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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佣人初体验

卯时未到,一阵清脆的铃响声响遍个院落,李光凛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天色还是一片黑,想想大概是到了下人们起床的时间,他掀开被子下床,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我昨天不是面朝下趴睡的吗?什么时候躺平在床上还自己盖上棉被啦?」疑惑的抓了抓头,李光凛换上放在床边的佣人服,快速的把头发绑起,「算了,大概睡昏头忘记了…」

换好衣服之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热度还在但已经比昨天低了不少,头也不是特别晕了,李光凛把自己都打理好之后就出去集合,等待冷家总管分派工作给他;冷家总管见所有人都聚集了,很快的就开始点名分配今日工作内容。

「陈庆,你们夫妻二人白天就打扫暖玉池周遭,记住不可让东西脏了泉质,也不可碰触泉水,过午之后就去清理小小姐的院落;李光凛…」喊到李光凛的名字,冷家总管停了一下,道:「你先和陈庆夫妻俩一同去打扫暖玉池,之后再去厨房帮忙。」

李光凛恭敬的应了下来,不过其它人在听到他被派去打扫暖玉池的时候,那一股微小骚动跟许多羡慕又忌妒的眼光朝他投射而来,让他觉得打扫暖玉池是一件特别的工作,而大家都很希望能被分配到。

默默跟着那对夫妻走到暖玉池,李光凛才知道原来暖玉池就是当初他穿越时落下的温泉池,但也只是个温泉池,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大家都抢着想要来这里打扫?搞不懂古代人的想法,李光凛拿起竹扫帚,开始打扫温泉池的最外环空地。

「欸,你是新来的对吧?我叫陈庆,你叫我陈叔就好了。」此时一名年约四十出头岁的纯朴男人走近他身边,豪爽的说:「昨天听厨房的小丁说他们那儿去了个可怕的人,应该就是说你吧?不过我怎么看你都很普通啊。」

「陈叔。」李光凛点头回了一声招呼,微笑道:「我想我这种外貌在贵国应该很罕见,被当成妖怪也是无可厚非的,更何况我是莫名其妙闯入王爷府的可疑人物,大家会这样说我并不意外。」

听李光凛这样说,陈庆大笑几声,说:「哎,你可别这样说,其实他们不是有意的,你也知道我们大公子的头发还有眼睛…不过大公子的发色是白的,而你的头发又不太一样,所以他们自然会对你感到害怕,相处久了就没事了。」

「嗯,我知道的。」李光凛点点头,「不过我想请问一下,这暖玉池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我听总管的意思,这泉水好像非常重要,一般人是沾不得的。」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陈庆嘿嘿一笑,对于早就猜到李光凛会这样问他感到得意,「其实温泉在北靖国来说非常珍贵,因为具有神奇的功效而且量也少,除了圣上与一些皇亲国戚之外,普通百姓是不可以拥有更不可以浸泡的,所以大家都希望能来扫暖玉池一探究竟。」

神奇的功效…不就舒缓筋骨酸痛跟促进血液循环吗?最多加上点养颜美容的好处罢了,果然时代不同认知不同,那自己一穿越就摔入温泉里,对他们来说应该是非常大不敬的事情吧?难怪会被侧目。

陈庆说上瘾了,还想再扯一些其它的事情,他的妻子在不远处大声叫他过去帮忙,陈庆只好乖乖过去,还给李光凛一个清静的打扫时间。

啊,虽然有人敢跟自己说话是好事,可是实在也说太多了。李光凛努力的把地上的树叶扫成一堆,刻意忽略旁边传来的谈话声。

「你干嘛跟他说话啊?」

「怎么?跟新来的说说话哪里不对啦?他人不错啊。」

「你没看他的眼睛跟头发,那哪是正常人会有的?说不准是妖孽啊!」

「你说这话可得小心点,大公子的头发眼睛也不同一般人,要是被大公子听见了准受罚的。」

「那可不一样啊,大公子是我们从小看长大的,再正常不过了,可是这人不知打哪凭空冒出来,反正你最好不要太靠近他。」

「你这女人真是,你不接近他就不要接近,我才没像你这么坏心呢,硬把好人当成妖怪。」

「你说什么?我这是担心你耶,这么不知好歹!」

…该不会到时候又安一条罪名,叫做施法诱惑?李光凛失笑,摇摇头继续扫他的地,反正在以前的世界也曾经受过流言攻击,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淡定,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就行了。

