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阴阳乖戾]
原来小丽所写的战国行气铭,是她的男友所教。两人是在小丽爸爸公司的一次聚会上认识的,那男的较小丽大了不少,人却极为有趣,小丽与他在聚会上攀谈了一番后,才知道这人并非他父亲公司的员工,而是他父亲朋友公司的人。
小丽人很聪明,较之同龄的女孩也成熟不少,总会想的比其他女孩深些,心中不免就会多出许多疑问,与这男子闲聊之余,将一些疑问也说了出来。
男子都一一作答,分析能力极强。
等聚会结束时,小丽留了这男子的电话号码,以便将来再请教问题。
之后这两人也就这么熟悉了。男子常会教小丽一些有趣的东西,如音律、天文等等。小丽一向比其他同龄人好学,对这些也都有兴趣,自然也学的极为起劲。
战国行气铭,便是那男子教她的第一个口诀,不过男子曾经交待,这战国行气铭必然还有另一层意思,目前还有待解决。
所以小丽也就对这行气铭印象极深,一直偷偷查询行气铭的资料,想自行找出行气铭的秘密,让男子吃一惊。
两人这样一来一去,也就确立了男女朋友的关系。这点自然是俞立强完全不知道的。
大概两个月前,男子突然不再联系小丽,小丽打电话过去,那人也总是挂断。之后更是直接停机了。小丽心中疑惑,却也不敢打电话到那男子的公司查问。这男子对小丽一直不错,虽然名义上是男女朋友,其实他们却连半点亲密的动作都不曾有过。
这男子应该全无抛弃小丽的可能,所以小丽的结论就是,这人失踪了或出了什么大事。想到这里,她反倒淡然了,也就没有再去想。只是难免对那人每日思念。
这水族文字,就是那男子失踪前一天给她的书中夹着的。当时男子并没有告诉她书中有这个东西,只是当时神色颇为忧郁,与平时有很大的不同。
男子失踪后,小丽联想到之前的情况,便开始觉得水族文字是个古怪。男子失踪不久,小丽便开始查阅资料,找寻水族文字的解释。
只是她的资料毕竟有限,当时费尽心力,也没能查到这些字的解释。
听完小丽的叙述,我倒是有些想结交他说的这位仁兄,不过也只是心里想了想,我对小丽道:“那水族文字的纸条,你放在哪了?”
小丽道:“这个东西肯定关系到一些大事,我在画熟了之后,就把它烧了。不过我在发病时写的那些,就是原貌了。现在想想,真是神奇,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小丽说完,我看了许安安一眼,许安安一直听着,没有说话,见我看过去,她才道:“基本就这些了吧?好像仍是不能解读出这些文字的含义。”
我笑了笑,道:“我也不指望这姑娘能解释出水族文字的含义,只是现在知道了她是如何接触的这段文字,便简单多了。现在回你家,取我的行李,我要去见一个能解开密码的人。”
我说的那个能解码的人,是北京某道观的成玄英(化名)道长,他几岁时便被送入道观,因为天资聪慧,所以他现在虽只有二十岁,却对道教各类理论有极深的研究。
道教大致可分为南北两派,南方以正一道为代表,是汉末张道陵的传承,虽然到后期吸收了茅山宗等其他指派,但教义仍和张道陵所定的出入不大。
张道陵名列四大天师之首,和许安安的祖先许逊同为四大天师。只是张道陵更加精于符咒。传说中又得到了太上老君的真传,实际影响力较之许逊要大得多。
南方的首领名义上是正一派,其实小宗小派极多,每个派别的教义都不太相同,这也是自古以来南方道教的特色之一。
北方道教倒是颇为统一,虽也有些小宗,却也仍是以全真道的教义为主。全真教由王重阳创立。全真派倡导三教合一,提倡内丹,与正一道那种重视符咒的路子大为不同。而后又经历了许多年的发展,分为七派,七派中的龙门派是王重阳的弟子丘处机所创,丘处机与元朝皇帝关系极好,故全真派也就此发扬光大了。
我这朋友便是全真龙门派的弟子。
出了小丽家,许安安便问我:“你要回去拿什么行李?见你的朋友还要送礼么?”
