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泛白,清晨的第一缕晨曦透过枯黄的枝叶射入一片一望无际的密林中,将林中的景象映得微微发亮:一片被清除了野草,只余两堆灰烬的空地上,或躺或卧,密密麻麻地睡着一群人。他们穿着统一的着装——土黄色的棉衣裤,土黄色的帽子,两片遮耳朵的帽檐高高悬起,反绑在头顶,一支支步枪斜靠在他们的身上,枪头上的刺刀在晨光的照映下熠熠的闪着光。秋风萧瑟,黑糊糊的灰烬被高高地扬起,飘落到他们的身上,但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只有那此起彼伏的鼾声依旧。
在一队灰烬旁,高小曼正仰面躺着,头上绑着一块粘着血丝的土黄色布条,身上盖着两件棉衣,将她裹的严严实实。她的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只有胸脯平缓地起伏着,似乎正在熟睡,可实际上,她却是醒着的,而且醒来不只一会,她之所以闭眼假寐,是因为她还在思索,寻找一个为自己诡异来历作出解释的借口。
从刚刚醒来时的惊异,到回忆起时光之匙时的沉痛和彷徨,再到现在的缜密思考,高小曼的心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一个问题,自己确实是穿越了,而且还是穿越到了革命时期的一支红军部队中。从小生活在军医世家,让她对军人的历史了若指掌,单单从眼前这些人的衣着,枪支,她便可以确定,这的的确确是一支红军部队。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但是她明白,自己已经不可能回到过去的世界里了,而她要生存,就必须在这个世界上立足。而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毫无根基,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留在这个部队,另一条便是死亡。
高小曼从不是一个意志薄弱的人,遇到一点困难就寻死觅活,那不是她的作风。相反,她是一个热爱生命,不畏挫折的人,不管处于什么样的条件下,只要有生存的希望,她便会坚强的生活下去,。因此她必须要找到一个借口——留在这个部队的借口。
可是要找什么借口那?什么人会在即将入冬的时节还穿着短袖啊?什么人会无缘无故地昏迷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中那?唉!这个借口,不好找啊!
想到这里,高小曼不禁愁肠百结,下意识的便张开了眼睛。这一睁眼,她便是吓了一大跳。
在她的眼前,一颗高大挺拔,笔直如松的大树正傲然挺立着,依着树干,一个人正含情默默地注视着她。
这是一个男人,一个挺帅的男人。他大概二十三,四岁的模样,穿着一身与其他人毫无二致的土黄色棉衣,腿上打着厚厚的,走远路用的绑腿,腰上紧紧地系着一根牛皮腰带,虽然穿的很厚,却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
他的五官生的很精致。无论是白皙的皮肤,轮廓分明的脸庞,浓黑如墨的双眉,充满着智慧和刚毅的眼睛,还是翘挺的鼻梁,薄薄的,但又不失性感的嘴唇,都能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让人不期然就想起武侠小说里的翩翩书生,充满了飘逸,俊雅的味道。
一时间,高小曼不禁惊呆了,两只瞪大的眼睛中闪着大大的红心,就差没鼻血喷溅,口水长流了,整个一——花痴。其实她也不是没见过帅哥,在以前的世界里,歌星,影星,天团,帅哥一抓一大把,多多少少对帅哥有点免疫力了,可是他的帅,不是那种洋溢着雄性气息的健帅,而是淡淡的,纯纯的,好像通话里的白马王子。试想,那个女孩不希望有一段浪漫的爱情那?那个女孩不希望成为童话中的白雪公主哪?
那人发现高小曼醒来,欣然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姑娘,你醒了?头还疼吗?”
他的语气温柔无比,让人如浴春风,在加上一个关切的眼神,顿时让高小曼芳心大乱,脱口便道:“不……不疼了。”
“那就好,对了,我叫周文,你叫什么名字啊?还有为什么你会一个人躺在荒郊野地里那?你的家人那?”
“我……我叫……唔,头好痛啊……”高小曼面对一连串的提问,手足无措,无奈只得双手抱头,“一脸痛苦”的装失忆:“我是谁??我是谁??我的头好痛,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啦!”
“怎么了?”周文关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要努力的去想,便头痛欲裂,啊……好痛啊!”
“那就别想了,快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高小曼放开抱头的双手,抬起头来,澄澈如水的大眼睛使劲眨吧了几下,硬生生挤出几点泪花:“周文哥哥,我不会是得了传说中的失忆症了把?这可怎么办啊?我一个人孤苦无依,该怎么活下去啊?”
周文看她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心中不禁一酸,眼前似乎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也是双眸澄澈,也是泪眼点点,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片刻复又睁开,俯下身来,柔声道:“别怕,有我那,以后你就跟着我们,我们就是你的亲人,我们会像对待亲生妹妹那样呵护你,保护你,再也不让你收到半点伤害。”
高小曼“破涕为笑”顺势趴进周文的怀中。那胸膛宽阔温暖,心脏在缓缓的跳动着,她的一颗放心也不禁可可:“谢谢你,周文哥哥。”
周文轻轻扶起她道“我们这一路风餐露宿,将来可能还要吃很多苦,你受的了吗?”
“嗯,我可以,周文哥哥,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我们要到陕北,会师各路起义军。”
“嗯?就我们这一百多人吗?”
“自然不是,因为国民党的围剿,一个月前,我们独立团与大部队分开,我们来引开国军,掩护大部队撤退。”
高小曼没想到漫漫长征路上还有这样一段小插曲,不禁奇道:“就我们这一百多人,引开国军大部队?那还不是送死吗?”
周文仰头眺望远方,目光中充满敬重之色:“毛委员爱兵如子,素以仁义服天下,怎么会让我们去白白送死?他之所以这样做,自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分散部队既能诱敌,又灵活,机动,便于摆脱国军,实是百利而无一害,若非这样,我们岂能这样轻易摆脱国军。”
“是吗?嗯有道理”
周文看高小曼歪着头思考,一副若有所思的可爱模样,不仅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头,笑道:“你一个小姑娘家的,知道什么?头上的伤还没好,还是好好休息会把!天已大亮,我去叫醒兄弟们,一会给你介绍,乖乖休息啊”说罢便起身离去。
高小曼调皮地吐了吐嫣红的小舌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不期然的便产生一种温馨的感觉,那是以前任何时候都没有感觉到过的,她的心儿不禁“砰砰”直跳:“难道,爱情真的降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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