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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值或不值?

“现实的爱情未必真的重过生命不是么?现实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你真的不管不顾了么?”我的一切话语在这个时候恐怕都比纸还苍白,莫说我们本就没有什么亲近的关系,即使真的是无话不谈的好友,现在说出来的话怕也是无法让她接受的吧。

“情之一字,是最难说清的东西,或许是我执着了些,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我并不傻,也从来没想过要为爱怎么的,也不会认为只有生死相许才是爱的终归。只是情难自禁,或者是冲动,或者是,或者是我也不知道了呢……呵呵……”戚沐欣自嘲的说道,她不是一个笨女孩,也从来不是什么道理都不懂,她只是有些任***耍些孩子脾气,可是第一次付出真心,却怎么也收不回来,虽然她自己都知道,这份感情只是无用功。

她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无奈,就连精神都有些恍惚,不知不觉靠近了湖边都没发觉,傻傻的自嘲的笑着,眼泪不停的哗啦留下,或者是时候她该放手的,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求也没办法强求到,何况还让别人难受。

我已经有些害怕了,现在的戚沐欣看起来精神完全是恍惚的,脚步都在不自觉的靠近湖边,而我们所站的这个地方,是公园建在湖上延伸出来的木台,周边根本没有半点防护措施。我很担心她一时的想不开会做出什么傻事,眼看着她越来越靠近湖边,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虽然这里只是一个公园里的观景湖,但是面积还是很大的,而且水也很深。只能趁着她没有注意突然的向前迈步过去,伸出手去拉住她,不让她掉进湖中。

我突然的动作大概让戚沐欣惊了一惊,本来恍惚的精神稍稍清醒了些,感觉到了我的的动作,她下意识想要让开,不让我碰到她。她这样的动作,更是让我的心悬了起来,唯恐她不小心掉下去,赶忙拉住她,这一拉让戚沐欣更加的激动,狠狠向旁边让过去,不想让我抓住她。本来我们的位置已经是很靠近湖边,我去拉她也没站的很稳当,戚沐欣这一让,我便没有抓住她,身体反而失去了平衡。

“扑通”一声的水花溅起的声音响起,在身体失去平衡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到危机了,我想这次我栽定了,我可是完完全全的旱鸭子,压根不会游泳。何况已经是冬天,天气阴冷阴冷的,身上还穿的那么多。我记得那时候进入水中的一瞬间,只感觉得到那水中刺骨的寒冷,五官中所有的感知都在那一瞬间降到了最低点。只觉得呼吸变得困难,全身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开始有窒息的感觉了,我在想我要完蛋了,我也要变成那所谓的光荣的牺牲者。

“云橙!!快,抓住我的手!”隐约中我听到了戚沐欣的声音,感觉仿佛有只细嫩的手臂向我伸来,虽然在水中挣扎的已经没有力气去抓住,不过心底还是有些开心,至少这丫头还是有些良心的,没有在这个时候抛下我不管不顾。我仿佛也听到岸上不断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梦中的幻听一般的,很虚幻,这时候的自己几乎什么都没有办法想了,整个思维已经趋于空白,只是想着“会不会就这样的离开这个世界?”原来生死一线的一瞬间,才可以发现生命真正的可贵之处。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有多久,仿佛只是短短几秒钟,也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当我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的时候,终于,我感觉到一双结实的手臂伸向了我。突然之间,我觉得很安心,因为那双手的主人身上传来了我熟悉的味道,我想,无论什么样的境况,只要是在翊的怀抱当中,我总是最安全的。那也许就是恋爱中的男女盲目的信任吧,可是我想,我甘之如饴。

云橙的讲述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或者是陷入了对那一段记忆的回想之中,不能自拔。每每想到那段时光和翊的点点滴滴,她总能感觉到一种叫幸福的情绪在心底蔓延,这,或者就是他们那纯纯的爱恋。

“然后呢?怎么样?”许燕紧张的问道,本来已经躺在床上的她,甚至整个身子侧起来看着云橙,心底也在为他们担心。虽然这只是云橙一个人的回忆,虽然她们明明白白的看到这两个人还是活蹦乱跳的在这里,可是听到那一段的时候,还是揪着心的。

“然后啊……”

我从医院醒来的时候,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看到翊,当时的我很害怕,害怕他会出什么事。没有真的进入那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是感觉不到那种窒息的痛苦的,所幸的是,夕哲哥哥告诉我翊没事,他因为熟悉水性,只是引发重感冒在隔壁吊瓶而已。我想我的心是放下了,才问了夕哲哥哥后来的事。

