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夹杂着名利权势龌龊的争夺,就算亲人也一样。后来总是为大皇子的冷漠而伤心,长大了才知道原来那份冷漠相对于现在的虚伪温和都是那么奢侈。肮脏的东西把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我只想找一片净土而已。
汐儿一把揪住他,他怎可以这样平静,甚至脸上洋溢着安详。自己曾经也是那么接近死亡,那时自己所受的痛苦绝不亚于他,我挣扎做最后拼搏,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青国的二皇子,不所谓生死。我不信。
“二皇子,其实我并不是就那一刻解药。”
除依然睁开眼睛,那眼睛有些灰暗,不想先前看她的时候的奕奕生光。汐儿嘴角上扬。“姑娘并不像救我,不是吗?”对她微微一笑。
“为什么?”眼神死死地盯着他,想就这样伸手把他掐死,就这么能看出我的心思?
“这也是我想问姑娘的。”
“你休想。”
“敢问姑娘叫什么?”并没有生气。
“怎么,下辈子要找我报仇。”手捂住他的脖颈,他并不在意。
“呵呵,我下辈子绝不做姑娘要杀的人。”整个人虚浮飘渺。笑的那样凄美。
突然手没了力气,要把他掐死才行。“姑娘还没说,你叫什么呢?”声音越来越虚弱,他到了弥留之际,坚持,清醒一点万一她说了记不住了怎么办。
突然他推开她,头转过侧面吐了一口血,喘着粗气。那有些发暗的血斑斑驳驳的落在白色的岩石上,汐儿看到那些血迹,那么刺眼,瞬间眼前的一片血色,天再转地在摇,胸口一阵翻滚,干呕起来,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一直向后退去,因为脚下一直有尸体他们都是自己的亲人,他们身上全是血,我不能踩到他们。他们的样子都好痛苦,也好可怕。她一直向后退,一直退。不停地干呕。只是一摊血而已,她恐惧的表情慌慌张张的想要逃走。直到她的身体贴住岩壁,无力的坐到地上把脸埋在双臂里,瑟缩的颤抖着。
到底怎么回事,她武功高强,总是一副冰冷倨傲的样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天不怕地不怕,只是一摊血就吓成这样。她身体不停地颤抖,手紧紧的攥着,指甲刺到手掌浸出了血,始终埋着脸。他挣扎着站起来,走近她。现在有了些力气,摄魂针的毒太厉害,自己喝下不少琼莲池水,两种药相互纠缠才有那般痛苦,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为了一个名字逼自己坚持下来,没想到逼出了一些摄魂针的毒。现在不像先前那般痛苦了,慢慢的也跌做到她身边,伸手去掰开她的,一触到她的手,她紧张的挥着胳膊,看到他的一瞬,怔了怔。面色苍白,眼神又是那样的冷厉。猛地掐住他的脖子,手因为用力泛出白色的骨头,她的力气太大了,此时他根本反抗不了。忽然她又干呕起来,那是自己手上的血发出的血腥味。汐儿一只手支着身子,一只手抚着胸脯。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色,越来越呕得厉害。不管不顾的就向地上擦去,厌恶的想要擦干净。楚翼然挪过去用手帕小心的包扎着,看着指甲扎进去的伤痕,因为用力把血挤了出来。又从身上撕下了一些布同样小心的包扎了另一只手。
没有了那血腥味,汐儿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恶心了,但是刚才的血色画面仍让她心悸,虽然不再发抖,但是没有力气。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在梦里要比这恐怖的多,醒来时全身冒着冷汗,全身僵硬不能动弹。每做一次这样的梦都是重复那次从死亡边缘的逃离,就这样一直重复着。
或许是那些亡魂在提醒我,老天为什么要我活着呢?
师傅,我做不到。
真道无物,正道无情。做不到。
可是,要拿一些人的血去洗另一些人的血,洗的干净吗?