我道:“我这朋友喜好武术,尤其喜好剑术,我要送他柄七星剑才好。”
许安安听了我的话,看我的眼神一变,就好像我是个怪物一般,过了半晌才道:“你要拿着把剑去送他?据我所知,那道观是有安检的吧?”
第三十三章[阴阳互根]
之所以我送出的七星剑能通过安检,是因为我送的是柄木剑。
现代人大多以为,木剑就是找些木料,随便雕刻一下,有个剑的形状,就能用来练习剑术了,其实这是种误解。
古人练习剑术,在于防身,所用的剑,规格必须统一,否则就会在与招式的搭配上有很大的差距。一般木剑多是由白檀木或黄檀木制作而成。
剑总长二尺八寸,剑身长二尺一寸,剑把长五寸,剑把与剑身处连接的地方被称之为上云头,也就是常说的剑锷,剑把末端需要按一个下云头,以防止木剑被甩出手。这两个云头各长一寸。木剑的长度其实是迎合了星宿中的二十八宿。
剑身需要厚四分,不过一般会作出剑刃来,所以这个厚度只是剑身最厚的地方。剑身需要重十六两。两个云头也是厚四分,剑把厚八分。把手需要雕上鲤鱼纹路。
现在的木剑,大多尺寸上达不到这样的精准,厚度自然更不必说了。我这木剑本就是来时准备送给成玄英的,今天刚好有事问他,也就顺便送了。
许安安见我拿出的是把木剑,才明白了我的意思,简单吃了些饭,便驱车前往那道观。早上我们出来的本就很早,从许安安家出来,也不过是下午三四点钟而已。
成玄英住的道观,又在市区之内,所以我们到达那里时,也只是五点左右而已。成玄英因为之前就知道我要来,等我到达时,他已经在路口处等着了。
我见他穿着便装,似乎已经等了许久,赶忙快步走上前,道:“我才给你发了短信而已,这么快就出来等着了?”
成玄英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许安安,道:“这位就是短信中说的许逊天师的后人么?果然仙风道骨。我出来接你们,主要还是因为有些事情要请你帮忙。”
仙风道骨?我听他这么说许安安时,不由得笑了笑,心中不禁想到,许安安若是被评做奇装异服倒也正常,至于什么仙风道骨,恐怕只有我这朋友的眼里才能看出。我看了一眼许安安的表情,见她仍是老样子,才对成玄英道:“什么事?又有住在这里的居士病了么?”
成玄英虽然懂得不少医术,且精于点穴术,但住在这里的居士大多未住进来前已经是脏腑亏虚的极为严重了,点穴术固然能解一时的病患,但对于脏腑疾病,还是汤剂可以迅速取效。之前我上学时,就常常在这里为居士诊断,不过那也是许久前的事情了。
成玄英道:“不是,我一个师弟,前几个月和人切磋,受了点小伤,他这人固执得很,不愿意去看医生,自己治疗又治不好,在我这里住了很久,身体一直不曾恢复,正巧你来了,也与他认识,倒是可以帮他看一看。”
我听了他的描述,回忆了一下他的几个师弟,道:“我猜受伤的必然是程玄灵(化名)吧。我记得最初认识你时,他就经常受伤。你跟我客气什么,带我去看看吧。”
程玄灵住的地方在道观最后。我们见到他时,他正在床上闭目养神,见我进来,便下了床,道:“子音兄什么时候来北京的?是来看我师兄的么?”
他这人极好面子,若是我不提,他绝不会叫我诊脉,我也没跟他多客套,道:“是玄英兄叫我来帮你看病的,来,我给你看看脉吧。有没有明显的外伤?”
他脸上先是露出了尴尬之色,之后又叹了口气,才将上衣轻轻撩起一些。
我看到他衣服下的皮肉时,也不由得心里一震。
他的皮肤很白,而这白嫩的皮肤上,却有着极为明显的五处紫青色的大块淤肿。按成玄英的说法,这伤是几个月前有人打出来的,莫非几个月来,这淤肿都未曾消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