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图在大营前等了半天,脑门也是见汗了,怀中揣着的那是什么账本,这是阎王的夺命符啊。想起前两天,这个十岁的信王和自己摊牌,让自己无论如何要弄来陕西官商勾结走私盐铁的确切证据,盛鸿图顿时大惊失色,不为别的,他本人就是这个走私体系的重要一环,早就想到信王突然和自己几个商人做买卖,所图不小,没想到竟然是想从自己等人身上打开陕西铁器走私案的口子!
沈鸿图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权衡利弊再三,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赌一把,站在信王的一边!成,虽不一定封妻荫子,但肯定是以后几代,十几代人都吃穿不愁了;输?那也简单,顶多收拾收拾,咱不在陕西干了,跑路就是。可要是不按着信王的话办,就算躲过了这一劫,听说当今有意传位给信王,将来一但登基,哪还有自己的好吗!
“沈先生,信王爷有请,跟我来吧!”沈鸿图连忙跟上这名锦衣卫,走进中军大帐。
西安秦王府外整条街,都处于戒严状态,到处都是衙役官兵,陕西巡抚余茂恒、陕西按察使李廷芳,陕西布政使刘道一、延绥巡抚张梦鲸先后坐着毛呢大轿来到秦王府,几人先后下了大轿,互相道个好,就要进府,可前脚刚迈进王府大门,街道两口又先后来了两队人马,这两队人马显得可比这四人气派的多,毛呢的大氅,遮天的黄盖,锦衣开道,骑兵当先,只见到了府门前边,当前的军兵往两旁一站,金顶毛绒的大轿落地,骄帘打开,分别出来两位,身穿大红袍服的中年人,每人胸前都是四爪金龙的补服,周身云腾龙跃,一看就是皇亲国戚了。
两人见了对方,互相抱拳:
“王兄来得早啊!”
“哈哈,王兄你也来了!”
余茂恒,张梦鲸等人见了,连忙上前行礼:“卑职参见肃王千岁,参见韩王千岁!”
却原来,这二人就是这陕西三边三大藩王中另两个实力强大的藩王,同时也是和秦王关系密切的藩王,话说回来,正是有着三个藩王带头,陕西甘肃等地地方官才干肆无忌惮的倒卖私盐,贩卖铁器,将个陕西官场弄得乌烟瘴气,臭不可闻!
而三藩,此次朱由检陕西盐铁案的最大的障碍,终于因为朱由检开始露出的利爪和锋牙而不得不聚在一起,共同应付来自中央的压力!
韩王朱亶脊连忙上前两步,扶起余茂恒和张梦鲸,笑道:“两位大人可是折杀小王了,两位可算得上是封疆大吏了,怎么好给小王二人行如此大礼呢!”
肃王朱识鋐扶起另两位“副省长”也是道:“是啊,是啊,以后还要靠几位大人与我等同心协力才是,这有钱大家赚吗,左右不过卖几斤盐,卖几斤铁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得这杨镐无能,萨尔浒打了败仗,还怪到咱陕西来不成?今上也太过较真,来来,进去,咱们和秦王兄商量对策。”
这时,得到消息的秦王也穿着一身黄袍迎出府来:“哎呀呀,两位王兄,可让小弟好等啊,来来,两位王兄,诸位大人,里边请!”
众人分宾主落座,秦王端起茶碗,品了口茶水,说道:“肃王兄,韩王兄,小王也知道让两位大老远的从封地赶过来多有不妥,但现在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朱由检这个小儿扮猪吃老虎,刚来头几天,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倒是讨大家欢欣,可不几天的时间,那是动作频频啊,哦,对了,余巡抚,你来说。”
余茂恒咳嗽一声,道:“我手下有一位来自衡山的侠客,据这位大侠所说,这个朱由检,可是不简单,别看只有十岁的年纪,可是心眼古怪的很,此次南下本来是要查处长沙吉王府私通白莲教的案子,可这位小爷,居然是过长沙而不入,一路南行,直下衡州,可是把桂王下了个半死,以为老爷子有什么不满,让小侄子来对付自己呢。结果,这位小王爷不知怎么的,就盯上了衡山派,结果从衡山派那里硬是扣出了二十万两白银。后来北归途径长沙府,不过走走形式,就逼着吉王府付出了一百万两的代价才送走这位瘟神。”
肃王插嘴道:“要钱啊?那容易,咱们几位没人凑点,给他百十来万打发走就是了!”
余茂恒连忙道:“如果钱能打发掉,那就好说了,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啊。”余茂恒这个“小鬼”倒是一语双关,朱由检从年岁来说,可不就是个小鬼,可对他们来说,也的确难缠的很!
“这位侠士所说,十有八九,咸阳县令张九纯如今就在城外的羽林军大营之中,至于张九纯是不是掌握了什么关键的证据,这些证据是不是落在信王手中就不好说了。”
韩王一把扣上茶碗盖,眼睛一瞪道:“什么?不是说那个张九纯已经被……‘韩王嘴一咧,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个杀头的动作。
余茂恒叹口气:“我们本来也以为万无一失,可谁知道那个长安知府,办事如此不利索,竟然出了这大的纰漏!”余茂恒双手一摊,无奈之计。
布政使刘道一说道:“张九纯也就是有私盐的证据,但是铁器走私的证据,顶多是其推测的罢了,到影响不到我等,可是,前些天,信王居然出动羽林军,欲查扣咱们打算送到关外的铁器,幸亏秦王殿下事前有了准备,把这陕西诸道的官凭都要了过来,否则咱们就更被动了!”
韩王和肃王不停的喝着茶水,不发一言,秦王也眯着眼,一手不停的轻轻敲着桌子,屋子里一时间变得非常安静,安静的让人有些发闷!
正在这时,秦王府的官家突然敲门进来,趴在秦王耳边说了什么,秦王脸色当机一变,挥手挥退了管家,走了两圈说道:“诸位,两位王兄,几位大人,现在到了咱们做最后决定时候了。刚刚我的管家送来信说,咱们联络的延绥盐铁行会的一个主要负责人,对,就是那个沈鸿图,如今已经在朱由检的大营里边,恐怕,如今咱们的罪证,都落在了这位小王爷的手中!哈哈哈,了不得啊,了不得,不声不响的,把咱们都糊弄住,咋们还以为他不过一个小孩子,可是诸位看看,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那是小孩子能做出来的吗?他这是要将整个陕西官场连根拔起啊,了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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