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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下密令

汉朝的兵是采用征兵制的,可是到了汉末的时候,黄巾之乱却压垮了汉朝廷最后的一点中央集权威慑力。各地方的官员都可以合法的肆意招募兵勇,甚至于一些强势的地方豪强也可以组织一些私人武装,旗号嘛,打的都是镇压黄巾匪患,或是帮助中央扫清不臣牧守一方之类的。

于是汉末天下到处立起着大大小小的乌堡和关隘。就比如,许褚在没投靠曹操时,就是许家堡里的大当家的,带着百十号许姓乡人,击退了多次前来他们村滋事的外来势力。

而当下密村被我打造得一派兴荣的时候,附近往来的人们也渐渐传开了下密的一些事情。说是有个村子乌堡高厚,村子里出来买卖的商队还有随行护卫保护,端得不好欺负。

半个月后,东莱郡里突然派来了个信使,说是明天东莱郡督邮要来下密公务。我也不清楚这时的青州到底是谁说了算。这里有公孙瓒派来的青州刺史“田楷”,又有袁绍家的大公子“袁谭”也挂着个青州刺史的名头。而青州几个郡县的太守都有自己的私人武装,也说不准这些太守到底是挂靠在哪一座庙里面的。

就像现在在平原县当县长的刘备,自由度就大的不得了。时而驰援北海,时而入境幽州。凡是这山东、河南、河北的一带有人打战了,刘备准能及时出现,上镜率不是一般的高。就算他没人没枪了,他也能先去“公孙师兄”,或是“孔北海”那借些过来,继续他的驰援大业。而人家诸侯之间大战呢,周围十多个太守都没动作,你一个贫苦县令倒比谁都积极。

总之,这是一个乱世,有刀的人说话最硬。若是占不到刀子的便宜,就要像刘备这样的,混个大义的名声,也能通吃一气。

话说回来,这个下乡慰问的官员是东莱郡守王修派来的,职督邮。就是东莱郡的公安局长之类的人物。我想自己虽然在短时间内拉起了一只队伍,但怎么说也是非法武装啊。就不知道现在来的这位督邮是什么意思。招安?刺探军情?

在底下哨探先一步回来报告的时候,我脑子里瞬间做了无数种猜测。我当然不会认为是谁走了风声,让人知道是他劫了曹嵩一家。只是才在这个纷乱的古代好不容易站住了一方角落,我经不起任何一点意外让这火苗熄灭。

理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对策。光棍的我心说:“您要是来噌饭的,我就好吃好喝的供着您,走时还给您捎带着点。你要是来问罪的,哥哥避得了就避,躲不过我晚上就带人灭了你,然后来个死无对证。总不会像张飞刘备一样抽了人家一顿,还放他回去报信吧!”

“慢着!督邮?张飞?哈哈,我有办法了!不就是来了个督邮嘛,我当什么事呢。他要是真是来治我这乱民的,就不会才带着两三个随从就来了。干部下基层嘛,可以理解,我应对熟练之至啊!”

“来人啊!叫村里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计,到村头等着,看我举手,就大声的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手没放,就不许停!”

“诺!”

“着骑兵连、弓兵连、枪兵连、步兵连都卸了盔甲和兵器藏好!”

“诺!”

“一到十小队,都给我拿出上山绑猪捕鸡的家伙,到村头列队!”

“诺!”

“牵匹驽马给我,张大、吕大!随我出村迎接督邮大人!”......

一柱香后,我在村头看到了几个骑士迎面而来。哨探告诉我,当中那个满脸虬须的胖子就是东莱来的督邮。我深呼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待稍感足够后。立马朝着他们大喊到:“督邮大人且驻,小人在此恭候多时矣~~!”

“你是何人,拦我作甚?!”

“小人乃前方下密村的堡长,刚才接到上使通知,今日督邮要来。小人恐误了督邮大事,这才慌张赶来迎接大人。前方就是下密村,由小的为您牵马引路。”然后顺着说辞,我“笨拙”的从一匹花斑瘦马背上掉了下来,一脸狗血谄媚的走到督邮马前。

我想这样一惊一乍的周道服务这位东莱督邮是从来没见识过吧。不过从他已经渐渐露出六颗黄牙的的嘴型,我敢断定,他此刻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稍许,我引着这位督邮大人到了村口。见到满满当当的人头在大路两边翘首等待,倒让胖督邮不明所以。

“吕堡长,这些村民在干什么?”

我也没回答他的问话,装做挠痒的样子把手放到了后脑勺上。见我信号已经发出。全村的人都喊了起来:“黄引,黄引,惹烈黄引!”

“黄引啊,黄引~~”

“黄...黄...缓...缓...”

