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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荒山八鬼

日升日落,杭州城依然繁华美丽。

萧云在父亲的墓前守了七天,七天时间里他不断回忆父亲在世时的那段美好时光,悔恨自己没有珍惜,痛恨自己懦弱,而涌入脑海最多的是那张今生再也无法忘记的脸,那张撕掉黑纱后露出的脸。

那就是父亲的大哥,自己的伯父!

就是那个曾经那么慈祥,那么疼爱自己胜过父亲的人;曾经抱着自己骑马,教自己射箭的人;曾经视自己为己出,对自己充满期望的人。

方远山!

复仇,血债血偿!

少年的血液里充满着仇恨!

萧云跪在父亲墓前,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用黑衣人和方远山的头颅慰藉父亲的在天之灵!,

然而,复仇岂会如此简单?

萧云当然清楚自己目前的能力距离方远山有多远,更不要提他背后的那些可怕的黑衣人了。

所以拜师学艺是唯一途径。

拜别父亲,萧云骑着小红马离开杭州,踏上了复仇之路。

萧云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像无头苍蝇一般一路飘荡。

在印象里,好像父亲曾经提到过,有名的门派或侠士一般都会在名山大川之间。

萧云这样就一路乱撞,向有山的地方找寻。

这天,天气十分炎热,太阳毒辣辣的烤着大地。

萧云赶了一上午路早已口干舌燥,肚子也咕咕叫起来。

萧云四处张望着,想找个歇脚的地方,填饱肚子再继续赶路。因此,催动小红马向前疾驰。

约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在一片茂密的树林边上看到一家酒馆。

简陋的茅草房四处透风,门前斜斜的插着一条旗,破旧不堪,上面写着斗大的酒字。

萧云已无暇顾及这些,飞身下马。

早有伙计迎上,笑脸相迎,一手接过马缰,一面点头道:“客官您里边请。”

萧云微微点头:“替我照顾好马。”

“您放心,好草好料伺候着。”伙计点头哈腰的答应着。

萧云迈步进了酒馆,找了一处干净的角落坐下。

小二一边抹着桌子一边问道:“公子吃点什么?”

“一斤牛肉,四个馒头,外带一壶茶。要快,我还急着赶路。”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小二答应着朝后厨走去。

趁这个时间,萧云环顾四周,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店。

店面不大,最多也就放了五六张方桌。桌子和凳子都黑漆漆的,看来已有些年头。靠里面的角落里摆着几个大缸,浓郁的酒味从缸里溢出,醇香扑鼻。柜台后面站着老板,看年龄大约四十来岁,光秃秃的头上没几根头发,圆溜溜的眼睛,红红的酒糟鼻子,稀稀的胡子,像是一个不倒翁。

正是晌午时分,店里却没几个客人。除了萧云便是几个商人模样的。店老板因为没几个顾客也打不起精神,两只圆圆的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缝。

吃的很快摆上了桌面。

萧云甩开腮帮子,犹如风卷残云一般大吃起来。

门外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几个彪形大汉带着风闯了进来。

萧云抬头扫了一眼,总共有八个人,各带兵器,凶神恶煞一般。为首的个子不高,三十多岁,扫帚眉,三角眼,黄溜溜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骨子里带着狡诈之气。手中拿的竟是两只精钢所制的笔。

萧云从未在江湖上行走,所以见到这样的兵器,感到很奇怪,不知如何用来御敌伤人。所以不免多看了几眼。

那人看萧云暗自打量自己,黄眼珠朝萧云一瞪。

萧云只觉一道凶光射向自己,心中一阵发毛,暗暗低下头来。

店主人一看这架势,困意早就一扫而空,仰着笑脸迎出来,连酒糟鼻都红得冒光。

“各位爷,辛苦了,想来点什么?”

“别他妈废话,好酒好菜赶紧上,老子都要饿死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背上插着大环刀的人嚷道。

“是嘞,您各位稍后,马上就好。”店掌柜小心翼翼的应承着。

那几个商人模样的看这架势,慌忙放下银子结账,蹑手蹑脚的溜边逃了出去。

萧云此时也已吃饱,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就在萧云从这帮人的桌旁经过时,一柄银钩突然从斜地里伸出,挡住了去路。

“小兄弟,这就要走?”银钩的主人,一个脸上有一道暗红色刀疤的人阴阴的问道。

“是。”萧云虽然内心紧张,表面上却显得十分平静。

“不知门口的那匹小红马可是兄弟的?”刀疤脸问道。

萧云点点头。

“那可巧了,我大哥十分喜欢这匹马,不知小兄弟能否割爱啊?”刀疤脸阴笑着看着萧云。

“对不起,不能!”萧云的汗下来了。

“别他妈废话,把马留下,赶紧滚蛋!”络腮胡子显然不耐烦了。

“怎么办,到底怎么脱身?萧云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形,脑袋一片混乱,不知如何应对。

“各位爷菜来了!”店掌柜的托着一食盘菜走了过来。“吃着,喝着,各位爷!”

