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没有想到林建会带我来酒吧,酒吧在国人的传统思想包裹的意识下和风月场所划上等号的,就像如果我告诉我爸,我爸一定会警告我不准去,甚至不惜动用武力。我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去过也没被邀请去过吧,虽然对吧我还是有着年轻人的好奇心和冒险精神,但也不得不质疑林建在和我还不熟的情况下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他难道认为我会喜欢喝得酩酊大醉的感觉?
来不及多想已经被他拽到了吧台,“想喝点什么?”
既来之,则安之吧,我想着,于是说,“啤酒吧,MONS。”除了啤酒以外我也就知道鸡尾酒,但鸡尾酒品种那么多,看着清单,也不知道哪种酒精含量少些,索性还是点啤酒。
“十瓶MONS。”
“你要那么多瓶我们俩怎么喝得完啊?而且你还要开车,你不知道现在酒后驾驶入罪的吗?”
“你担心是因为你不知道我的酒量,我已经打电话给老黄了,他到时候会来开车。”
哦,对了,我倒是忘记还是老黄这个司机的存在,不过对于林建的酒量我倒是真的不知道多少。
我们俩先去找了个台子坐下,我环顾着这个酒吧的四周,和电影里的酒吧是不大一样,没有所谓灯红酒绿,没有舞池,也没有穿得奇形怪状的男女,有的是一个摇滚乐队,唱着不知名的英文摇滚,我看林建听得入神,“他唱的歌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这些都是原创乐队,他们的名字叫。”音乐声逐渐大了起来,盖过了说话的声音,我紧张地盯着林建的唇,生怕听漏了他说的每个字。
“你喜欢这里吗,柔依?”他大声问。
“我不知道啊,可能喜欢吧。你喜欢吗?”
“喜欢,我每个周末都会到这里来听乐队的演唱,还有,我喜欢这家酒吧的名字,阿Q,多经典的名字啊。”
“是啊!”我盯着那个带着鸭舌帽的主唱,努力想要听清楚他们到底在唱些什么,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却让我的头一阵阵地发晕,我想我是怎么也不会喜欢rock的,快吵死了。
在我们各自沉浸在或喜欢或讨厌的对音乐的感觉中,啤酒很快上来了,林建让侍者将十瓶全部打开,他递给我一瓶,自己拿着一瓶,“庆祝我们的柔依晋升为白领一族。”
“刚上班就白领啊,奢望吧,不过谢谢你!”碰了一下他的啤酒瓶,此时的我到是真的有点被这里的气氛感染了,“干杯!”
“干杯!”
只见林建拿着酒瓶,三两口就干完了一瓶,看到他这般喝法,我心里不服输的劲也跑了出来,头一昂,“咕咚——咕咚”,酒终于被我全部灌到肚子里了,一分钟的时间里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我感觉到还有酒混杂着自己的口水在嗓子眼里,似乎咽不下去,最终我心一横,狠狠地咽了下去,啤酒的气味刺激着我的口腔深部,直想吐,但是必须忍着,不能让林建觉得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可以任他摆布,不,绝不,我宁愿以这样的方式来逞英雄。
“你没事吧?喝那么快干什么?不是不能喝吗?”
“谁说的?”我的心里还真的是想和他杠上了,“来,我们再喝一瓶,为你为我庆祝而干杯!”
说着,我举起酒瓶,狠狠地碰了碰桌面,自顾自地开始喝起来。
“想不到,我们柔依还有这一手啊,好,那我林建一定会奉陪到底!”林建也拿起一瓶酒喝了起来。
不知道时间又停止了多久,我终于解决完了这瓶,把空酒瓶放在桌子上,我开始有些飘飘然,旁边的林建一直不停得在晃,“你为什么老晃啊?晃得我头晕。”我盯着他,非常不满得说道。
“柔依,你没在晃啊,你喝醉了吧?”看来林建是真的不知道我这基本没有的酒量,那我就可以接着和他喝了。
“我清醒着呢,我们再来喝。”在音乐声中我仿佛觉得如果不拿着酒瓶喝酒才是不合现在的景。
“好,好,你别着急,我陪你喝,我们慢慢喝。”
“恩哈。”
我们开始玩筛子,显然他也不知道我不会玩,不过瞎猜两局之后,我也就掌握了规律但是林建老是说大,我就不得不开他的局,结果倒真是五回有三回是真的,他赢的时候像个孩子般得扑扇着睫毛,凑近我的脸说,“我又赢了哦!哈哈哈哈。”
我也乐得认输然后喝酒,剩下的酒几乎一半都是被我喝完的,“终,终于都消灭干净了。”我是真的感觉自己醉了,脑子是清醒的,但是似乎和意识隔了一道纱。
“你还想玩吗?”