暖玉池的范围很大,大略清扫完毕也已经进入巳时,李光凛收好扫具便往厨房帮忙,因为他不会起炉灶,所以厨房大娘要他这几天都跟着学习升火,他也就专心在那上头,无视其它人的猜疑目光及悄悄话。

就这样磨磨蹭蹭的,很快的也到了下人们的午膳时间。

镇英王府对下人的膳食也算讲究,没让人吃饱怎么会有力气做事?基本的三菜一汤是跑不掉的,给白饭之外还外加一颗馒头,算是非常丰盛,给餐方法则是一人一套,并非是围成一桌吃饭的那种。

因为还得帮忙收拾厨房拖了点时间,李光凛去领餐的时候,大部分的下人都已经吃饱了,然后不知是何原因,他拿到的只有一个馒头加几块肉干;抬眼看了一下给餐的人,看那人因为这样就缩了一下,李光凛只觉得好笑,要欺负人也别做得这么明显,既然做了还怕什么呢?朝那人点头微笑,他拿着馒头跟肉干就离开了。

而那给餐的人看见李光凛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反而更觉得害怕了。

§‧§‧§恶人无胆的分隔线§‧§‧§

今天依然是飘着细雪的日子。

用完午膳之后在书房待了一会儿处理事情,冷银霜决定踏出房门透透气,毕竟接手镇英王这位子之后,从来没有闲下来的时间,这会儿算是偷偷空吧。

在占地幅广的庭院中漫步,抬眼所及都是一片银白,这般雪景冷银霜已经看了二十数年,除了夏天会冒出些许绿意,基本上每天每年都是一样的白茫茫。

走到后院水塘时,一阵刺骨寒风吹来伴随雪花纷飞,他瞇了瞇眼,好似看到前方有什么东西,略为走近一看,原来是李光凛捧着馒头跟肉干,坐在水塘边的护栏上,慢慢的咬着手上食物,冷银霜愣了一下没走过去,反而像上次一样隐身树边观察。

在雪地吃馒头是一件自找麻烦的事情。李光凛有点后悔自己下的蠢决定,其实他也不过就是想看雪景,都忘了这种不知道零下几度的气温是天然冷冻库,本来还热腾腾的馒头已经变硬了,才吃没三四口呢,更不用说本来就硬梆梆的肉干。

「算了,反正胃还不舒服,馒头喂鱼好了。」用力把馒头掰成两块,李光凛把硬着的馒头往后一丢,献给水池里的鱼儿们当点心,肉干则是用油纸包好拿在手上,继续坐在栏杆上看雪,口中还哼着日文歌:「”你和我一起吹口哨,在心中刻划热情的鼓动,装上可爱的猫耳朵,两人一起翻滚吧”…」(注)

他心情很好。

冷银霜发现可以从李光凛唱歌的语调去判别他的心情好坏,虽然老搞不懂他用的语言是哪个地方的,但用那温和恬淡嗓音唱出来…意外的入耳。

「哈啾!」猛然打了个大喷嚏,李光凛揉揉鼻子,从护栏上下来时身形不稳的直接扑倒在雪地,冷银霜有点无言,正想着该不该上去扶他一把,李光凛已经爬起身拍掉身上的雪花,摇摇晃晃的离开后院了。

看他走路不稳的样子,冷银霜想起李光凛的病其实还没完全治好,昨天晚上握住的手还是很吓人的烫,不知不觉得他就送了一点内力替李光凛去热,对于天生寒气的冷银霜来说,这是很简单的事情。

不过看来效果不大,而且…刚刚他吃的是午膳吗?冷银霜可不记得他们对下人有这么苛刻,该不会是下人们连手欺负李光凛吧?在镇英王府搞这种把戏,对他们太好了,都不知道有人看着吗?银眸闪过一抹寒光,但冷银霜并没有打算替李光凛出头。

下人斗争是常有的事情,只要不太过分闹到家里人知道,冷银霜一向是睁只眼闭只眼,一方面是他没时间处理这些杂事,交给总管去做还比他插手更能得到好结果,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也想看看李光凛的耐性到哪里。

