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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九天仙女,下凡尘

一道匆匆的白色身影,如同流星一般瞬间掠过一道道丛林、杂草、瀑布、绝壁,又似鬼魅一般,即使你仔细留意那鬼魅的影子,也无法发现它下一步走向何方!那匆匆的身影正是云浩了,虽然决定外出寻找身世,寻找与有关玉佩的事,但一想茫茫人海而且事隔多年,云浩心里也没什么底。再想到与父母分离这么多年,若父母一直在寻找自己,那自己岂不成了罪人?那和朱棣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资格去讨伐朱棣?坚定信念之后,云浩再也没有迟疑,虽不知下一步走向何方,但觉得出去闯闯江湖长长见识也是不错的,不觉又想到幼时朱允炆教导自己话语“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但凡成大事者,皆是毅力坚忍之辈...切不可恃强而凌弱。”想到这些,云浩再次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辜负了长辈。站在这云雾缭绕的千丈高崖,顺着绝壁往下看竟是深不见底,也不知哪里才是深渊的尽头!但想到以前老灵猴与朱允炆也能上下,云浩觉得自己也能做到,心情也随着这一变化渐渐澎湃了起来,旋即便运起功力,双腿一蹬,凌波一动,身子仿若云烟般瞬间串出,紧接着身子便如千尺飞流一般直泻而下。尽管如今体内的真气还远远不如三年前那般充盈,但因为云浩此时体内真气全是先天真气,运起功法来总算是得心应手,只要稍微有些小树或者突出的石头,就有了垫脚腾身的地方。上千丈的深渊转眼就要走到尽头,眼看就要成功,云浩将功力再次一提,终于到了崖底。一入崖底,只见下面怪石粼粼、杂草丛生,又似天成一般,因为初次出山,加上想到寻找身世也不是短暂的事,云浩也不知道往哪里走,只好顺着同一方向飞去。

噫吁戏,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方钩连。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黄鹤之飞尚不得,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

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

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

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

胡为乎来哉!剑阁峥嵘而崔嵬,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

朝避猛虎,夕避长蛇,

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看着瞬间掠过的地方,云浩也不禁感叹,李白“蜀道难”所写,果然不假,想想自己若没有这身功力,要想尽快走出这一片片的飞壑千流怕是很难,甚至连下这千丈崖都难。行了数个时辰,终是不见人烟,远看太阳即将落山,云浩只好加快了脚步,猛然提起功力,大有一步千里之势,身影似飞魂一般瞬间消失在原地。努力催发着功力,云浩只感觉自己越来越精神,步子越来越熟练,再也没有束手束脚的感觉,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体会,一路狂奔的感觉实在太舒畅了。云浩这才发现先天境界的好处与凌波微步的不凡,忍不住就要仰天长啸,但想到上次使出“正气十重天”后全身的内力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也就没有倨傲的资本了,暗暗决定还是需要努力修炼南冥神功才是,若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话。终于,直到夕阳渐渐和高山连接成一条线时,云浩才看见了新的太阳---人烟。

十几年的与世隔绝,十几年来动物花草相伴的生活,十几年来只有老猿猴、朱允炆相伴的日子,实在太单调了。虽然云浩并不感到无聊,但望着这陌生却充满新奇的一幕,云浩心里还是激动无比!旋即想到朱允炆对自己的教诲,也怕自己的武功太过惊世骇俗,云浩只好放慢脚步!慢慢走向前方,努力压下激动心情后,云浩就似走马观花一般,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官道旁的一个小店深深吸引了他,这是官道上唯一的酒店,这也是云浩十几年来第一次看见生人。只见酒店之内,客人虽不是很多,但全都是武林人士,穿着也奇异无比,老者、青年、少年、少女等等都有,里面更是热闹非凡。正想进去尝尝美酒,顺便接近这些人打听来路,然而刚举起步子,云浩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因为他想到了,他没有银子,其实也不是没有,而是没带,没带银子就没得吃喝了,难道还吃霸王餐吗?

原来,就在清早决定出山之时,云浩什么也没准备。毕竟只是一个少年,因为决定出山,云浩心里是一阵激动一阵失落,即使朱允炆曾经交待过一些外出必备的东西,如银子、防身武器、换洗的衣裳等等。然而云浩却只带了一柄剑,一身衣服,其他的想也没想,就匆匆的封闭岩洞走了出来,真可谓是“毛手毛脚”了!想想自己如今没有银子,云浩知道今晚怕是又要露宿山林与野狼虎豹为伍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出来了,那就不能再走回头路,也不知道以后的路会怎么样。

