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可着劲的捶了两下桌子,小手一缩,一边咧着嘴,一边连忙揉啊揉的,能不揉吗,疼啊!
怎么就成了崇祯这个倒霉的皇帝??
门一开,曹化淳闪身而进:“哎呦,我的小祖宗,您生气,就打奴婢,您可别跟自己怄气啊,你看看,红了不是!”
朱由检这个气,谁没事和自己怄气啊,这不是不小心吗,谁知道自己这么娇嫩啊!
“好了好了,”朱由检娇嫩的声音说道:“曹化淳,那个,本世子这几天闷得慌,想出去走走,不是在皇宫里走,是到外边去。”
“哎呦,小祖宗,这奴才可不敢,啊,对了,太子殿下让您到前边去一趟,好像,哦,好像是皇上有旨意,让您晋见。”
“皇上?哦,知道了!”
曹化淳又给朱由检规整规整衣冠,带着朱由检来到前边。
太子朱常洛和朱由检的大哥朱由校已经在慈庆宫门口,两天前两人都去看过朱由检,所以都认得。
朱由检这位父亲,也有三十多岁了,倒是慈眉善目,没什么太子的架子,要是脱下那身太子袍服,和书生也差不多少;一旁的少年就是朱由检的大哥朱由校,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木匠皇帝明熹宗,现在也不过年仅十岁,一只手一直拽着朱常洛的手臂,一副怕怕的样子要是和朱由检走在一起,不看个头,谁是哥哥,谁是弟弟还真不好说。
就这样,未来历史三皇帝就在大太监王安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名顶顶的万历皇帝寝宫。
怎么是寝宫呢?凡是知道点历史的就知道,这万历老皇帝在太子人选上,和内阁六部九卿等等国中大臣打了一场大仗,史称大礼仪之争,虽然最后因为郑贵妃被人算计,万历皇帝也罗曼蒂克一回,为了伟大的爱情,袒护郑贵妃,不得不屈从了朝臣,立朱常洛为太子,但是,这君臣之间的隔阂也就埋了下来,到了万历后期,愈演愈烈,万历干脆就一直猫在后-宫不见人,和朝堂上的一群酸秀才们扛上了,那可是持久抗战,直到老皇帝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没和朝臣们讲和,因此,落下个不上朝,不听政的恶名,后来孩子气一来,为了埋汰大明的文臣没资格身居九卿,六部主官的官缺也不补,结果还落下个拿权的名声,大家评评理,哪个跋扈的皇帝有这么拿权的?让朝臣们逼得猫到后-宫不敢出来,这还叫皇帝吗?恐怕就是后世欧美的总统首相,也没这么窝囊的吧!!!!
王安轻轻推开一侧的角门,往里边报道:“禀皇上,太子携两位世子爷门外侯着。”
不一会,里边传出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朱常洛闻言,猫着腰,正步走了进去。朱由校则是低着头跟在朱常洛后边,一只手还拽着朱常洛的衣服,唯有朱由检,也不懂什么宫廷礼仪,再说,五岁小孩,也不用什么礼仪,抬着头,大摇大摆的跟着就走了进去。
只见里边,一位身穿黄袍老者斜靠在龙榻之上,三分慈祥,七分的威严,老则老矣,眼中却仍然精神足足的,盯着朱常洛身后两个世子不停的打量。
“儿臣朱常洛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孙孙朱由校见过皇爷爷,皇爷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常洛在地上趴了老半天,上边愣是没有回音,心里就感觉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突然,万历咳嗽一声:“咳咳,小子,你就是朱由检吗?”却原来,万历儿子众多,那孙子也多了去,不要说朱由检这个孙子了,就是朱常洛这个太子儿子,那也是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朱常洛心中一个突突,这才发现哪里不对劲,敢情,这个小儿子还没请安呢!
朱由检正在那里欣赏着万历寝宫,老神在在,突然万历一发问,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正是,正是皇孙朱由检。”万历记得刚刚朱由校的回话自称皇孙,有样学样。
“因何不跪?”
朱由检听了万历问话,眼皮蹦了两下。心道糟糕,怎么忘了这茬,见皇帝可是要下跪的,就是皇子皇孙也不例外。
朱由检不由的抬眼皮,扫了一眼坐在龙榻上的万历老皇帝,虽然威严,但却没有杀伐之气,吊起来的心随之一放。
想了想,随即答道:“回皇爷爷的话,为何下跪?”
万历含笑道:“臣面君,子见父,自当跪拜。”
“皇爷爷高兴吗?”朱由检诈着胆子问道。这面君不跪,可是大逆不道,虽然朱由检五岁小孩,不见得有什么惩罚,但总归好说不好听,总要想个法子,哪怕是个歪法子,糊弄过去才是。
“哦……”万历念着发白的胡须,眼神变得有些浑浊,跳过朱由检父子三人,透过开着的窗缝,看向远处的天际,“高兴吗?我,高兴吗?”
朱由检有些发怵了,这人老了,说好听点,就喜欢遐想,说不好听,那就是瞎想,看来皇帝也不例外,想点好的也好,可别想到坏的地方。
朱由检连忙接着说道:“咳咳,皇爷爷,据孙儿所知,在民间,父子之间,祖孙之间,不逢大事,是不会行跪拜礼的,因此民间的老人有儿孙之乐,皇爷爷每天有那么多人给您跪拜,普天之下,所有人见到您都要匍匐在您的脚下,如果孙儿也这样的话,那么,孙儿和这些人就没什么区别了,这样就让皇爷爷少了一份乐趣,孙儿认为这才是对皇爷爷的大不敬!”
万历听到朱由检那稚嫩的声音还学着自己先咳嗽两声,不禁被逗得一乐,又闻从这五岁小孙儿口中说出的一番“大道理”,脸上不但没有怒气,反而更是乐开了花。
万历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孙儿说得有理!朱由检,乖孙儿,来、来,来朕这里!”苍老的脸上,露出慈孝的属于老人应有的慈祥的笑容,使得一旁低头跪着的朱常洛,眼角余光一瞥之下,都大感惊诧,那副千年不变的威严的皇者面容,居然完全不见了,换成了一副,自己小时候,做梦都想见到的属于父亲的笑脸!
“儿臣,儿臣教子无方,还请父皇赎罪!”虽然看起来万历很高兴的样子,但朱常洛还是很规矩的请起罪来。
万历抱着朱由检,哼了一声:“说的好啊,你的确教子无方!朕的乖孙儿,那是上天所赐,就你,也教的出来!哼哼。”
万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都成了川字,在父子三人身上来回梭巡,尤其是再三打量朱由检和朱由校二兄弟,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朱常洛,带着朱由校先退下吧。朱由检就先留在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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