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他不是小偷,那你说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吧?”小牛也确实对这个小偷还有这个他的好兄弟有了一点儿兴趣。
“他只是窃,不是偷。”
小牛幸亏没喝水,要是喝水了铁定笑的喷出来,笑笑“那这么说,他是个读书人了?”
那大个子说,“咦,你挺聪明的嘛,怎么猜到的?”
“我啊,这还用猜啊,他是不是还说,这句话是一位名人说过的?”小牛觉得跟这个大个子聊天挺好玩儿的。
“没有,”大个子摇摇头。
“没有?”小牛疑惑了。
那大个子说,“他说,这句话是一位古人说的。”
小牛一愣,“噢~~~~,原来如此。那,就因为这个他就不是小偷了?”
大个子说,“其实他家里挺苦的,他妈得了肝癌都晚期了。”小牛本要嗤之以鼻,家里苦就可以危害社会了啊?可是听到这里,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接着听这大个子的故事。
大个子接着说,“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我叫熊森,熊就是北极熊的熊,森就是森林的森。你说的那个小偷叫做张良。”
小牛笑笑,“你这个名字倒是很形象啊,呵呵。可是他这个张良,就……”也没说完。
这熊森接着说,“我们两个是从小的玩伴儿,,小时候他个子比我长得高,每次打架他都帮我,长大了,他却没我高了,现在我当然要为他出气了。”说到这,不好意思的看看小牛,见小牛也没什么反应,就接着说,“我们原本住在乡下,那里很穷的,张良他爸爸又酗酒,经常喝多了回来就打张良和他妈妈。因为酗酒过度,在张良十二岁的时候,他爸爸死了。这时候的张良在上初中,他的数学总是学校最棒的,还有两次去市里参加什么竞赛,还拿了奖呢。可是没过几天,张良的妈妈双眼全瞎了。”
“怎么眼睛瞎了?”小牛问道。
“医院检查说是因为曾受剧烈撞击,导致视网膜破裂。张良和他妈妈哭了多少天,我不记得了。从那天起,我妈就经常把一些吃的用的让我送给他们,不过张良脾气倔,说要自己挣钱养家,赡养自己的母亲。”
“就因为这,他就开始偷东西了?”
熊森脸色一变,“别侮辱我的兄弟,”
小牛也是听的出神,才这么随口一问,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忙说道“你接着说,接着说。”
熊森白了小牛一眼,估计换做旁人他早就一拳挥过去了,可是眼前的是小牛,他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小牛的。
熊森接着说;“那天,张良就从学校退学了。可是因为是未成年人,没有什么单位敢用他的,后来他在一个石头厂找了一个运石子的差事,就是把炸药炸出来的石头,用框背出去。那时候张良几乎是拼了命的干活,每天回来的时候,手上都是血,那是搬石头磨破的。我妈看着心疼,不想让张良去,可是张良执意要去。我妈又不好跟张良他妈妈说,就这样,张良在石头厂,干了一个多月,等发工钱时,厂子老板说张良是未成年人,一个月只给了三百块钱,这下把张良气坏了,他天天去找老板,可是钱没要回来,人却被打了个半死。”
说到这儿,熊森叹了口气,“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全身裹的跟个木乃伊一样。不过还好,骨头都没事儿。当时我们还不敢告诉张良他妈,我们只是说,张良工作突出,让老板派往外地出差了。张良好了之后,我妈一直担心张良去找那个老板,做出傻事,就让我几乎天天跟他在一起,不过张良还好,再也没有去找过那个老板。后来,张良好像在市里找了一个工作,隔个两三天回一次家,慢慢的也往家里带些东西。
有一天,我妈在跟单位上的同事聊天时,听说,张良原来在的那个石头厂出事故了,老板的家被炸药炸成了平地,人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还真是老天有眼,我告诉张良的时候,他只是很淡的说了一句‘活该’。可能也是懒得在这个龌龊的人身上浪费唾沫了吧。”
小牛“后来呢?”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工作就是窃别人的东西,不过他只是去窃那些有钱人的。穷人的他从来不动的。”
“可是我们家好像还不是什么富裕层次的吧?”
“哎,后来,其实也就是大概一个月前吧,张良的母亲查出来了肝癌,而且是晚期,已经有些扩散了。也是老太太命太苦,什么事儿都让她碰上了。可是张良不干了,他就这么一个妈,在这世上,那可是他唯一的亲人了,本来想着拿自己这几年的积蓄自己做点儿事情。现在倒好,自己那点儿前,在医院看来简直还不够塞牙缝的。张良疯了一样的借钱,我们这些老邻居也就尽尽自己的力。可还是不够啊,张良无奈只好又做起了老本行。没成想第一家就没人发现了,还被人打了个半死,断了四根肋骨。”
熊森瞪着小牛,小牛好像做错事儿的孩子,挠挠头。
小牛听了也是很纠结,本来是个贼,这成了一个孝子了,其实小牛很了解张良的心情,自己也是只有妈妈,自己的爸爸是什么模样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张良的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又会怎么办?心中本来对那个躺在医院里的小偷是充满了憎恨的,现在却想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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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牛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偷,眼中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你叫做张良?”