面临这尴尬的一幕,云浩正想离开,然而就在这时,却有几句话让他觉得有留下来的必要。因为他听到店内众人都谈论着武林之事,似乎都围绕一个话题展开,云浩什么也没想便走了进去。云浩才一入店中,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似乎看见怪物一般,死死盯着他。云浩也不知究竟,只好随意找张空桌坐了下来。其实云浩不知道的是,首先云浩是孤身一人,年纪也就十几岁左右,但光这身气质便要令人折服,因为服用过千年朱果,此时云浩的面容竟似孩童一般细嫩,白里透着红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异常明亮,就像两颗闪闪发光的黑宝石一般。虽然南冥神功封闭了数道筋脉,但正因为如此,反而使得他眉宇间英气外放,显然是功力高绝而无法收敛的缘故了。云浩眼神中充满了多种味道,似天真、似智慧、似叛逆、又似憧憬...让人忍不住就要多看两眼。其次就是云浩此时一身白衣,白衣很旧很旧,却很干净,但这身衣服与他这张白净异常的脸所形成的鲜明对比才使人觉得反常,似乎有些讽刺,但这里绝对没有人敢笑话他。因为有第三个原因,云浩手中拿着一柄剑,一柄非凡的宝剑,若是百年前的武林前辈看见,便会惊呼出一声“紫雪炫阳剑”,虽然宝剑未曾出鞘,但光是剑柄和剑鞘上闪出的宝色红光,就令人不舍眨眼,若是宝剑出鞘,让人看到那绚丽的紫光,怕是所有人都会惊呼出来,还好云浩此时没将身上的“小李飞刀”露出来,要不然也不知这会众人是什么表情了。光这三点因素所形成的对比,已足够大家惊讶了。感受到大家惊奇的目光,云浩的脸也渐渐红了起来。还好没等多久,众人的目光终于慢慢收了回去,又各自商量自己的事。“呼...”云浩深深的呼了口气,心中感叹:这被多人凝视的感觉,简直比甩出“正气十重天”还累呀!

刚轻松下来就听旁边一桌的一位蓝衫少年对一位青衫老者道:“师傅,这离峨眉还有多远呢,为什么要在峨眉举行武林大会?”顺着来音,云浩的目光也望向这桌,只见桌旁坐着四人。除了青衫老者和蓝衫少年,还有另一位蓝衫少年和一位紫衣少女,少女微微侧着脸低着头,也让云浩无法看到她的脸颊,心中却认为这少女定很好看。看这四位似乎都是出自同一门派,那少女怕是老者的孙女了。少女似乎也对蓝衫少年所问之话产生兴趣,便抬头拉着老者的手臂使劲摇晃着,朝老者撒娇道:“爷爷,你快与飞师兄说说吧,旋儿也想知道!”听到这个声音,云浩竟感觉似听天籁之音一般,只感觉少女的声音要比什么都好听,心中还在想“要是她一直这般说话就好了!这声音太好听了!”然而当他看到少女的正脸时,只觉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张嘴就快要呼喊出来,还好一时忍了下来,只是看着少女的眼神竟是痴了。另一位少年似乎也有了兴趣,也以期待的目光望着老者,看到少年少女的疑惑,青衫老者望四周望了一圈,当然也看到了痴迷的云浩,接着便转头对少年少女和蔼一笑道:“飞儿、轩儿、旋儿,这离峨眉已近了,你们没看这儿有这么多英雄好汉吗?具体为什么在峨眉举行,我也不清楚!以往武林大会基本都在少林举行,这次却不知为什么改在峨眉了,只听说前不久峨眉向九大门派发出了求援书,少林方丈“知心”大师和武当掌门“无寂”大师商讨决定之后,就发出英雄帖,决定在峨眉举行武林大会了。这次的大会怕是与以往不同,你们功力不高,当好好长长见识才是,切莫惹事生非,须知一山还有一山高...”听到老者的话两位少年都点了点头,少女先是一皱眉,接着却又展颜眨眼调皮的道:“爷爷,我知道了,我和师兄们最听话了!是不是?”

虽然老者讲了一大堆,其他桌上也是交谈与这次武林大会有关的事,然而云浩却是什么也没听到,因为自他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女子,一看紫衣少女“旋儿”之下竟已惊为天人,也不管这些人说些什么了,看少女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精细无比,一双乌黑明亮大眼睛,仿佛清泉秋水一般,眼角眉梢,掩不住的聪明伶俐,顾盼流兮、螓首巧笑之间,无不似天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云浩只感觉少女是九天仙女下凡一般,只怕这辈子也别想忘记她了。心中不自觉便吟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念到后面,声音竟不小心从嘴里透了出来,而且其中还参了南冥神功功力,只让人感觉那句“壤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如烙印一般深深印在众人心中。

云浩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愿望,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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