趁这个机会,萧云一个箭步从店里冲了出来,心想:只要骑上小红马,他们就很难追上了。

显然,萧云低估了这几个人的实力。

刚骑上小红马,萧云已被团团围住。

“小兔崽子,在大爷的眼皮底下还想跑?”络腮胡子一边骂,一边伸手抓住小红马的缰绳。

萧云知道已经彻底无法逃脱了,跳下马,抽出宝剑准备誓死一搏。

几个人看萧云抽出宝剑不由哈哈大笑。

萧云涨红了脸,挥剑直刺刀疤脸。刀疤脸嘴角一歪,露出不屑的神情,左手银钩轻轻一挥挡住宝剑,右手银钩直钩萧云手腕,萧云忙撤步收手。

刀疤脸不等招式使老,左手银钩挂着寒风直袭萧云面门,萧云心中一惊,忙挥剑上迎,兵器相击,铮的一声,萧云只觉虎口一阵酸麻,宝剑脱手掉在地上。刀疤脸得势不饶人,双钩并一手,另一只手一挥,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了萧云一个耳光。萧云一张俊秀雪白的脸颊登时肿了起来,五个血红的手印清晰可见。然后一把抓在萧云胸前,像摔口袋一般,直接把萧云扔在小个子面前。

萧云来不及反应就被甩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摔得咯了一声,额角被地上的尖石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萧云长喘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一面擦着脸上的血,一面恨恨地冲着小个子喝道:“要马休想,要命小爷奉陪到底!”

这帮人原以为萧云是个富家子弟,随便吃点苦头,就会乖乖就范。听完这话,立马恼羞成怒。络腮胡怒不可遏,怪叫一声,扯出大刀,挥刀就砍。

萧云看着大刀挂着风向自己砍来,心里一阵凄凉:想不到,家仇未报,自己就命丧黄泉。

突然,只听络腮胡一声尖叫,抚着右手腕倒在地上,满地打滚。

众人纷纷围上前来查看,只见络腮胡手背上,赫然插着一只银针,手背此刻已然高高肿起,像大个馒头一般,颜色业已变成紫黑色,看来十分吓人。

小个子分开众人,冲对面的树林高喝:“何方朋友,手法如此歹毒,请现身吧!”

一阵笑声似银铃般从树林中传出:“要说歹毒,谁比得过你们‘荒山八鬼’呀。”

‘荒山八鬼’近些年在江湖上名气很盛,他们出手毒辣,专干杀人越货,丧尽天良之事,且这八人进则同进,退则同退,从不分开,十分难缠。

“何方妖女,不必装神弄鬼,快快滚出来吧!”说话的正是那个小个子,‘荒山八鬼’之首黄万泉,因手中一对判官笔名震天下,故江湖人称‘判官’。

黄万泉一看对方已吃透自己底细,也不再客气,嘶哑着嗓子喊道:“献出解药饶你不死!”

一道扎眼的红影自树林中突然飘出,瞬间来到萧云身边。速度之快令人惊讶,萧云甚至来不及眨眼,就只觉一股淡淡的香气飘到身边。

萧云抬头一看,只见一位红衣少女年龄约莫十六七岁,笑靥如花,两只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萧云此时正是狼狈不堪,又被一个漂亮小姑娘直勾勾盯着,脸顿时涨的通红,赶紧低下头,避开少女的目光。

“我叫唐心兰,你叫什么呀?”少女的声音犹如晨风中的铃儿般清脆。

“在下萧云。”萧云并不抬头,但仍感觉到对方火辣辣的目光。

“嘻嘻,萧云?好土的名字。”唐心兰仍盯着萧云说道,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

黄万泉看着自己的兄弟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少女理都不理,却对着萧云在那卿卿我我,不由怒火中烧:“妖女,把解药交出来!”

唐心兰柳叶眉一挑,右手一挥,三道白光成品字形直奔黄万泉,看样子她对黄万泉打断自己十分不快。

黄万泉有了自己兄弟的前车之鉴不敢伸手去接,两支判官笔瞬间在手,一左一右,分别挡开两支银针,再挡中间的为时已晚。银针瞬间已到面前,黄万泉无奈向后一仰,银针擦着鼻尖疾驰而过,把黄万泉惊出一身冷汗。

黄万泉一个眼色,其余六鬼各执兵器一并冲了上来。

“想以多欺少么?”唐心兰冷冷问道。伸手自腰间解下一条软鞭,一看就是精钢所制,乌黑发亮,看样子上面已经喂了剧毒。

七个人将唐心兰团团围住却不敢猛攻,想必是忌惮她的剧毒。

唐心兰当然心知肚明,软鞭护住身体,舞的密不透风,一时竟也不落下风。

萧云在一旁看得发傻,心中满是钦佩,想不到这姑娘年龄不大,功夫却如此了得,自己要是能有这能耐,将来何愁大仇不报。

唐心兰明知这样纠缠下去对自己很是不利,然而无论怎样变招却始终跳不出七人的包围圈,想用暗器却无暇出手,心中不禁暗自着急。

三十招已过,唐心兰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软鞭舞动越来越慢,圈子也越来越紧。汗水顺着额角直淌,脸蛋通红,喘气也变得粗重。

‘荒山八鬼’岂是省油的灯,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各展兵器逼的更紧。

萧云趁众鬼围攻唐心兰,无暇旁顾自己之际,偷偷骑上小红马。但却不忍心丢下唐心兰一走了之。

这边,唐心兰已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黄万泉何等狡诈,趁唐心兰一鞭击出尚无回防之时,手中判官笔闪电击出。唐心兰侧身想躲,脚下一个踉跄,被判官笔直刺在左侧肩膀。

这下刺得很深,大约有三四寸,鲜血随着笔锋一下子从伤口喷出。

唐心兰使劲咬着嘴唇忍住剧痛,右手中一把银针天女散花般撒了出去。

众鬼均以为唐心兰中招后已无还手之力,对这种漫天花雨般的暗器毫无提防。惨叫声中已有三人倒地。

萧云一看时机大好,忙催动小红马冲了过来,一面冲唐心兰伸手,一面喊道:“唐姑娘快上马!”

唐心兰如心有灵犀般借势飞身上马,小红马载着二人飞驰而去。

这一情形来的如是突然,等众鬼反应过来,二人早已在十数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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