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莉脱离车轮的一瞬间,被谁的双臂稳稳地抱在了怀里,她本能地抱住那个人的脖子。
斯玫儿和克瑞克特都看傻了:
韦司特,蹬着马镫,双腿夹马的力度很松,这样能控制住马的速度。他从飞奔的马上,双手脱离缰绳,弯下腰,把几乎从马车上掉下去的卡莉,抱了起来。
不管是力度还是骑术,那都是一般人难以做到的。
克瑞克特不禁哑然:“这……这才是欧罗巴蒂亚,最好的骑兵!”
斯玫儿的眼神,有些阴险:“骑术这么好……”
卡莉呆呆地盯着韦司特的脸,把他看得都脸红了:“思沃尔小姐,请您……我看不清楚路了。”
“哦。“卡莉依然没把目光移开。
韦司特尴尬地猛眨眼睛。
“韦司特!”卡莉没头没脑地喊道。
韦司特一愣,差点从马上栽下去:“有,有什么事?”
“你以后教我骑马吧!我也想像卡农那样。跟别人赛马,真的是太帅了!”卡莉洪亮的嗓音散开在天空中。
“这个世界啊,只有疯子能吸引疯子!”才追上来的克莱恩,责怪地打量着披头散发的卡农。
卡农攥紧小拳头,理了理乱发,这才知道,她的发带早就不见了。
克莱恩从怀里掏出什么:“路上捡的。”
卡农接过遗落的发带:“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就是知道啊!”克莱恩笑了,“你的事情,我全都知道,笨蛋。”
“你才是笨蛋!”卡农一扬马鞭,“别惹我,我有武器!”
田野里回荡着愉快的笑声。
斯玫儿和克瑞克特完全被无视了。
卡农赶着马车,克莱恩坐在她身边。卡莉赖在韦司特的马上,说什么都不肯下去。韦司特骑着马,牵着克莱恩的马,溜溜达达往回走。
暖意融融的,克莱恩恍惚起来,有节奏地响起的马蹄声,让他的目光久久锁定在卡农侧脸上。
卡农是知道的,脸颊微微泛红,正如春日里,最美丽的那朵玫瑰花……
回到聚餐的地方,卡莉绘声绘色地讲了卡农多么神气,韦司特多么潇洒。弗蕾和小叶子帮卡农梳好头发。瑞斯、赛恩和克莱恩喝着橙汁,斯沃德和韦司特聊着天。
湛蓝色的天空,就像是把牛奶喷在淡蓝色的桌布上,太阳是金色的,比黄金要璀璨的淡淡金色。风一吹,空气中,盈满花香……
云朵,从天的这一边,慢慢跨着舞步,到达天的那一边,坐在地上,看天空,遥望着,坚定相信,会一直这样下去……
画面,定格。
一阵风,卡农打了个寒战,克莱恩问:“冷吗?”
卡农哆嗦一下:“看样子,是要起风了。不会倒春寒吧?怎么那么冷呢?”
克莱恩把披风解下来,披在卡农身上:“回去吧,就要天黑了。”
野餐结束了,夕阳西下,天边燃起熊熊大火。乌鸦的啼声,消失在田野与天边相接的地方,迷离如梦……
晚饭后,弗蕾并没有回自己的家,她与瑞斯已经订婚,偶尔留宿也没什么。只不过,她留下来,是为了白天从学园里偷出来的文件。
那些纸张,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一些东西,这令瑞斯、弗蕾大惊失色。最后一张纸上的字,他们解读不出来。那些文字,是加了密码的。
瑞斯原句照抄,神秘兮兮地敲开了卡莉的房门:“卡莉,哥哥读小说,凑了一些句子,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从密码变成文字的。”
卡莉是法学部考试能保持前五名的人,她的真正实力,却不止如此。平日里,她又懒又好玩,没有一次好好去学习礼仪学和宗教学,这两门,总是给她往下拉分。
卡莉慵懒地趴在床上,随随便便拿着羽毛笔,就翻译出来那些文字了。她把翻译好的句子交到哥哥面前:“这个作者,应该是不懂行的人吧?”
瑞斯饶有兴趣地问:“怎么讲?”
卡莉指着瑞斯手抄的纸张说:“你看,这里面混乱的套用了什么换位密码啊,分置密码啊,频度分析法啊,还有最新的维热纳尔密码。这也太混乱了,估计他根本不懂密码,纯粹套用。”
瑞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哥哥,你读的什么小说啊?阴谋真多!”
“没事读着玩的,睡觉吧。”瑞斯叮咛妹妹。
“嗯,哥哥,背我下楼,我想吃点心。”卡莉突然爬到瑞斯背上。
瑞斯拍了一下卡莉的小脸:“叫女仆拿不就好了。”
卡莉撒娇:“不嘛不嘛……就要你背着我下楼拿。”
瑞斯背起卡莉,就像小时候偷吃点心一样,跑到厨房,拿了一些松饼,又转回屋子。
把妹妹放在床上,瑞斯说:“好啦?”
卡莉满足地点点头。
“睡吧,你看小叶子,九点就去乖乖睡觉了。”瑞斯刮了一下卡莉的鼻子,他出了卡莉的房间,又轻轻推开小叶子的房门,小叶子睡得很香,瑞斯安心地笑了。
瑞斯的房间,他和弗蕾的脸色煞白,瑞斯的手冰冷冰冷的:“这……”
弗蕾攥紧瑞斯的手:“明天一早,我去找哥哥,你去找克罗迪。贝斯特年纪太小,斯沃德的话……我真不能确定,他到底在干什么。”
瑞斯惊惧不安地问:“克莱恩和卡农,会死吗?”
弗雷站起身,把瑞斯抱在胸前:“瑞斯,没事的,别急。冷静下来,好吗?”
瑞斯的手紧紧抓住弗蕾音符的裙摆:“五十四年前……格林·斯达伯恩,把思沃尔家族,逐出皇族……现在,弗蕾,我不能让卡农出事!还有克莱恩!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没有他们就没有思沃尔家族。”
弗蕾轻抚着瑞斯的背:“嗯,没事的,没事的。瑞斯我去帮你泡一杯茶。”
瑞斯不肯放开弗蕾,他觉得,这么一放开,就好像是永远抓不住了:“弗蕾……”
弗蕾美丽的微笑,在月光下,泛出琉璃色,就像在舞会上,她第一次令瑞斯心动:“等等我,马上就回来。”
没有惊动仆人,弗蕾轻轻下了楼,专心泡茶。
午夜,芬芳的诡异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