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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欢而散儿女情

之后的一个星期,邓九淼数次约赵颖出来,都没能得逞,原来赵颖一听见是邓九淼的电话,就会想起二人相约生孩子的事情,很害羞,接都不接。平时也故意不到他们经常去自习的教室了,上图书馆也故意不在以前的楼层呆着。这一个多星期没见,邓九淼还真不习惯,不过跟兄弟们一起打打球,看看美女,生活也过得无限美好,仿佛又回到了大一时代的生活,让他好一阵唏嘘喟叹。

龙正纯已经忽悠他老爸给他买了一台电脑,一帮人开始在围着龙正纯的电脑疯狂的补习性教育知识,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把国外的学生用十来年学习的性教育知识都学了一遍,而且是自学成才的,而且是低成本的,而且是无害的,而且是滚瓜烂熟的。由此可见中国的教育领先外国多少年了——国外的教育实在是小儿科,跟中国差别可不是一个档次。当然,小RB在某些方面的教育确实走在世界前列,这个咱们不能否认。

一次,龙王爷问他:“兄弟,赵颖你上了没?”“什么,上?我靠,她又不是我女朋友,我连手都没牵过!”于是一大帮人开始嘲笑他。“不要害羞嘛,你不会真的是九秒吧!”王登科也笑道。“真的没上,上的话肯定不会像你一样,只几秒的。”

邓九淼前段时间跟赵颖在一起,心理上还很青涩;回来跟兄弟们探讨了一个星期,就得到了巨大的成长,在心理上就已经从稚嫩的小伙子变成了社会主义的大好青年了,生理上也从社会主义社会直接退回到了原始社会。整个班级的男生最近都上火,红着眼,长了一脸的痘痘,打篮球的时间也从三小时加到五小时,半场变成了全场,发泄着过剩的精力,到处洒满了他们的青春汗水。

一个星期过后,邓九淼果然又约到了赵颖。

这日吃过了晚饭,二人在情人坡上闲逛。情人坡其实是学校里的一个小土坡,上面种了很多树,有几条通往坡顶的石径,有几处石条搭的椅子。谈恋爱的人都喜欢在这周围走走坐坐。二人走到一处草地上坐了下来。

邓九淼说:“为什么不坐椅子?草地上有潮气。”

“椅子太硬了,草地上舒服点。”

“我身上软,你坐我身上不是更舒服?”

“死相,没个正经,我凭什么坐你身上?”

“那我坐你身上吧!”邓九淼开玩笑道。

“你敢,给我死开!”

二人一边调笑,一边打闹。突然,赵颖一本正经的说:“九淼啊,你喜欢我么?”

“喜欢啊!”

“喜欢我什么?”

“这……什么都喜欢。”

“老实点!别打马虎眼儿。”

“我想想!”邓九淼认真的思考起来,这时候,他大脑里突然间浮现了方巧儿的身影,一头飘逸的长发,白晰的皮肤,纤瘦的身段,还有那动人的眼睛,他摇摇头,怎么都赶不走这个影子。只得认真地跟赵颖说:“我说不出来,就是跟你一起呆着,感觉特别放松,特别舒服,所有的心事全都不见了,只剩下开心了。”

“你跟你的兄弟们在一起,也是这样啊?”

“是啊,感觉你跟我的兄弟差不多。”说完,邓九淼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我明白了。”赵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旋即又恢复了正常。“我们真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当然跟我那些兄弟不一样,你是我的红颜知己啊!”

“那你说,你爱我么?”

“这……”邓九淼一时语塞。如果邓九淼再大几岁,或者他从小不是受到爷爷那种正人君子的教育,他肯定会顺口说爱的。可惜的是,邓九淼当时犹豫了,他没能说出口。

爱一个人,可以用语言表达么?不可以么?

不爱一个人,可以用语言欺骗么?不可以么?

关键是你确定你真的爱么?确定么?

