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片秋叶被风吹落的时候,第一片雪花盛开了。
冬天来了。
卡农在爱丽芬特.提丝学园的第一个冬天。她坐在马车里,围着银狐裘皮大衣,手上套着暖手,脚下踩着暖靴。
马车里还有小型暖炉,周围都是陶瓷所制,这样最大限度的防火。
卡农心里惦记着妈妈,她移动到马车夫维士身边,冻得哆哆嗦嗦的:“维士大叔,我能麻烦您跑一趟吗?”
维士豪爽地说:“小姐,您这是什么话,有什么尽管吩咐好了!”
卡农的笑容映在雪地上:“我想麻烦您,一会送我到了学校,帮我跑一趟,去最好的裘皮大衣店里,挑一件中号的大衣,我想给乡下的妈妈寄过去。还有,我想给她再捎一些东西,一会您能等等我吗?”
维士应道“没问题。小姐,您真是孝顺啊!”
卡农摇摇头:“我要是孝顺,就把妈妈接来了。等我站稳了脚,一定把妈妈接来一起住!”
卡农回到车里,拿出羽毛笔,写下了一些上好木炭啊,鸭绒暖被之类的东西,又从车里钻了出来。
维士叮咛着:“小姐,一会停车了,您在车里交待我就好了,总是钻出来会着凉的。”
卡农呼了一口气:“不行,这么冷,劳驾您跑一趟就够麻烦人了,怎么还能让您等着我呢!我要买的东西都写在纸上。这些是买东西的钱。”
卡农把一钱袋金币放在维士旁边。
维士赶车空挡,瞥了一眼钱袋:“小姐,您给的钱太多了!”
卡农实在地说:“您给您的家眷也买一些过冬的用品,缺什么跟我说就可以了。平时,我也不怎么花钱的。哎呀,这么说,一会回去城堡,要召集大家开个会呢,谁家缺什么我都不知道。”
卡农呼出来的呵气,雪白的,飘散在空气里,把雪地衬得更洁白了。
维士的目光停在卡农身上,露出长辈注视自己孩子的慈祥。
下了马车,维士绝尘而去,马蹄扬飞了碎雪。
卡农久久站在雪里,昨晚的雪,到了现在,还有细细的雪花落下来。
静悄悄的,卡农听到耳边有浑厚的声音,使她入迷。
雪花的呼吸。
飘飘然起来,她想象着自己也能化成一片雪花,精雕细琢,随风而去。
“笨丫头,喜欢雪也不至于在冰天雪地里站着啊,你不是最怕冷吗?”克莱恩拍了卡农的脑袋一下。
卡农一转身,正要还嘴,脚下一个不稳,侧滑,倒在克莱恩怀里……
细细密密的雪花,落在卡农的睫毛,晶莹剔透。
雪花,每一朵都经过悉心的修饰,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造作,褪尽浮华。含羞的雪,是否也会担心,这一季的灿烂,会有人懂得欣赏,懂得珍惜吗?
卡农惊慌地直立,脚下一个打滑,克莱恩再次扶住了她:“你这个笨蛋!来,领着我。”
卡农冻得通红的小脸,又渲染上一层绯红,她的酒窝在雪色映衬下,越发好看,她倔强地甩开克莱恩的手。
克莱恩抓着卡农:“别乱动!要是摔倒了很疼的!这是大理石地面。来,把手搭在我肩上,这样好了吧?”
斯沃德在一处略高的地方,遥望着:卡农抿起小嘴,扶着克莱恩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
整个上午,卡农都没有什么听课的心思,一直盯着窗外的雪。
克莱恩碰了碰卡农,趴在桌子上,跟卡农小声说:“这回下雪你高兴了?”
卡农也用书挡住嘴,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下雪天啊?”
克莱恩眯起眼,瞥了一下卡农:“笨蛋,你忘了,在皇宫的大露台上,是你告诉我的啊。”
卡农含羞低头:他还记得啊,呵呵……
放课后,少爷小姐们纷纷离开学园,他们讨厌这种天气,落雪会弄脏他们华贵的礼服。
卡农有些失落地站在教室门口。敏感地她,察觉后面有谁在悄悄靠近。她警惕地曲起胳膊,用胳膊肘对着后面的人。
“哈!”克莱恩的声音。
卡农松了一口气。
克莱恩为自己的失败偷袭很得意:“笨蛋,跟我一起去骑士团的训练场啊~”
卡农夹了克莱恩一眼:“去那里干什么?”
克莱恩神秘兮兮地说:“去不去由你。”
卡农只好跟着克莱恩。好吧,卡农可以自己跟自己承认,她是愿意跟着克莱恩的,但是,她不愿意跟克莱恩承认。
刚刚在骑士团的主楼前面站稳脚,“啪”的一个雪球打在了克莱恩的脸上。
克莱恩很冤的样子:“你们这些叛徒,不是说好了打卡农的吗?”
卡农恍然大悟:“哦,克莱恩,使埋伏!看我不打你!”
说着,卡农从地上团起一个雪球,朝着克莱恩丢过去。
骑士团训练场空旷的雪地上,瑞斯、弗蕾、卡莉、小叶子、安吉拉、克罗迪、克罗拉、贝斯特、凯,都从小树林现身了。
瑞斯喊着:“克莱恩下课就去找我,问我要不要打雪仗,他说,他找骑士团的朋友留一片空地,大家尽情的玩!”
卡农看了一眼凯,想,克莱恩应该是找的他吧?
“多说无益,看我报仇!”克莱恩抓起一个雪球就朝着瑞斯扔过去。
雪球丢在瑞斯身上散开,也弄了弗蕾一身。
瑞斯嚷道:“好个克莱恩,打我们啊!”
克莱恩大呼救命:“一箭双雕,打了瑞斯的最爱,要倒霉啦!凯,兄弟,帮帮我啊!”
“哈哈哈!”欢笑回荡在骑士团的训练场上空。
韦司特正在主楼走廊里巡逻,看见斯沃德从窗台入神地眺望着什么。
韦司特凑上前去:“哦,他们在打雪仗啊,你怎么不去,又不用巡逻。”
斯沃德的脸,总像是被冰山封住了,他默默说:“我,不能去。”
韦司特用怪异的眼神注视着斯沃德:“那么,我去巡逻了。”
斯沃德前所未有的,第一次忘了与巡逻骑士行礼,就那么挥挥手:“再见。”
韦斯特不解地走开。
小脸红扑扑、白雪挂在围巾和睫毛上,欢笑的卡农,映入眼帘。
斯沃德娓娓道出一句诡异的话:“如果她是白雪公主,谁是王子?谁又是后母?雪,真是纯洁。纯白得能让人忘却一切恩怨情仇。到底好不好?这份纯洁,是谁在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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