是不是到了被人排挤的地步,他一样可以像这两天带着温和笑容。

§‧§‧§冷银霜是坏人T口T的分隔线§‧§‧§

又是忙碌的一天结束,不知不觉在镇英王府已经待了一个月了。

李光凛每天一样独自清洗着堆积如山的碗盘,洗完之后把厨房都整理好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天是因为大开筵席所以碗盘量爆增,最近就冷家几口人吃,花的时间并不很多,他回房后就先做简单的清洗工作,北方地带天冷不易流汗,身体也不会沾上什么脏污,不过因为习惯问题李光凛还是到下人专用的水场去提了桶热水洗头用。

洗完一头银发,这时代没有吹风机只能任由头发自然干燥,李光凛还是找了块布把头擦干一点,然后拿出已经硬掉的馒头撕成小块,沾着温热的茶水慢慢食用。

工作做得很习惯,故意被减少的膳食也吃得很习惯,虽然被很多人以不明眼光看待,但基本上李光凛在镇英王府适应的不错,唯一坏处就是天生胃不好的他吃的太少,最近开始犯胃疼。

「唔…」放下手中正在吃的东西,李光凛眉头紧皱,以手压着开始刺痛的胃部,「今天…这么早发作…」

看来胃可能已经到了极限,通常都在清晨睡醒才痛的,没想到还没睡就已经开始不安份起来,李光凛勉强忍过这次疼痛,深呼吸平缓不适感;外头风雪渐渐增大,呼呼吹袭声稍微拉回了李光凛有些涣散的神智,顾不得头发还没干,他披上一件外衣推开房门,映入眼中的是暴雪狂风,令人不由得感到刺寒入骨,这般光景比起平日的飘雪有另一番不同的风味,完全可以让人感受到大自然无情的一面,强烈风雪遮掩天上星光,这是绝对的黑暗与极寒。

李光凛心内赞叹,然后想起了冷银霜。

除了穿越来的第一天还有第二天早上,他基本上是没看过冷银霜了,只有从其它人口中听到最近边境出了点动乱,镇英王爷亲自带领一队精兵去平定,没几天就将叛贼给处理掉,今天才刚回到府上,不过因为李光凛都待在厨房不负责厅堂室,所以也没有机会跟其它下人去瞻仰凯旋归来的镇英王爷。

转念想想,冷银霜的确是个非常强劲的人,虽然只见过两次面,李光凛还是可以感觉出来他说一不二的铁血作风,在冷府没有人可以违逆冷银霜;战场上无往不利、政事上干净利落,说是一代名将也不为过──这些一样是从下人们口中听来的,当然也不排除因为仰慕主子所以有夸大其实。

发呆了一会儿觉得越来越冷,李光凛才关上门爬上床睡了。

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半夜胃部时不时抽痛让他没办法一觉到天亮,折磨了大半夜的好不容易才半昏过去,熟悉的铃声又响起了,只得起身整理下仪容,李光凛如同幽魂似的飘出去了。

「今天大公子不上朝,要在府中用早膳,所以前厅我会加派人手去服侍,今天的工作内容会有变动。」冷家总管扬声道:「好,现在开始分配今天的工作…」

好痛…李光凛把手紧压在抽痛的位置,浑身冷汗直流,意识快要抽离的时候刚好冷家总管叫到他。

「你,今天到前厅去帮忙。」冷家总管看了他苍白的脸色,冷声道:「上前厅就得注意自己的举止,莫让大公子怪罪下来,这罪责你可担不起。」

应了声是,大家各自解散往自己的工作岗位,李光凛正要跟随前厅的人过去,陈庆急急忙忙跑过来,道:「光凛啊,前厅规矩很多,你第一次服侍大公子用膳可得小心,大公子很严厉的,出一点错那可不得了啊。」

「…怎么大公子不常在府内用膳吗?我看大家都很紧张的样子。」

「大公子平日上早朝后都要到很晚才归府,晚膳通常也是吩咐总管留他的份然后他一个人在书房吃,几乎是不跟其它公子小姐同桌。」陈庆说的详细:「这大公子每回要在府内和其它公子小姐一同用膳,总少不了处罚几个手脚不利落的下人,你可千万小心。」

李光凛朝他笑了笑,「我会注意的,谢谢陈叔。」

「欸,你小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脸白成这样还冒汗?」陈庆注意到李光凛脸色很差,忍不住叨念:「还是我跟总管说说,让你一样去打扫暖玉池,我代替你去前厅?」

「还好,老毛病罢了,请陈叔不用担心,我会做得很好。」笑笑的婉拒陈庆的好意,李光凛就往前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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