张良抬头看看小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嗯,有什么事儿吗?”
“你偷我家的东西,你说我能有什么事儿?”小牛还是木木的一张脸,看不出一点表情在上面。
“啊,我这多少也算是未遂的吧,就算上了法院也是从轻处理的吧。”这张良好像受了多大冤枉似的。
“你还得多多补补法律课程了,你都到我们家了还是未遂啊,怎么也是擅闯民宅了吧。”小牛看得出来这个张良是懂法律的,要不然也不会拿法律来跟自己绕,不过很明显就是因为懂法律,这才把自己的过错也说的很清楚了,不过明显的想要试探一下小牛是不是也懂法律。
小牛接着说,“难道你真的不懂这些?不太可能吧,我可是听说你曾是你们中学的尖子生,还曾经获得过法律竞赛的奖呢,不知是不是真的?”
那张良身子一震,“你怎么知道的?你调查过我?”
小牛哪里有时间去调查他,这刚跟郑阳一起回来了,还没去学校就被这个熊森拦下了,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来这里看这个偷自己家东西的小偷,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去调查他?这只不过心中一动,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蒙对了,其实小牛是想起了以前在家乡时,那些算命的手法,最后问了一句“不知是不是真的?”如果被问到的人确是是这种情况,就会惊讶于自己的情况竟然他这么了解:如果说错了,小牛还可以推说这只是听别人说的。
“也没有,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这倒好,越是这么说,别人就越不信,张良当然也是如此。
“听说,你妈得了癌症?还是晚期了。”
张良“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完全忘了胸口的疼痛了,激动的满脸通红,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还说没有调查我?我告诉你,你要敢动我妈一根手指头,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张良现在的心情真是一句话说的,怎一个愁字了得。张良暗骂自己倒霉,当初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什么都没偷到不说,还被人打断了几根肋骨,这医院的医药费还是熊森先帮支付了这一点儿的,自己过几天可能就不能住院了。自己不能住院事儿小,可是老妈的癌症这都晚期了,医院说,如果不住院的话,一点儿可能就也没了。现在倒好,自己招了这个主儿,别看身形单薄,现在表现出来的气势很明显就是地方一霸,说不定手下还有多少小弟吧。哎,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啊。这几天,张良有时候会想要不就这么死了算了,反正老妈去了以后,自己在这世上也就没有亲人了。
“哟,现在知道孝顺了啊,早干嘛去了?你个小偷。”小牛还是面无表情的说着,丝毫不理会歇斯底里的张良。
“滚,我还不至于用你来教育我,滚。”张良怒极,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语气平平却一字一顿的说。
“哇,原来你也会生气啊?可是你再怎么生气也不应让那个熊森去报复我吧?毕竟我还是站在正义这边的吧。”小牛还是那毫无表情的说着。
“他个白痴,他怎么真去了,你是不是把他也打的住院了?”张良焦急的问。自己当时住院了,恰巧熊森来医院抓药,要不然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住在医院里。当时,熊森问,自己也就简单的说了一下,没想到多少年过去了,熊森的性子还是一点儿都没变,老是靠拳头说话。自己知道这儿主儿的厉害,想拦住熊森,可是那位哪儿能听进别人的劝。
小牛淡淡的说,“没有啊,”
“难不成你把他打死了?”张良也不敢相信这儿竟然下手那么狠。
小牛疑惑了,“我为什么要杀了他/?我是守法的好公民好不好?”
张良这才平复下来心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这小子今天来好像也不是来要求自己赔偿的,好像也不是来拿自己出气的。他来这儿到底想干什么?
张良问道,“你就直说吧,你来这儿干嘛?要别的没有了,要命的话,随时来取。”
小牛笑笑,说“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你刚才不是还要为你妈筹集医药费的吗?怎么现在说的话像个小**一样?”
张良两眼一横,“你忘了吧,我本来就是**的。”
小牛看看表,“好吧,今天就到这里,改天我还会来的,**同学。对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来这儿吗?好吧,我让你见一个人。”转头对着门说,“进来吧,熊森。”
看着熊森呆呆的站在门外,张良完全愣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个人到底要干嘛啊?忍不住问道“你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明白?”
小牛摆摆手,“本来我是怕,这个熊森是被你利用了才会来找我打架的。我不想打他,也不想天天被他缠着,所以今天就来这儿了。本来我是想让他看看你龌龊的心灵,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我错了。既然这样,我就走了。”
走到门口,小牛拍了一下熊森的肩膀,也不回头,“对了,我叫牛大壮,对于你的伤,我可能应该说一声抱歉。”
饶是张良思维的跳跃性比较好还是没闹明白小牛到底是想干些什么。
小牛从医院出来,一边走一边想,这个张良貌似也是个热血男人,不过也是为环境所困,直到现在还是在小偷的层次上混着,跟自己比起来还不如,自己好歹是个大学生,嘿嘿。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人确实挺可怜的,如果有人帮一把,可能还会成为社会的一个人才也说不定,要不是自己现在也是这个水平的经济状况,自己说不定会帮他一把也说不定。哎,不想他了,泥菩萨过江,自保还成问题,还想去帮别人?省省这份儿闲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