“喝,我们再喝。”
我一定是有随时倒在他怀里的倾向,所以他才会扶着我,“安伟,你怎么瘦了啊?”
“柔依,是我啊,林建,你喝醉了。”
“安伟,我知道是你,你别假装林建了,人家可比你帅,但是我就是喜欢你。”我忽然忍不住抚了抚他的眉,“别总皱着,不好看。”
“柔依,”他摇着我,“柔依,你好好看看,我是林建。”
“别,别摇我,我头晕。”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摇晃加剧了我醉酒的感觉,胃里的酸水直往嘴中冒,呕吐的欲望已经压抑不住了,我挣脱他,跌跌撞撞地跑向酒吧门口的门廊右侧的洗手间,庆幸的是在进这个吧之前我看到了洗手间的位置,要不然以现在的状态还真是不知道是不是会出丑呢。
隐约间好像是林建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柔依,柔依,你怎么样啊?”
我更加加快了步伐,生怕他看到我的窘样。
洗手间也很脏,但想想这是一个rock吧,rock大概与之相配的就是随意吧,扑鼻的臭味让我实在是不想到便池去吐,于是就有了盥洗池里的“杰作”,之前吃的火锅里的菜、肉、辣椒加上黄色的液体,应该是酒,倾斜而出,刺激着我的喉咙一阵阵地辣疼,因为这个洗手间的门开着,林建跑到我跟前时,我还在吐,他一面拍着我的背,一面关切地问:“是不是很难受啊?”
“我没事,”在等待下一次呕吐物的间隙,我忍着喉咙的疼痛和再次呕吐的欲望,把他往门口推了一下,说,“这是女厕,你快出去!”
他估计知道我是真的很烦感他在近前看这一切,识趣递给我一包纸巾然后出去了,“我就等在门口,需要什么就叫我。”
我能需要什么啊,安伟还是林建?我谁都不需要,我只要我自己好好的,倔强地甩甩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憔悴,瘦削,像一副行尸走肉般,领子上还占到了一点呕吐物,这是我吗?我用手捧着自来水狠狠地甩到镜子上。
等我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的时候,林建就忽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柔依,我送你回家。”
我不想说话,林建把我的头抬起来,让我看到他的目光,我生气地把他的手打开了,“不要你管。”
“大小姐,你喝成这样,我怎么能不管你。”他揽过我的肩。
我停住了脚步,死死地盯着他,“放手!”
“好,好,我放手。”
等林建松开手后,我自顾自地往前走,走上一个小斜坡的时候,一摇一晃地走着,左脚忽地就被崴了,一股钻心的疼让我不能不蹲了下去。可以听到林建跟在我身后走着。
“你看你,都叫你不要逞能了。伤到了吧。”
看我不回答,他拉着我坐到了马路边上,“我帮你揉揉吧。”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温柔,怎么不是安伟呢,要是安伟能这样对我该多好,此时我也不再胡闹,风吹得我的意识渐渐清醒,酒醒了一大半,至少知道我现在不是和安伟在一起了。
我顺从地让林建帮我揉着脚,“我们等老黄过来接我们,你乖乖的啊,不要再出差错了。”
这话像是记忆中小时候妈妈说的话,让我心中充满了温暖,酒醉半分醒时刻对妈妈的离去也不在怨恨,倒是充满着一种思念,这种思念支配着我撒娇的念想,“你背我。”
“什么?”林建似乎不相信这样的话从我的嘴里跑出来
“我要你背我。”我接纳着他的目光,撒娇地说。
他摸摸我的头,“恩,没有发烧,那就是说你真的想我背你?”
我还是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深处,“你背我。”说完我就闭上了眼睛,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只要我一睁开眼,我就会发现原来我正睡在自己的床上。
忽然感觉身子被人用胳膊一览揽到了一个宽实的背上,我半睁开一只眼,发现我的的确确是在林建的背上,等我把两只眼睛都睁开时,林建已经背着我在走路了。
隐约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淡淡古龙水味道,看着这个结实的后背,忽然很想抱一抱,想感觉一下什么是安全感,于是我轻轻地伏在了他的背上,手搂着他的脖子,他似乎有些吃惊地顿了一下,像是在领会什么,“林建,继续走吧。”
“你终于知道是我了,不会再记错我的名字了吧,呵呵。”
“林建,林建,林建……”我小声地一句句念着他的名字。
在这样静谧的夜里,我就这样伏在他的背上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