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儿身着鹅黄色的流裙,双肩被薄纱所挽住,衬托其小巧的形状,腰间的蝴蝶丝带,更显身材的窈窕。真可谓是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冰肌玉肤,细润如脂。风髻雾鬓,蛾眉淡扫,眼如寒星,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怎会有如此的绝美容颜?竟是比幻儿有过之而无不及!我霎时看呆。
“秦姑娘,礼数不周了。请先进坐。”
南宫落话这样说着,可是身子却依然是背对着那女子,手上帮我揉额角的动作也仍在继续。
听着南宫的话,惊诧地怀疑,秦姑娘?这就是那位绿衣女子所说的秦姑娘?
女子闻言后贝齿轻咬唇瓣,似是对南宫落的态度和回答不满心意,眼中的光微微黯淡。见她略有的为难之色,我不明白了,她应该是要进来这厢房的吧?可怎么还不进?南宫话都说的那么清楚。而且更让我奇怪的是,是南宫带她来的?
“天晚风大,姑娘看起来身子单薄,还是快请进吧,受凉就不好了。”
我掰下南宫为我揉伤的手,平和地对这女子说道。
“还不够,得继续揉会儿,要不然明天会出现瘀青。”
“可以了的。一点青肿不算什么。我们现在该好生对待这位姑娘才是。”
我阻止他欲又覆上的手,眼睛却盯着这秦姑娘。
南宫见我如此,也不再勉强。转过身,又重新换上笑容,
“所言甚是。快请进吧。”
女子这才微微点头,小步迈进门槛内。
“这是秦姑娘,闺名秋雨。”
进入屏帐,又回到桌边,南宫落向我介绍她。
“我是南宫的好友,初次见面,请多包涵。”
在南宫开口介绍我以前,我率先抢话。这举动含很明显的目的:我不想让这女子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潜意识的不想。
南宫落在一旁听着,没说什么,算是默许。
女子这回终于看向我,她脸上透露着打探的意味,一双眼睛毫不避讳地注视着。
末了,她浅浅地侧身行了个礼,用只单属礼貌的口吻说道:
“秋雨见过公子。”
“秋雨也是我的好友,都别太拘束了。”
秦秋雨刚向我行完礼,南宫接着开口。
我保持四十五度的淡淡微笑,看着秦秋雨,心里暗自琢磨,这两人是朋友啊…
“你吃好了?”
“嗯。见你许久还没回来,就吃了。”
眼角的余光瞥到桌上的残羹剩饭,颇带丝恶作剧的口气回答南宫落,心里偷笑,这就是咱报答你让我们的等待之恩!意外地,南宫无表现一丝的郁闷,反倒觉得这秦姑娘脸色有点尴尬。
“秦姑娘吃了么?”
我问向秦秋雨,这最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需要的。
她眼眸一眨,朱唇微启:“多谢公子关心,秋雨已和落公子一起用过餐了。”
心里的假设被证实,他真是去了西厢房。我正想接着她的话说些什么,消失的绿衣女子居然进来了。我想说的顿时被逼回肚里。
她见到我,对我和南宫点点头,而后走向秦秋雨,俯向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接着,秦秋雨轻微地皱了皱眉后又转瞬即逝,前进几步站在我们面前,
“落公子和这位公子,秋雨冒昧,有事不能相陪,需先走一步了,请公子不要介怀。”
转而目光在南宫身上过了几道。
我自然是委婉的说句没关系,南宫则轻轻点了点头,“你去吧。”以此表示理解。
秦秋雨带有感激的一笑,转身小迈碎步出了厢房。这个女子,我很好奇。看着秦秋雨离开,我的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我让允儿先回去了。你也吃过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南宫落的目光听闻我的话后落到我身上,然后对还没出去的绿衣女子交待了几声后,轻说道:“回家吧。”
看着南宫的举动,心里不禁感叹,有钱人结帐的方式都不一样啊!
回去是坐马车回去的,是南宫落吩咐那绿衣女子准备的。他倒真想的周到。天黑,行走确是不方便。
途中,与南宫交谈,我得知那绿衣女子确是“食味居”的老板娘,复姓司马,单名一个娟。而在秦秋雨这个人上,我没问他关于这个人,原因是我不想问,恰好他也不主动说。而当我问到大嫂给我的镯子对他的意义时,他沉默了良久,脸上的神色又变得复杂。
“大嫂把镯子给了你,是我很惊讶的事。它的意义,还是等时机到了再告诉你。”
这就是他的答复,听完后,我真的是尴尬万分。这叔嫂俩怎么说的话都一样?打什么哑迷啊。很快,我们到了园子。南宫落直接进了他的书房,我回到自己的房间。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一进门,允儿飞快地跑到我身边,满脸的紧张。
“让你等久了。我没事呢,别担心了。”
我怀有歉意地说道。让她一个人等我又这么久才回来,难怪她担心了。允儿摇摇头,
“这没什么。可是小姐…”
“可是什么?”