不管做与不做,自己周围一直是一片血腥。做不到上善若水,也做不到冷血嗜血。
她想到了那个寒潭,挣扎着僵硬的身体起来,不想去看身边的这个人,她恨他。如果这个人是个天生怕死的人,是个卑鄙贪婪的人,他会不惜一切,在我没动手之前不放过任何机会杀了我,就像刚才他应该动手的。越是现在这样,某些信念会更坚定。
径直往她来时的见到寒潭的地方走去,只是不知道被什么压抑着喘不过气,转了好几个弯,终于到了,脚步更加轻盈,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闭上眼跳了进去。
好冰凉好舒服,好,就是这样一直往下沉吧。好冷,越往下水越冰,抱住双臂,这是什么?这是师傅的绛魂草,师傅要用而我却还没给他。睁开眼睛,他抱住了自己,感觉到一个温热的怀抱,身体本能的靠近,就在自己想要回抱他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想要挣脱却已是徒劳。原来自己下沉的这么深了,要窒息的感觉,好熟悉,对是那次的事了,好多血,好多,好恶心。
汐儿快要失去意识了,身体在他怀中变得瘫软。楚翼然抱着她向上游,心里七上八下,她不会死了吧?不会,她武功高强。对。现在自己由于先前痛苦的折磨,损耗了不少体力,余毒未解四肢无力,可是在这寒潭里不可以呆太久。
抱紧怀里的人,奋力向上游去。不能死,尤其是她。
哗的一声,终于又可以自由呼吸,楚翼然一只手把住寒潭边上的岩石,一只手抱紧怀里的人,用尽全力爬上去。两人躺在一块貌似干燥的地方,应该天黑了吧,动力漆黑一片,可是她苍白的脸泛着白光,全身冰冷。用手试了一下鼻息,没事,她怎么会有事呢?怎么说也是习武之人。他也好不到哪去,身体因为受寒,衣服也都湿透了,冷的发抖。无力的瘫软在岩石上,抱紧她。想着今天不可思议的事。
她用树叶救了他们。
她从不用可以刺伤人的武器。只用一些不会流血的暗器。
原来她怕看到,血。是什么原因呢?看到学得一霎那,她完全失控,没有以往的盛气凌人,有的只是恐惧和无助,差一点就被她冰冷的外表给骗了。
她只是一个脆弱无助的小女孩罢了。
呵呵!楚翼然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叫什么,这样的一个女孩会叫什么名字呢?不由看向她。她苍白的脸,像要快死了,手又抱紧了些,眼睛开始模糊,迷迷糊糊睡找了。
凌宣辰和凌宣月随着萧将军往回赶,在途中知道了一些遇刺的情况。凌宣月还是惴惴不安,怪自己把楚翼然单独留在那,和那女人一起。自己应该留下的。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不知道楚翼然会不会有什么不测。此时和皇兄坐在轿子里,皇兄的毒已经解了。看来那女人说的是真的。“皇兄,我想回去,我担心楚公子。”凌宣辰看向她,“你回去是没用的,赶快回宫吧,母后一定担心死了。放心,会有办法的。”
他怎会不担心,楚翼然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自问从无亏欠过别人,这下这个人情是无法还得清了。
他没有直接回宫,只是让萧将军护着妹妹回宫,报平安。他让萧将军暂时封锁消息,这场意外太容易成为误会了。而他去了自己早就想去的地方,去见早就想见的人。
玉亲王府,门外并没有看守的侍卫,倒有一些打扫的佣人。府内简单优雅。自己是听着他的传奇长大的,这样的雅宅倒是符合传说中的性格。“奴才拜见二皇子。”钟叔说着便跪了下来。“不必多礼。起来吧。前来拜会玉亲王,还望通传。”淩宣辰直接说出来意。钟叔一直带笑,听了他说的话也没什么变化,仍然是慈祥的笑容。
“二皇子,请随着奴才来。”钟叔引着路,并不快,仿佛自己平时那样不快不慢。走了一段时间,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这就是琼湖,瑶池琼水碧莲影,莫道此处是人间。这湖如此让人沉静。白衣迎风而立,那人也沉静的与这湖融为一体了。慢慢走进那人的侧脸越发清晰。白衣转身看见来人微微一笑,并不惊讶。
“晚辈,拜见玉亲王。”
“侄儿,不必多礼。走,随我去到书房”淩宣辰惊讶他亲切。可又觉得在自然不过了。书房就在湖不远的地方,透过书房的窗户琼湖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