原来翊是听我班上的同学说我去了小公园见一个人,他不放心就来这边找我,却没想到正好看到我落水的一幕。那一刻,他真的是很勇敢了,毫不犹豫的跳入湖中,游向我,虽然那一幕我并没有看到,但是还是听的泪流满面,我想,一辈子有这么一个真心爱着自己,珍惜自己的人,我云橙并没有白来世上走一遭,即使那时候我没被救上来,也依然幸福。

这一次落水,我和翊都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因为被救上来之后,我们都高烧了一段时间。大人们害怕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比如变成傻子类的,虽然我觉得挺搞笑的,但是还是很听话的配合着,因为翊就住在我隔壁。每天我们都一起在医院的病房里吃着家里做的好东西,然后手拉着手去院子里散步,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很多的护士姐姐们看到我们都会笑着打招呼,说我们是医院里患难的幸福小恋人,那时候心底不知道是多么的甜蜜。

每天晚上护士姐姐们走后,翊都会偷偷的溜到我的病房,和我躺在一张窄窄的病床上,紧紧抱着我,陪我说话,然后一起进入梦乡。然后早上再趁他们还没来的时候再偷偷溜回去,其实我们是很单纯的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出院的时候听到送我们的几个护士姐姐说,才晓得,原来她们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想打扰我们两个孩子的二人世界而已,那时候,我们只能挠挠头,相视一眼,傻傻的笑。

虽然到最后,只是虚惊一场,我们三个也都没事,我也没有怪戚沐欣,甚至翊还给她道了一谦,为以前完全没有顾及她的感受而行事说话。但是她还是转学去了浙江,听说她的哥哥在那里定了居,爸妈想要她有个更好的发展,早就想要她过去,只是她一直不肯。一来是因为这里生养她长大,有了很深的感情,二来,这里有太多太多的朋友或者心爱的人。

这一次的事让她彻底醒悟,想要不再留恋的去寻找崭新的生活,我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突然觉得她的气质都变了。似乎变得成熟了,变得更加漂亮。

“云橙,我要走了。”她和我说话的时候都很平静,仿佛是在叙述一件事而已。

“去哪啊?干嘛要走?那件事也不是你的错,何况我和翊都没有事啊?”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她要离开,我很惊讶,想着或许因为这件事让她这样做,我觉得是没有必要的。这种事谁都怪不到的,只是世事都是这样很难预料。

“并不是因为你们,其实爸妈早就想要我去浙江了,只是我一直都不想去而已,大城市的发展前途是比较广。而他们对我的期待我也知道,可是一直以来我都在和他们讨价还价,到如今也没有去那所城市。我想这个生我养我的小县城会一直在我记忆里占据很重要的位置,对这,我也的确有着太多不舍,只是……”我只是静静的在听她说,并没有插话,因为我知道她肯定会有很多话要和我说,而这时候,我也该把所有的时间留给她。

“云橙,其实我该感谢你和林翊,你们让我看到了对爱的期待,虽然并不是属于我的。我是真的很开心能认识你们,以前我总以为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两个人彼此喜欢彼此依赖。从来不认为可以矢志不渝,或者这也是为什么我无法放手的原因。我以为这样的我是足以配得上林翊的,而你不过是因为先认识了他,先走入了他的生活罢了。”她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带着一些抱歉的成分。

“不过最后我发现了,原来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认为罢了,林翊对你的喜欢已经升华成为了一种爱,而且是深爱。知道么?我亲眼看着他奋不顾身的跳进湖中的一瞬间,我终于醒悟,原来你们之间是不可能容得下去任何的意外,哪怕只是一颗沙粒或尘埃的介入。”

“所以我也终于下定决心,听爸妈和哥哥的话,去浙江读书,希望可以奔个好点的前程。当然,更是希望从一个新的起点找到一个新的开始,也期待着属于我的白马王子可以在另一个城市等待,呵呵………”她说完这些话,仿佛放下了长久压在心上的单子,轻松了许多,长叹了一口气,笑了笑。

我看着她的笑容很久很久,心底也想了很多,的确,或者心里她看开了很多事,可要做到释怀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或者离开这个地方,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真的对她来说是更好的选择,对所有的我们来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想通了这些后,我也释怀的笑了笑:

“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听到我这句话她显然愣了愣,看了看我,我想她大概已经理解了我,正如我已经理解她了一般,那一刻,我们相视而笑。所有的隔阂仿佛一瞬间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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