擦掉眼泪,道:“对不起,小人失礼了。我、我有个女儿也挺爱喝酒的,看到这位小姐,我不禁想起了女儿,所以、所以……”
那少妇说着,“扑通”一声跪下,泣道:“求少侠帮帮我!”
亚龙沉吟,“你说说看,能帮的我尽力。”
少妇说道:“我女儿少侠是认识的,她……”
“臭婊子,又在客人面前搬弄是非。”一个算盘随之砸来。班门弄斧,亚龙一脚将算盘踢开。
说话人是胖嘟嘟的掌柜,身后还跟着一个保镖模样的大汉。掌柜的陪笑道:“客官,这贱人是我的小妾,每次一看到有脸面的人,就胡说八道。我得好好教训教训她,烦请公子不要阻拦。”
清官难断家务事,亚龙不好过于阻拦,沉声道:“不要打她。”
掌柜一使眼色,身后大汉立刻将少妇拖了出去。门外顿时传来少妇的哭泣声。
亚龙忍不住要冲出去打人,那掌柜却狡猾地很,临走时顺手将房门关上了。人家已摆明夫妻关系,亚龙自然不好意思开门出去。
亚龙冲着熟睡的冰冰道:“冰冰,要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呢?”虽然冰冰没有作声,但亚龙是知道答案的。唉,为什么我做事如此优柔寡断?亚龙心中有些不安,暗道:若是掌柜再给少妇难堪,定打不饶。
掌柜方下楼,已有小二来报:“老爷,那个姓尧的猎户两父女又来啦!”
掌柜奇道:“上次打折了他的腿,这么快就好啦!”稍停,“又来送死,干脆把他手脚都给我打断。”
少妇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倏地挣脱大汉的手腕,边跑边喊:“继生、芝芝……”
“小娟……”
“妈妈……”
外面两人也疾冲而入。
“打!”掌柜一声令下,二十来个彪形大汉围住尧继生一家三口。尧继生用的是一把短柄猎刀,芝芝是一把磨得锋利的柴刀。父女俩脸色坚毅,少妇小娟泪流满面。
三羊对群狼。亚龙握紧手的十余根筷子,作势要投。却被一人扯住,正是傲雪。傲雪道:“你帮得这一次,能帮得下一次吗?”
亚龙愕然:“我、没考虑过这些。”
傲雪神色自若:“等等看吧,也许我们可以见证一个奇迹的诞生。”
打手们见父女二人亮出可笑的兵器,不由齐声大笑起来。酒客们也跟着哈哈大笑。
花非花摇头不止,“想不到冰冰居然请这样一群人的客。没有一个人见义勇为。”
傲雪道:“非花,这你又错了。你仔细看看这群人,一定能看出其中的奥妙。”
“哦”就连亚龙也来了兴趣,仔细打量起这群人,果然发现了一些端倪:有的脸上有深深的疤痕,有的断了手臂,有的断了手指,有的微跛,几乎没有一个完人。
傲雪叹道:“纵然是一个侠骨铁心的好人,如果每次见义勇为,都变成了主动受罪,那么这群人想不变得麻木,也很难啊!要当侠客,首先就要做一个强者,强者才是硬道理。”
亚龙想起阿牛无意中说的一句话“你赢了我相信你”,不禁默然。
尧继生环顾四周,拱手道:“诸位兄弟,在下与各位并无大仇,还请让路。刀剑无眼,等下若有得罪,休怪我无情。”
抓小娟的那个大汉道:“你这只绿毛乌龟,还有脸说什么得不得罪,等下我们抽你的筋拨你的皮。”
几十条棍子一齐招呼过来,父女二人敲开了十余条棍子,仍然中了许多棍。倒是小娟由于有二人的保护,反而没挨一棒,除了哭还是哭。
父女挨得几棍,身法渐渐慢下来,挨打的份更多了。芝芝因为身材矮小,有几棍打在头部,鲜血将长发、脸颊都染红了,活脱脱一个小魔女。
打手们可不怕这些,棍子仍暴风骤雨般砸下。一向沉稳的花非花都捺不住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傲雪小姐,我们真的不帮忙吗?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傲雪一把搂住花非花,亲妮地说:“我的好妹妹,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芝芝伤势更重,默默承受着,抽隙掏出一粒绿色药丸来,哧溜吞了肚。亚龙认得那正是傲雪独创的“举世无双空前绝后超级无限加速碧玉丸”,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芝芝服药之后,腾地一下便躲开了众人的攻击,柴刀连挥,刀刀击打在打手们的手腕,棍子掉下一大片。要是芝芝力量再大些,恐怕这些人的手腕早就废了。
芝芝有些得意,这是有吏以来第一次胜利,虽然来得如此艰辛。
掌柜趁芝芝没注意,拾起一根棍子当头砸下。
“小心!”看客们齐声叫起。
白光一闪,一人从楼上飘下,正是傲雪。傲雪伸出纤纤玉指,在掌柜手腕上轻轻一点,棍子应声落地,那手腕再也抬不起来。掌柜连忙跪下,口称饶命。
傲雪用那细长的指尖轻点在掌柜的脖子,虽未用力,一股寒气却让掌柜感到比刀剑架在头上还恐怖,傲雪阴阳怪气地道:“你信不信,我轻轻一扎,你便没命了!”
“华小姐饶命啊!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掌柜就差没尿裤子了。
“不敢什么呢?”
“不敢、不敢抢别人老婆了。”
“是你抢的吗?”傲雪和言悦色道。
掌柜见有转机,忙道:“不是我抢的,都是艾子豪那个杀千刀干的。他抢了尧继生的老婆,睡了几天,就逼迫我用一千两白银买下做小妾。我还有契约的,不信,我拿来给女侠看……”
“不必啦!”傲雪斜眯着眼,“你说都是那个艾子豪干的,是么?”
“是。”掌柜垂头道。
“那好,你把那个艾子豪叫来,我就饶你一命。要是耍滑头的话,嘿嘿……”傲雪纤指一转,指甲在掌柜脖划了一个圆圈,戴上了一个鲜红的项链。
掌柜一摸脖子,满手是血,顿时晕了。“真没用,”傲雪连连摇头。突地走到打手头目跟前,摸出一粒黑不溜秋的药丸塞到他嘴里,笑眯眯地说:“这位帅哥,就烦请你跑一趟了。最好在半个时辰之内赶到,否则七窍流血可别怪我。嘿嘿……”
头目飞也似的跑了。
“恩公在上,请受我们全家一拜。”尧继生等人向傲雪施礼。
傲雪道:“你们还是先避避吧,等下将会有一场大战,你们帮不上忙的。”稍停,又向四周看客拱手道:“各位,如能帮忙的就留下,帮不了的跑得越远越好。”
二十来桌酒客竟只留下十来人,亚龙倒认得一人——阿牛。
“艾子豪很厉害吗?”花非花和亚龙问道。
傲雪没有直接回答,却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你们听说过兰奇派达斯吗?”
兰奇派达斯?姐弟俩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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