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斯豪爽地笑了:“谢谢你帮了我妹妹!以后,我们就是哥们了!”
卡农惊惧地看着瑞斯:哥们?也太快了吧?不正常!
瑞斯有深意的说:“斯达伯恩家的唯一传人啊……”
安全地回到教室,卡农还沉浸在刚才的一连串奇遇之中。最放不下的就是,斯达伯恩怎么了?
克莱恩坐下来,用厚实地声音问:“刚才你去哪了?脸怎么了?老师问你,我帮你说了谎,说,你不舒服,去了神职医女那里。”
卡农透亮的眼睛瞅着克莱恩,被“医”这个字一刺激,眼泪“哗”地出来!她趴在桌子上,哭起来。
克莱恩被卡农吓了一跳。
身边的声音沸腾起来:
“哎呀,好卑鄙,想用眼泪征服公爵!斯达伯恩向来就是这么卑鄙的!”
“就是的,刚才的美学课,这个野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我看,她是去草坪上吃草了吧?要不,哪来的那股子牛一样的蛮力?”
礼仪课,由弗拉斯.黑波克瑞提克夫人和薇尼特.柯来沃小姐轮流授学。
这次,走进教室的是柯来沃小姐。
克莱恩狡黠地笑了:柯来沃小姐比黑波克瑞提克夫人好应付多了。
他轻轻推了推傻乎乎的卡农,递给她一张字条:“你是不是叫卡农啊?”
卡农懒洋洋地挑了一个对勾,在意着,他是第一个没紧张她姓斯达伯恩的人。
克莱恩又写道:“你每天走路上学吗?没有马车?”
卡农斜着身子,不满地用羽毛笔回敬道:“不!我不是走路上学!我是冒着生命危险上学!还有,公爵大人,我,就是没有马车!”
克莱恩看着卡农的样子,笑了,羽毛笔飞速在纸上划着:“那么,从今天放学起,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呀?”
卡农伺机偷看一眼柯来沃小姐,简单地写了两个字:“不必!”
克莱恩认真地想了想,又写道:“你刚才去做什么了?怎么把脸弄伤了?很疼吗?怎么还哭了?”
卡农咬着淡粉色的薄嘴唇,侧目盯了克莱恩一会,假装成做笔记的样子,时不时抬抬头,慢慢地,用羽毛笔在纸上写了好久好久。
克莱恩也读了好久好久,了解了刚才卡农的小小历险。
最后,克莱恩给卡农写了一句话,还画上了重点符号:卡农,打人是错的。
卡农咬着下唇,小脸泛出微微红润,团起来纸张,收进了课桌抽屉。
克莱恩等了半天,不见卡农回话,又弄了一张纸,写到:“卡农,你害羞了吗?”
卡农浏览一下那行字,鼓着小嘴,在纸上回答:“上课!”
克莱恩又写了这样一句话:“卡农,你是女孩,打架终会吃亏的。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可以找我。”
卡农有些不耐烦了,没给克莱恩回话,克莱恩用胳膊碰碰卡农。
卡农拧着剑眉用力地在纸上写着字,羽毛笔把纸划得嚓嚓响:“你烦不烦啊?”
克莱恩这时候有些死皮赖脸了:“卡农,我们一起上学吧?打架是错的,不适合女孩子。要不,我用公爵的身份要求你跟我乘坐一辆马车?”
卡农熬不过这位公爵大人,在纸上写:“好好好好好!”
克莱恩拿过纸条,低头笑了,就像是见了淘气的孩子。
卡农的小小暴脾气,在这张字条上展露无疑。
最后几个“好”字,把纸划破了。
此时的卡农正被眼前美丽的克莱沃小姐吸引着。
柯来沃小姐,轻盈地大弯破浪发,呈现亚麻色;碧绿色的眼睛就像是初春的湖水;通鼻梁;瓜子脸;吐字都显示出来优雅高贵。
卡农的目光与柯来沃小姐相会,柯来沃相当雍容华贵地微微点头:“……那么,是不是,我们应该用和平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而不是依靠武力呢?全部依靠武力,那岂不是成了完全无视道德的野蛮下人?”
