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向西郊开去,直走的楼房都消失了,刚从地理干活回来的农户好奇的打量着他们,纷纷说道:“这是谁家的车?怎没见过呢?”又行驶了半个多钟头,来到一座庄园外,一色的青色砖瓦墙高过两米,墙外连着绿茵如甸的山丘。
齐鸣下了车,环视四周,见绿柳成荫,小溪清澈叮咚作响,溪边开着零星的野花,轻松地说道:“这里的环境真不错啊,早说来这里我自己就来了。”万芳斜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在前面带路。齐鸣见万芳脸上的手印还没有消退,便说:“这里环境不错,坐下来歇歇聊聊天吧?”
“我跟你有什么聊的?赶紧走。”万芳不耐烦的说。
“等你脸上的巴掌印淡一点再进去比较好吧。”齐鸣笑道。万芳摸摸自己的脸,恨恨地看了齐鸣一眼,还是在柳树下的木桩上坐下。齐鸣坐在她身旁,忍不住打量了万芳几眼。齐鸣一直觉得万芳要身材没身材,看脸蛋儿却是张大饼脸,小眼睛,大嘴巴,趴鼻梁,说她长相平庸,都觉得是在褒奖她了,加上一贯盛气凌人的姿态,更让人讨厌。眼前的万芳,虽然依旧装作一副凶悍的样子,可眼神里分明有道异样的光彩。
“你看什么看?!”万芳凶道,瞪了一眼齐鸣,继续拿着化妆盒试图掩盖脸上的红手印。
“呵呵,我今天觉得芳姐蛮好看的。”
“少来了,这时候拍我马屁你觉得有用吗?”万芳还是一脸的不悦,但忍不住一笑,笑容刚显突然收了回去,她盯着齐鸣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以前一直认为我很丑?”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芳姐你是一个好人呢,真的,说实话,我以前觉得你是个高傲冷血的富家女,今天发现,其实你蛮好的。”
“是吗?谢了。”万芳继续画着妆,嘴里嘀咕着,“真听不出来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有空去看看王哥吧。”
“我去看他?!做他的梦吧!”万芳摸着脸恨道。
“我应该没有看错,其实你是喜欢王哥的,对吧?”
“关你屁事!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别让那个疯丫头还没进门就守寡了才好!”万芳狠狠的说道,最后还是忍不住轻轻一叹。
“我想求芳姐一件事。”
“我就知道,你小子跟我套近乎没安好心,除了放你走,要是其它事情你可以说说,能不能办得到,我不能保证。”
“芳姐肯定能做到!如果我有什么意外,我希望芳姐能让琪琪尽快忘记我。”
万芳怔怔的看着齐鸣,她心里一颤,慌忙把目光移开,冷冷地说道:“忘记你?哪有那么容易?让我帮那个疯丫头?办不到!”说罢,站起身,但又犹豫了一下,低头补充着,“你死不了!走吧。”径自进了庄园。
庄园内是栋三层的白色洋楼,院子里种着各种花卉,葡萄藤爬满架起的架子上,形成一个凉亭。一道篱笆墙拦住一块菜地,里面种着茄子,辣椒等蔬菜,再远处是一片果园,此时花已谢,果未孰,只是一片浓郁的绿意。
万芳带着齐鸣走进一楼客厅,让他等一会儿,自己先上了楼。齐鸣去过万华大厦,对那里的简约很有映像,就是刚进庄园时,看到满园的蔬果,还是认为万氏父子很是节俭,直到进了客厅,见四周摆设了很多的古玩,家具装潢莫不考究,齐鸣才知道上当了。过了约莫十分钟,万芳气呼呼的下了楼,看来定是被万江富骂了一顿。她看都不看齐鸣,径自往外走去。
“你去哪儿?”万江富喝道,他也走了下来。
“我回自己的家。”万芳委屈的说道。
“你自己的家?你结婚了?你自己挣钱买房了?我怎么不知道?”
“爸——!”万芳气道。
“你再胡闹看我怎么收拾!上楼去!”他怒道。万芳显然很是怕自己的父亲,虽不愿意,还是上了楼。
万江富转身看着齐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是个直性子的人,我就直说了。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投资项目的安全性,同时,也要对这个项目有百分之百的控制权。我会保证你和苗教授的权利和利益,但整个仪器以后的产销,我会垄断,产生的利益我会给你们分一半,怎么样?”
“好,正合我意。”齐鸣笑道。
齐鸣如此坦率的答应,让万江富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他疑惑的问道:“苗老头一直说没有你他就组装不起来那台仪器,难不成你——”。
“我只是辅助苗教授的。”齐鸣淡淡地说道。
“哦,好吧,我不管那东西是你们谁发明的,你们在一个月之内,必须给我把仪器完成了,否则——另外,苗老头不知道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我骗他说给他换了个研究地点,他就信了。即便他是装傻,那就让他装着,一些不该说的话最好不要说。”
“我不知道哪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的,你能讲一下吗?”
“你少给我装糊涂!冯九州家的那个笨蛋外甥给你讲了不少吧”。万江富情绪有点失控,怪声怪气的说道。齐鸣一笑,点点头,岔开话头说道:
“做完这些以后呢?能让我们安全离开吗?”
“自然可以,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为了我投资的项目更加安全。”
“用非法绑架的形式?”齐鸣心底冷笑道,同时也猜到,朱玄武并没有坦白的告诉万江富等人,他已经将“脑部窃取器”这个机密告诉了齐鸣。朱玄武不是傻瓜,他知道一旦万江富知道是自己说漏了嘴,他的下场一定很惨。万江富和冯九州只是知道,齐鸣发现他们图谋不轨,但决不会想到自己已经知道他们的终极目的。他们的仪器还没有研制成功,一旦成功了就是他和苗教授的末日。现在,名义上是让他和苗教授继续研究,实际上就是在圈养他们,等水开了,刀磨好了,就准备下锅了吧。齐鸣沉默了半晌,见万江富始终在盯着他看,他笑道:“苗晟呢?我想见见她。”
“这个,我不清楚,应该在忙她自己的事情吧?”