邓九淼从来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

“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最爱的人是谁你一定要骗我就算你心里多不情愿也不要告诉我你最爱的人不是我”如果当时邓九淼看到这句经典台词,肯定不会沉默,也不会伤了赵颖的心。但现在,他沉默了。

赵颖脸上始终带着微笑,静静地看着邓九淼,只到笑出两行清泪,一笑成殇!

邓九淼感觉气氛变得压抑,渐渐不敢看赵颖的眼睛,不敢面对赵颖的话语。

他弄不清自己对赵颖的感情是不是爱,但他是坦诚的,他平静地对赵颖说:“我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不是爱,可能我没有资格随便就说出来,我怕这样可能会伤害你更深。”

邓九淼不懂,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女人爱上男人,还能作朋友么?女人和男人的关系中从来没有纯粹的朋友一说。能做朋友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没有真正的爱过,二是两人中有一个人在默默的付出。

如果可以成为朋友,谁愿意做陌生人呢?

那必定有一个人受伤,受伤的感觉一定很痛。

不管从什么时候开始,重要的是开始了就不要停止。

不管从什么时候结束,重要的是结束了就不要悔恨。

年轻给了我们许多机会,但又是因为年轻让我们错过了多少美好!

赵颖那微笑着流泪的神情,深深地印在邓九淼的心里,很久都不能忘记。邓九淼感觉今天自己很衰,完全不像平时阳光四射的自己。他十分沮丧,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连爱和不爱都分不清楚的一个人,能有什么主见呢,能有什么作为呢?

但是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分得清爱和不爱呢?

他静静地陪着赵颖,然后又静静地把赵颖送回宿舍。

他们都需要安静。

赵颖回到宿舍,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泣不成声,把宿舍里面的姐妹都吓得不清,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赵颖没告诉他们原因,只是说:“你们不要管我,我就是想哭一会儿,哭完就好了,我不会作傻事的。”

哭完就好了么,真的有这么容易么?这一年来的相处,二人形影不离,花前月下,自己忘得掉么?他的那种坏坏的玩笑,俊郎的面孔,自己忘得掉么?可是为什么,他从来没向自己表白过呢?难道他真的不爱我么?他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好朋友么?

这些自己都不知道,只能任眼泪无声的流下,一点一滴的浸透枕头。

邓九淼这边也不好受,自己从来没想过要给她什么,从来没跟她表白过,就是纯洁的相处,没有吻过她,没有抱过她,可是自己什么时候考虑过她的感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呢?我真的爱她么?这是爱么?

心情不好,于是邓九淼叫上了最好的哥们:“王爷,陪我喝酒去!”龙正纯一眼看出他心情不好,也不多问,拿起衣服一套,“走,老地方!”

“今天,要喝白的!不醉不归!”

“好,兄弟,哥哥陪你!”

二人来到小餐馆,邓九淼直接叫了三瓶白酒,然后才开始点菜,把服务员小姑娘吓了一跳,两个学生喝瓶白酒?开玩笑吧!但还是乖乖的拿了三瓶白酒来。邓九淼拿到酒打开就吹,一口气喝了半瓶。龙正纯也吃了一惊,连忙拉住,“兄弟,有什么心事,跟哥哥说说。”

邓九淼喘了口气,“没事,喝酒!”

龙正纯点了几个下酒菜,先上了花生米和酱爆螺蛳,二人喝开了,龙正纯倒了一小酒杯,他平时白酒喝得少,不敢像邓九淼那样吹瓶。

邓九淼吃了几口菜,又大喝了一口,一瓶白酒就要见底了。龙正纯知道邓九淼能喝酒,但不知道他喝白酒也这么猛,心里有点紧张了,这是什么人啊!

