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镇,地处大燕王朝东侧,靠近落日山脉,是一片锦绣繁华的大型城镇。
小镇上每天都有数千的人流在这里经过,大部分居民都以上山打猎和采摘药材为生,他们将其卖给南来北往的商旅,过着繁荣富足的生活,整个小镇上很少能看到衣衫褴褛的乞丐。
小镇东侧,是一条繁荣的贸易街,这里店铺林立,商贾云集,是整个小镇最繁华地方。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并肩接踵,店铺小贩迎着朝霞都在大声呼喝,叫买叫卖声不绝于耳,一副热闹喧哗的场景。
突然,大街东侧一阵骚动,人群迅速分出了一条小道,所有人都惊讶地望着事发的焦点,一个青衣少年背着一只通体雪白的斑斓巨虎在缓缓移动,一时间怔住了不少人,也引起了人群的议论。
“快看,这是白虎,虎中的皇者,据传说,它身居上古神兽白虎的一丝血脉,那剥下来的老虎皮挂在家中,必然能辟邪驱灾,护佑家人,是有灵性之物。”
“这只成年白虎,不下三百斤,而这里离最近的群山有不下百里,这少年尽然能扛到现在,脸不红气不喘,真是不可思议。”
“成年的老虎就是身经百战的猎人都要避过,更别说是虎族中的皇者,这白虎没有丝毫伤口可言,这少年是怎么将其打杀的。”
白虎早已经死去多时,但是余威依然尚存,许多人都不敢上前,只是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低声议论,一些胆小的孩童都被吓哭了,躲在大人的身后,但是任然有几个孩童大着胆子偷偷张望,满脸好奇的望着少年。
少年只有十一二岁,身材颇为高大魁梧,透过衣衫,隐隐之中能看到块块隆起的肌肉,他长发披肩,面容清秀,颇为英俊,剑眉星目,眉宇之间透着丝丝英气,没有丝毫稚嫩之感,深邃的瞳孔之中透着睿智与沧桑,有着一股难言的成熟之感。
他步伐稳健,缓步而行,厚重沉稳,气势如同山岳,一步跨出,似有龙象之音。数百斤的白色巨虎,扛在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沉重,呼吸吐纳,悠然清闲,没有丝毫紊乱之感。
“好大的力气,小小少年竟有如此巨力,能扛动百斤巨虎,此人是谁。”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二楼之上,靠窗的地方,一个手拿酒坛的中年壮汉,站立而起,不可思议的说道,他双目之中精光四射,似是在想着什么问题。
旁边,正在倒酒的店小二,听到客人的问话,疾步跑到窗前,等看清人影之后,接声说道:“回客官的话,此少年是一山野之民,不知名姓,只知此人三个月前突然出现在这里,话语还有些怪异,似是从偏远之地过来的,颇具几分实力。”
“嗷!”壮汉从二楼之上俯视着那青衣少年,尤其是看到那头白色巨虎,双目之中更是大放光彩,他吩咐道:“小二,把他叫上来,告诉他我要买下那头白虎,价钱任他开。”说完还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在小儿面前晃了一晃,诱之以利。
那店小二看着几枚铜钱,没有上去接过,而是苦涩的笑了一下道:“这位客官,您是外地人吧,不知道他的脾气,您要是想要去买那头白虎,我看您还得请自过去跟他谈一下,我可没有胆量去招惹他。”那小二目光一直紧盯着铜钱,一晃都不晃,似是颇为心动。
“哦,他有什么脾气竟把你吓成这样,连声招呼都不敢打。”那中年壮汉目露奇光,看着小二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只要你说说那个少年的事,这些都是你的,如果说的好,我还有奖励给你。”随手一抛,几枚铜钱已落到店小二的面前。
那小二一把接过几枚铜钱,向左右望了望,确定没有人观望自己时,才将其塞入怀中,虽然只只是几个铜钱,但是也足够他工作数日的劳酬。
他凑到中年人身旁,眯着眼,神秘一笑道:“客官,您可知最近小镇上周家和王家两户人家,大打出手,王家将周家的数间商铺抢夺之事。”
“这件事刚发生不久,我自然知道。”壮汉不知道小二为何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向自己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但依然回忆说道:“前两天,我还亲眼看见,周家的几个管事被王家十几个人围在翠福楼附近,活活打死了,那血都流了满地,哀嚎之声凄厉可怖,我这辈子都恐怕忘不了那场景。”
“那你又知道,他们两家打起来的真正原因吗。”小二压低了声音,似是怕被人听见。
“虽然我是外地人,但青山镇我也来过几次,知道周、王两家势如水火,虽然这几年风平浪静,都在休养生息,但是一旦稍微有大一点的利益之争,他们就会爆发出来。听说前一段时间,周家的三少爷得罪了一个人,踢到了一块铁板,被那个人废了,后来周家出动了二十几人围攻他,都被他废去了一手一脚,自此周家实力大减,王家见有机可乘,一夜之间,吞并了周家的几门产业,后来两家最终打了起来。”中年壮汉似是想到了什么,双目圆睁,望着小二,道:“你不会告诉我,周家三少得罪的就是这个少年吧。”
