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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为什么

问世间钱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离。

医院的走廊上,子峰正往苏婷的病房走去。突然,他停住了。

走廊上的一个女人对她面前的男人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男人说:“没什么,不过是一点钱而已。”

女人看了看她,说:“怎么说这也不是小数目,欠了你这么多钱,怎么好意思。”

男人淡淡一笑,道:“那么你认为你欠我的就只是钱吗?”

女人低着头,男人走近她,又说道:“不过眼下你还欠我一个人情,你还在为苏婷的事烦恼吧,我可以帮你劝她接受治疗。

女人抬头看着他,男人冷冷一笑:“我说过,我们是全天下最心意相通的……”

男人走了,他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去找苏婷,当然子峰已经走了。

伊人回到家,准备给苏婷作点粥。她看见子峰正坐在沙发上喝酒。

“你怎么在喝酒?”

子峰没理她,伊人走到他身边,说:“这个卡是我新办的,里面的钱是你这几年的工资还有……”

子峰冷笑道:“怎么,要跟我分家了吗。”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伊人道:“当然不是了,只不过最近……而且,这也是你爸爸……”

子峰大声道:“我爸我爸,那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伊人道:“子峰,……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为我好就可以忽视我的感觉,为我好就可以随意的打发我,为我好就可以去勾搭别的男人。”

啪,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子峰的脸上,子峰唰地一声摔门出去。

夜。像死人一样的夜。子峰独自在路上漫游。张思思独自坐在公共汽车的停靠站的椅子上。俩个原本不该见面的人却见到了。

“张思思,怎么晚怎么在这儿?”子峰问道。

“老师!”张思思显得有些惊讶,又有些高兴,“我,来找一个同学,晚了。”

子峰笑了笑,这么晚从同学那儿回去,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样的同学,只是他没想到会是张思思。子峰微笑道:“这么晚你同学没送你呀。”

张思思默然,子峰刚准备转身走,张思思在后面喊了一声:“老师……”

子峰转过身,张思思的头低着,“老师,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子峰愕然。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她竟找自己借钱?

子峰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说道:“借钱?做什么?”

“回家”

子峰笑道:“带多少钱出来的?全花光啦!”

“那您能先借我吗,我保证过几天肯定还。”

子峰不得不佩服眼前的女孩,说起话来那么直,有时候甚至有种咄咄逼人,更奇怪的是她的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即便是此刻也看不出丝毫的表情,仿佛她才是那个借钱给别人的人。子峰看着她,笑了笑,又叹了口气,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道:“快回学校吧,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挺不安全的。”思思看看他,微微一笑,说:“谢谢老师。”

思思走了,子峰也走了。可他能去哪呢?他忽然觉得这个景象好像在哪见过,那个张思思在某些方面怎么这么像一个人,除了那张脸。

子峰第一次看到伊人的时候也是在一个车站。那是十五年前的车站,那是他记忆中最痛苦也是最美好的车站,因为这个车站,他走出童年黑暗的记忆,因为这个车站,他明白了什么是父爱,因为这个车站,他领略到什么是人生。他没有再想,他怕自己会崩溃,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怕自己会回到以前的样子。以前的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对什么都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就是他的母亲,但是偏偏得不到,而现在,他什么都有,他仍然只在乎一样东西,一样他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哼……”子峰大声地冷笑,“为什么,为什么,我永远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为什么?”

“哎,每天都吃这些没味道的东西?”苏婷一看到伊人端着一碗稀饭,就没劲地说道。

伊人笑道:“你现在只能吃这个,等你好了想吃什么都行。”

苏婷叹了口气,吃了一口粥,又说道:“子峰跑哪去了,怎么几天都没来?”

伊人没说话,苏婷又说道:“伊姐,你什么时候去帮我办休学证呀,我这小白鼠应该要当一段时间吧。”

伊人吃惊地看着她,忽然有人走进来说道:“就想着偷懒,小白鼠又不会影响学业。”苏婷一看到他,便笑了笑,道:“梁叔叔早.”伊人回身看了梁瑞一眼,没想到他那么快就跟苏婷说了,而且苏婷真的接受了。

梁瑞笑笑,接着说道:“小白鼠只要定时来做检查就可以了。”苏婷说道:“可我整天想逃学,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

伊人道:“你现在不就在逃学吗,还不够,看你以后的课怎么补。”

苏婷笑笑,她知道只要一讲到功课,自己肯定输,就转开话题,笑着问伊人,“伊姐,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还有同学在这边。”说完她笑着看着梁瑞。伊人突然担心起来,她不知道梁瑞跟她说了多少。梁瑞说道:“我和你妈是高中同学,很久没见了。伊人,这是我和蓝君的请帖,希望你能来。苏婷,你好好休息吧,我有空再来看你。”苏婷笑道:“梁叔叔慢走。”苏婷歪着头看着伊人,笑嘻嘻地说道:“伊姐,原来你也有同学呀,而且还是个好帅的同学。不过比起子峰就差一点了,但挺Man的。”

伊人瞪了她一眼,“好啦,不好休息,竟说有的没的,你才多大。”

苏婷气冲冲说道:“我也不算小,指不定我那天就给你带个女婿回来。”

“快睡觉,越说越不像话。”

苏婷睡下了,大病刚好的人的体力毕竟是有限的。伊人看着这张请帖,默然。一切都应经过去了,她现在关心的是苏婷的病,家里的钱,还有子峰,子峰……

咖啡厅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梁瑞,另一却不是蓝君,更不是伊人。蓝君整天忙着试婚纱,打电话,还要陪刚回国不久的父亲,连医院的工作都顾不得了。伊人和梁瑞现在也不可能单独见面。是谁?谁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跟梁瑞见面。

那个人一见到梁瑞,便问道,“怎么样?”

“一切顺利。”

那人说道:“我们这次有新目标,计划要改动。婚礼要取消。”

梁瑞吃惊道:“取消?”

那人道:“怎么,你不会是真看上人家了吧,这么多年,你也该满足了吧,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医生到今天的地位、财富,玩够了就收手。再说,你这些年看那老头的脸色也够了吧。”

梁瑞道:“那蓝君……”他没有说下去,反问道:“那这次是谁?”

“一个叫方伊人的,家产好像有几亿,老公早死了。具体情况等David告诉你。”

梁瑞死了,他当然没有真的死。但无论谁看到他的样子,都会这样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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