“我想见见她。”
“好吧,我去联系她,她如果有空,我就把她接来。”
“我现在就要见到她。”
“如果我说办不到呢?”万江富皱眉道。
“那你就别指望我们全力配合您了。”
“你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本吗?”
“有啊,知识就是力量!”齐鸣笑道,心却忍不住突突地跳。
万江富冷冷地看着他,他没有想到这个小子居然这么镇定,难道他手里有什么制胜的法宝?他冷哼一声,说道:“苗教授在地下室,我派人带你去见他,下午苗晟来的时候,我会让人叫你上来,但你不许告诉苗教授他女儿来了,知道吗?”
齐鸣点点头,万江富一挥手,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齐鸣跟着他向地下室走去。
万江富看着齐鸣离开,心里着实有些不安,在他出动十个保镖的情况下,那小子居然面色不改,着实有些邪乎。他回头对另外一人黑衣人讲道:“你去少爷的公司走一趟,告诉他,苗教授要见他的女儿。你多带几个人去,不要像这次一样默默唧唧,差点出事。”那人点头称是,转身走了。
万江富来到二楼女儿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说道:“芳儿,开门。”
“不开!”万芳在房内叫道。
“姓王的小子打的你是吗?”
“谁说的?不是——我的事情你别管!”
“敢打我的女儿?我非得好好教训他!”
“我的事情你别管!你要是敢动他,我就——我就——”屋内传来大声的哭声。
“好,好,不动他就是。”万江富的脸上漾起一丝笑意,“我答应你不去动他们一家,可这段时间你不能出门,直到我把大事办完,你想怎么样都行,知道吗?”
“我不!我得赶紧去给他道歉,不然他就不理我了。”
“道屁的歉!打了你还要你去道歉,像话吗?你给我老实呆着,今天你差点把事情搞大,你就老老实实的呆上一个月,知道吗?”万江富等了半天不见女儿回话,正准备说几句宽慰的话,管家却来了。
“老爷,冯教授和他外甥来了。”
“哦,请他们上三楼的会客室。”
朱玄武是第一次来这里,不免四处张望。
“少给我丢人了。”冯九州低声怒道,说完叹了口气,他怪自己当时太心软,怎么就信了姐姐的话,让这小子跟了自己,到最后捅了这么大的娄子。二人来到三楼的会客室,冯九州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二人寒暄了一会儿,万江富冷眼看着朱玄武,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万兄,你还没消气呢?”冯九州陪笑道。
“能消气吗!?”万江富不悦的说道,“小子,我问你,你到底给齐鸣都说了什么了?”
“我今早都给我舅舅说了,除了告诉他苗教授可能在这里,其他的我什么也没说。”朱玄武慌忙道。
“听说你屎尿都被吓出来了?”万江富冷笑道。
“没有,那是我吃的东西吐——”
“闭嘴!还闲人丢的不够吗?”冯九州阴着脸喝道,“出去!楼下等着去。”
朱玄武巴不得离开呢,冲万江富灿烂的笑了一下,出去了。
“你这外甥也是个奇才啊,都这种时候了还笑的出来。”
“哎,你就别嘲讽我了行不行,我这儿心烦着呢。”
“你怎么还带着他啊?想办法打发了吧。”
“我能让他单溜吗?还不知道出去乱讲什么呢!”
“也是。”万江富点头道。
“齐鸣抓到了?”
“是啊,抓这小子费了我不少力气,不过总算是逮到了。”万江富欣慰的笑道。
“我总觉得他和那个跳楼的有什么关系?”
“我也这么想的,他们两人长的真的很像,而且好像都姓齐吧?哎,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奇怪,我明明看到手下人把他装到后备箱里了,怎么会不见了呢?真是怪了!”二人埋头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冯九州笑道:“看来我们搞研究的就是爱钻牛角尖,这件事我们想多久了,不都没有结果吗?干脆还是别想了吧!”
“也是,”万江富笑道,随即道:“你的研究什么时候能成啊?”
“这两天仪器就组装成了,只是需要找人做实验,这就比较麻烦了。”
“这个——我已经有人选了,就是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万江富盯着冯九州说道。
“你的意思是?”冯九州皱眉道。
“给别人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总比他浑浑噩噩,横死街头好吧?”
“不行,再怎么说他是我外甥,我姐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怎么能做那样的事情?绝不行!”冯九州说着连连摆手。
“那你再考虑一下,这小子软骨头,他知道的太多了,我怕他会出去乱说。”
“不会,绝不会的——我可以给他担保。若是真的再发生上次一样的事情,不用你说我也会把他宰了!”
冯九州来到庭院中,见朱玄武正在和一个女佣聊的正开心,见舅舅下来了,和很那女佣热情的告了别。冯九州暗暗摇了摇头,对走过来的朱玄武笑道:“小武,晚上想吃什么?舅舅请客。”
“真的?”朱玄武不敢相信的说道。
“自然是真的,吃完饭你还可以去泡泡脚,按按摩。”冯九州笑道。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请外甥做这些,他已经在万江富面前下了保证,万江富也答应不伤害外甥,为什么他还有种不安的感觉呢?
“好呀!舅舅最好了。”嘴上这么说,朱玄武心里可有点嘀咕,舅舅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呢?今天早上他差点把我骂的找不到北了。可惜,大饼脸没有深入的考究,他想到了晚上美食,还有按摩女郎玲珑的躯体,他擦了一下嘴角流出的口水,开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