“客官,您说的没错,周、王两家打起来,间接原因就是这个少年。”那店小二,双目之中流露出感激之色,平日里,周、王两家鱼肉乡里,祸害了不少百姓,这一次打起来,受益最大的必然是镇上的居民,虽然他很高兴,但是声音依然压得很低,似是怕周、王两家的人在附近,以致受到两家的报复。
“那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吗。”那壮汉手中拿出一枚银币,凑在阳光下,耀眼夺目,晃的店小二两眼发直,喉咙中,似有口水滚动。
“这件事我自然之道,当时满大街的人都看到了。”那店小二在银币的刺激下,声音也大了几分,道:“半个多月前,那少年拿着一张银狐的皮拿到小镇上来卖,却不想遇上了周家的三少爷,那纨绔子弟想要将银狐皮强抢,但是不想那个少年身具神力,连一句话都不说,直接三拳两脚就将周家的三少爷打残了,我估计,当时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定那少年就将其杀了也说不定。听出诊的大夫说,周家三少爷没有三五个月休想下床。”
中年壮汉将银币扔给了小二,将其挥退,在小二的连声感激中,走到窗前,伸着头看着远去的少年,喃喃道:“这少年,心性不错,颇具武者的气度,武功也必然是非比寻常,不下于那些大门派培养出来的弟子,只是如此少年,怎么会出现在这偏远的小镇。”
说完,他摇了摇头,单手举起酒坛,大口喝了口酒,但是,突然之间,眼角的余光蓦然发现,那少年竟向他望了过来,当他细细打量之时,那少年已经消失在了拐角之处。
“难道,我被他发现了吗。”中年壮汉低声自语,一时之间惊疑不定。
······
大街之上,繁华依旧,热闹异常,还有许多人都在议论那个背着虎尸的少年,但是那青衣少年没有丝毫在意,他的心平静入镜,没有丝毫波澜,即便是对刚才与酒楼上的人匆匆一眼,也没有丝毫在意,如同清泉划过青石,不留丝毫痕迹,表现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少年。
少年并没有走太远,在街道的第三间店面前停了下来,这是一间造型古朴的店面,没有太多的装潢,也没有具体的名字,只有一个黑色的‘当’字挂在店面前,苍劲有力,古朴大气,似是出自名家之手。这是一件当铺。
少年好似常来这里,他没有丝毫停顿,直接跨了进去,双目随意的转了一圈,接着随手一扔,数百斤的白虎直接摔在了地上,‘轰隆’一声,惊醒了当铺中的所有人。
当铺之中,加上少年,一共只有五个人,其他的除了一个小厮之外,还有一个朝奉,两个正在典当东西的客人,再无其他。
听到巨响声,他们无一不是怒目而视,但是很快就被那只躺在地上的白色巨虎所吸引,再也不管正在悠然自得,喝着当铺中用来招待客人茶水的少年。
当铺的朝奉姓李,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此刻正在客人面前侃侃而谈,卖弄自己的才学,好让客人以贱价当给当铺。但是被巨响打扰,他一时间也是气愤异常,但是一看到少年,就马上换了一张笑脸,尤其是看到地上的那头白色巨虎时,笑意更甚,那变脸之快,让刚才的两个客人,以为自己在看变脸表演。
李朝奉迅速的从里面的柜台走了出来,苍老的身体展现出了不一般的速度,瞬息间就出现在了少年面前,准确的说是白虎面前,这让所有人叹惋,他是一个深通武道的高手。
“五脏六腑具裂,内部重创而死,虎皮保持的极为完整,能卖出一个好价钱。”李朝奉简简单单的摸了一下,就得到了答案,叹息了一声,对着少年道:“楚浩,你这小子是不是下手太狠了,每次送过来的东西,五脏六腑都没有完整的,你难道不知道,一些动物的肝脏也是值钱的吗。”
“你以为老虎是我想杀就能杀,想打就能打的吗,这只白虎实力颇强,我都使出了全力才将它打死,没有丝毫留手。说实话,我要不是听了你的话,说不定这只白虎就被我分尸了,也不会这么完整。”那少年,也就是楚浩,他对着老者翻了一个白眼,最后又冷冷的说道:“要不我直接送你一头活着的白虎给你。”
“哦!”老者尴尬一笑,别人打老虎无一不是用尽全力,以命相搏,说不定,一不留神,就命丧虎口,那还能顾这顾那,保持老虎是不是完整,能有现在的表现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
“哎!可惜了,要是这是一只公虎就好了,虎鞭也是好宝贝,可惜是一只母的。”李朝奉一脸叹息的说道,那神情颇为失望,比之白虎五脏具裂都要心痛几分。
“你这个老头,都钻到钱眼里去了。”楚浩喝了一口茶,疑惑的打量了一下他,半开玩笑的说道:“你这么紧张虎鞭干什么,是不是你想要用啊,下次我给你送过来。”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李朝奉被这句话气得满脸通红,怒目而视。两个客人和那小厮也紧捂嘴巴,防止自己笑出来,怕得罪这位正在气头上的老人。
“这只白虎当价五千,给钱吧。”
“好,五千不多,值这个价,小三,拿五千银票过来。”
“李老头,你别搞错了,是五千金票,而不是银票。”
“什么?”
“一直成精的白虎,绝对值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