奇怪地看着脸露为难她,怎么欲言又止?
“可是…”
“到底什么?有话就说。别绕关子啦。”
奇怪,这丫头怎么了?绕过她直接扑到床上,呜…舒服!
允儿跟上我来到床边,问道:“小姐,姑爷今天又不在这睡?”
被她问得一怔,转过头,看见允儿脸上有着担忧,又有些严肃。
“嗯…你怎么…”
“小姐啊,您怎么就这么傻呢!”
我话还没说完,蓦地被允而急切地打断。允儿的激动反常引起我的注意。我爬起身,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
“傻?允儿怎么这么说?”
这会儿她更有些激动了,
“小姐啊,您是真不明白还假不明白?您今天都没看见秦姑娘吗?”
秦姑娘?允儿也知道秦秋雨?听着她的话,感觉允儿好象了解些什么。
“此话怎讲?我可真是不明白。”
我顿时来了兴趣,但仍是用迷惘的语气问道。
允儿先是瞪大了眼,而后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姐…今天您看见秦故娘了吧?”
“是。那又如何?”
我神色自若,允儿却又是重重地叹口气。脸色重新变得正经。
“小姐难道不知道这秦姑娘的情况吗这秦姑娘,是咱这里有名的大美人。”
我轻挑眉,回想起秦秋雨的模样,的确是个大大大美人…允儿接着说,
“她是飘逸阁的花魁,和小姐同龄十八。”
花魁?!听到这个词,我立刻打起精神。
“秦姑娘是青楼女子?”
“额…是。小姐常年身居闺中,难怪不知道了。”
我不禁叹惋,这样一个看起来冰清玉洁之人,竟是青楼女子?实在可惜。
“可是这秦姑娘却又不寻常于其他女子。她只卖艺不卖身,四书五经全都擅长,特别是琴艺方面。而且听闻她本也是出自书香门第,只是因家道中落才到如此境界。”
老套的家族史…这家道中落什么什么的在古代就如此流行?可心里却对秦秋雨有了一丝敬佩,出淤泥而不染,实在难得。
“那秦姑娘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得出来,允儿也是对这秦故娘很欣赏的。然而被我这么一问,允儿原稍稍放松的表情又凝重了。
“不止和您有关。还和姑爷有关啊!小姐没嫁给姑爷之前,姑爷和秦故娘就已经认识了。姑爷人生得俊美,势力又不小。这样的男子在别的女子中看来是梦寐以求的夫婿,可到了您这里怎么就完全变了呢?秦姑娘和姑爷的关系本来就不简单,甚至有人传言说,若是没有您,这南宫家的三夫人就是她了!而这两个月来,允儿看得是明白的。小姐就没对姑爷上心过。您这不是白白把姑爷往外推嘛!”
说到最后,允儿竟有些难以控制地跺起脚来。
我被她的话说的一楞一楞的,短时间都没反映过来。什么?我把南宫落往门外推?我有?这秦秋雨和南宫的关系那么不简单?半晌,我回过神。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允儿,这丫头知道的真不少。
允儿见我这么看着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结结巴巴地赶紧解释:
“对、对不起小姐!允儿多嘴了!可、可允儿不能、看你走错路啊!”
“哈哈…你说什么呢!我哪怪你啦?”
被她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的我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允儿被我弄得完全呆住,我轻轻地捏了下她的脸,
“没事的。你小姐我啊,知道怎么处理的。难为你这么为我着想了。”
允儿脸一红,却是诚恳地说道:
“小姐心里明白,允儿就放心了。允儿从小跟着小姐,又陪小姐嫁过来,怎能不为小姐着想呢?”
我的眼眶顿时湿润,有如此忠心一意待我之人,三生难求。何况还对于我这样一个刚来这里不久之人?我是何其幸运。
“啊!小姐!您额头怎么红肿的?!”
允儿突然惊叫,充满担忧。我抚上自己伤着的地方,已经不那么疼了。
“没事。夜黑,不小心撞到了。过几天就会好。天晚了,你回房睡吧。”
“可是要不要处理下…”我摇摇头,“去睡吧。”
她这才行了个礼,帮我理好被子,回房去了。
我躺在床上,想着南宫落和秦秋雨这两人。无风不起浪,既有如此传言,那么两人势必不简单。再回想起用餐时绿衣女子说到秦秋雨时眼中那饱含深意的光,以及南宫的种种行为,也许南宫落真有风流史呢!而且那绿衣女子似和秦秋雨很熟络。呵,这秦姑娘,真的不一般。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深。可当想到是南宫落与她有非正常关系时,竟有些黯然伤神。使劲拍拍头,我怎么了?忽地,眼角的余光瞥到窗边的一丝人影,我一惊,有人!?可等待我再一看时,竟又不见。难道我眼花了?揉揉太阳穴,也许真累了。不过,飘逸阁是吧?呵呵…嘴角轻扬,等着我的光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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