卡农的脸“腾”地一直红到耳根。
她知道,柯来沃小姐在暗指她。
全班的眼光一下子全部烧到卡农身上,俨然是焚烧巫女的正义之火。
——很多年以后,卡农被绑在木架子上,讥讽地大笑中,想起了那天火焰一样的眼神。
柯来沃小姐依旧是慈悲、和蔼、温柔、高贵地微笑着。
卡农,羞愧地低下了头攥紧的拳头,指甲刺得掌心很疼。
克莱恩的纸条:“卡农……”
卡农用力低着头,都要把脖子折断了那样的用力。
柯来沃小姐的声音,高贵地回荡在学园上空:“觉得委屈吗?申诉的方式有很多,可以向神明,可以向亲人,可以向密友。决然不能采取极端手段。我从来不认同等级制度,然而,有些人毫无家教,愿意委身为下等人。仁慈的神,我们又该怎么去拯救那些可怜人呢?有的家族,很多年前的所作所为,都还深刻地印在很多人的心里,后人如果想给先人正名,就要有点贵族的意思!”
卡农眼前的字,开始模糊。握紧了小拳头,她根本就不是觉得委屈。
好吧,或者,她的确就是委屈得要死!为什么这么多人介意她姓斯达伯恩。斯达伯恩怎么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乡下过得好好的,非要来这个跟自己一点也不搭调的学园,还要被人欺负!她打人了,也是被欺负了。
一切一切,在眼睛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卡农手心冒汗,浸湿了克莱恩的字条。
有一个遥远的声音,无助地喊道:“下课了!柯来沃小姐,请不要延时了……下课了,我要走!我要离开!我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姓斯达伯恩!”
有很沉重的东西,从眼眶中下坠,打到那张纸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克莱恩抢过卡农手中的字条:“你是每天冒着生命危险来上学的倔强的卡农!卡农.斯达伯恩!抬起你高贵的头!你从你的祖父那里世袭了侯爵的身份和斯达伯恩这个姓氏!”
祖父?
卡农的脑子里映出祖父的样子,博学、稳重、勤劳、宽容……
祖父抽着劣质烟草,和劳动者们一起汗流浃背,得到的是——最高尚的尊重!
卡农赫然昂起自己的头,示意柯来沃小姐,她要讲话。柯来沃小姐吃惊地点头。
卡农在欧罗巴蒂亚的天空下,傲然而立,紧握着小拳头:“打人,是我的错。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尊重自己,尊重他人!拳头再硬,博取不来的是尊重!愿公平公正慈悲的神,与我们同在!我认错,打人,是不对的。”
话音未落,卡农把眼神死死钉在柯来沃小姐身上:你不是喜欢说好听的吗?这段话足够好听的吧?
掌声。
只有一个人,卡农不用寻找,她知道,是身边的克莱恩。
掌声。
三个人,卡农往教室门口的声源望去,是卡莉和小叶子,她们俩下课了,在等着好朋友,卡农。
掌声。
五个人,卡莉和小叶子身后的安吉拉以及瑞斯。
掌声。
全班。
掌声。
全班加上柯来沃小姐——她的双手,拍出讲究的节拍,卡农一下子就注意了。
卡农坐下,看着门外的四个好朋友,侧脸迅速瞄了一下克莱恩,低下头,害羞地笑了。
此时,从别的班结束课程的弗拉斯.黑波克瑞提克夫人走进来。
她毫不掩饰对这掌声的烦躁。
克莱恩小声说:“弗拉斯讨厌除她的嗓音之外的所有声音。”
卡农瞪大了眼睛,偷看这个庄严傲慢的贵妇。
黑波克瑞提克夫人宣布:“下个月第一个周日,在爱丽芬特.提丝学园,举行克莱恩.Q.赛克瑞德公爵和卡农.卡卡米.斯达伯恩侯爵的授爵仪式。届时,红衣大主教和亲王会来参加!请各位做好基本准备!注意礼仪!这段日子,爱丽芬特.提丝学园要全面翻修,请各位注意安全。”
也不知为什么,说到“赛克瑞德”的时候,黑波克瑞克特夫人的脸色很不自然。
“斯达伯恩,赛克瑞德,到底怎么了?!”卡农疑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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