“@##¥%#%……%”

不过效果却和我想象的差多了,果然,没彩排过的不能轻易上档啊,第一次演习就让人听得像炸锅了一样。吓得我赶紧把手放了下来。而胖督邮居然以为是进了暴民的大本营,被吓得目瞪口呆,进退失据。

“大人勿惊,大人勿惊。乡民不知礼数,只是听说上使降临,为见您一面都来村口等着您。您看看,他们激动得连欢迎您的话都说不清了。”我一面安抚胖督邮的情绪,一面接着其他话题继续说到:“大人远来,一路风尘扑扑,到了村子连口水都没喝吧。来人啊,开席了,开席了!大伙都散了,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也不等督邮回过神来,在我的眼色示意下,八个壮汉抗了一套桌椅利索的摆到了一处开阔的树荫下。桌是四方八仙桌,椅子是半人高的靠背椅地下衬着软垫。紧接着,又十个汉子人手捧着一盘吃食满满摆了一桌子的菜品。还没尝味道,至少卖相上已经让吃喝了大半辈子的胖督邮几人憎憎的留这一地不知收敛的口水了。

烤得金红发亮的小猪,小羊被摊在不知名的绿色菜叶上,周围还配着些许香菇香草。炸得酥脆的大鱼,肚子上划开了几道,间隙透出来的白肉嫩得像是还能蹦起来。虾蟹贝壳煮,鸡鸭这种肉食在桌子上也变得寻常得不能再寻常了。

转瞬间,胖督邮的脸色已经由阴转晴,也不用再我多比划了,坐将下来,他已经甩开膀子撕了一只香羊腿。另外两个见大人开动了,我才殷勤的劝了两句,也没再“矜持”,一样忘呼所以的啃了起来。

惊喜攻势在继续。我又开了一坛樱桃酿,让几个小斯专门站到他们身后,只要见他们杯子空了,就给他们满上。当然这次我没加风茄子,督邮几个也迅速被果酒的醇味给征服了。

酒足饭饱之后,该谈正事了。可是这时胖督邮看我的表情已经亲得不像是第一次见面,而仿佛深交了很久一般。

“吕堡长啊...额~”督邮四仰八叉的靠在新奇的软椅上,打着饱嗝,“我此次来,主要是听说你们下密收拢了好些流民,还设了村堡,有人说你们在郡县间持械成伍往来。郡守特命我来一看究竟,你要给我个交代呦!”

果然,吃饱了好说话,我想若是没有这一番招待,这话要从他嘴里说出来又会是另一种样子吧:聚众设堡,私造兵器。一个向雪球一样凭空冒出来的下密保卫队,很可能威胁到东莱郡的安全。再有,别人一问就知道他我是个无门无依的新鲜人,虽然这是乱世,但也不是谁都可以任意扛把锄头到处晃悠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督邮大人容禀,小民是早年遭了黄巾祸乱,与乡亲们四散流离,好在还留着条性命。听说下密黄巾被平了,就和大伙又回到了村里。在这的都不是外人,全是村里原来的父兄姊妹,哪来流民一说呢。只是最近州内时有宵小出没袭扰,不得以,小人组了些乡勇村民,是希望能护得家人周全,乡里平安啊!”看着督邮频频点头,我让人叫来了一到十小队。

“大人您看,这就是我堡里的乡勇,还算勇武吧?”督邮咪着小眼睛扫了一圈面前拿着猎叉或是柴刀棍棒的一众猥琐下密保卫队成员,也顺着我的话,打哈哈到,“还不错,都很精神嘛!啊,哈哈.....”

“谢大人夸奖!小人也想着哪天练好了这支队伍,为郡里的和平大业发光发热呢!”看我突然激动的表情,督邮的小心思又转开了。

“只是我等一直没有个正式的名号,就不知郡里,或是州里大人那什么时候能用得着我们,也给我们下密堡证个名,发个印什么的......”胖督邮眼光一闪,求官?

“大人,乡里今年有些收成,不知这些农家货是否能帮着我们在上面疏通一二?”说来,汉末捐官之风盛行,朝廷内有朝廷的捐法,而朝廷之外的各地方,捐官的也不少。大家都熟悉这一套了,我将两份“农货”推到了胖督邮面前。一坛樱桃酿配一个红布包。我单指着其中一份农货道,“大人,您看这些够吗?”

一个时辰后,我看着督邮身下那匹小马似乎不堪重负的又慢慢沿原路返回,得意的笑了起来。

三天后,郡里来人送了一封印绶给我,自己通过官方承认正式成了下密令。

其实下密一早也是个大县,只是几番兵祸,这里几乎成了无人的白地。而我的到来让这里成了方圆百里内最繁荣的人口聚集地。而我名义上的靠山是袁家,王修是袁谭的人。诸侯会盟刚结束,袁绍四世三公,十八路诸侯盟主的名头很强大。

也没人再来管我的私人武装到底是个什么规模,想来在附近的太守印象里,这里还是几个类似乌合之众的农民组成的乡下保卫队吧。只是我一直寻思着什么时候让下密保卫队见见“大场面”。什么叫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什么叫运筹帷幄的统帅,都叫我一阵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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