“兄弟,悠着点儿,像你这么喝,一会就喝完了,酒还不够你喝的。”

“没事,不够再卖,我请客!”邓九淼平静地说,接着就把一个空瓶放在一边了,又拧开一瓶。

“是不是和赵颖出什么问题了?”龙正纯问道。

“知我者,王爷也!”邓九淼苦笑道。“跟她弄僵了,以后不知道怎么面对了。”

龙正纯怔了一下:“怎么回事?”

“她今天突然问我爱不爱她?我怎么知道呢?”

“你真的没跟她表白啊?你们在一起一年了!”

“没有,就是跟朋友一样,在一起很开心,不在一起有些想念。可能是有些喜欢她,她长得漂亮,性格也不错,人也聪明,但我内心里始终有一个影子挥之不去,那个影子跟她不一样,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女孩子,我只见过她一面,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所以我不敢骗赵颖,说我爱她,我怕我以后会变心,伤害她,伤害一个朋友。”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兄弟,说句真心话,赵颖不错,要不是你跟她在一起,我们这帮兄弟早就盯上了。你真应该好好对她,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不要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空想中的女人放弃这么好的伴侣!”龙正纯正色道,但内心其实砰砰乱跳。

“我怕啊,感情这东西,真累人,以前在电视电影里看别人的感情,觉得假,哪有连爱和不爱都分不清,真爱假爱都弄不懂的人呢?原来我自己就是这样的**!真是讽刺啊!王爷啊,你说我这人是不是太没用了啊?我还能干什么呢?真他妈的**!”

“兄弟,别这么说,自古英雄难过情关,硬汉也有柔情。鲁迅说,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遇到感情的事,天王老子也没办法啊。现在不是埋怨自己没用的时候,你得想想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是分是合,得有个定夺。要么,追她;要么,放手。拖着不动,两败俱伤啊!”

“王爷,说得有道理!来,喝!”又是一大口,第二瓶已去一大半了。

菜逐渐上齐了,几个服务员远远的看着这两个“酒鬼”,正在窃窃私语。

“那两个人怎么这么能喝啊,是不是我们的酒度数太低啊?”

“不低啊,我刚才专门去看了下,45度呢!”

他们的谈话突然被邓九淼打断了,“再拿两瓶这个什么酒,口感还不错,哈哈!”

“还要啊?”服务员小姑娘嘴巴已经张得合不拢了,被另外一个小姑娘扯了一下,才醒悟过来去拿白酒去了。

二人推杯换盏,不一会儿,邓九淼就用瓶吹,已经喝了三瓶,还很清醒;龙正纯才喝了半瓶不到,已经有点晕乎了。

邓九淼今天是来买醉的,所以喝得极快,不然还不够挥发的。眼看龙正纯喝了大半瓶的时候已经不行了,就抢着把他剩下的小半瓶一口焖了。龙正纯抢也没抢过来,干脆不抢了,他这才明白,自己和邓九淼的“酒量”不是差了一点半点儿。

邓九淼急急地把所有的酒都灌进肚子,才有了点飘飘欲仙的感觉,感觉到所有的烦恼都化进这酒中了,酒确实是个好东西啊,一醉解千愁。不过邓九淼酒量稍微大了一点,普通的量只是能借酒浇愁愁更愁。这次喝了四瓶半,才找到晕的感觉。还主动扶着走不稳路的龙正纯,一边还把酒钱给结了,结账的时候还一个菜价一个菜价的加法运算,把多算的两块的饭钱给去掉了,弄得那两个小姑娘看着他,像是看见怪物似的。估计她们这辈子都没见过一个人喝了四瓶半白酒还行动自如的人,而且估计她们以后的生涯中再也看不到第二个这么喝白酒的人了。如果以前有人跟她们讲,一个人可以喝五瓶白酒,打死她们也不会相信,但是今天,她们的心中又多了一个神话,而且她们明白了一个道理:没看见过不等于不存在。

邓九淼一边扶着龙正纯,一边哼着歌,回到了宿舍,龙正纯强撑着洗了一把脸,算是清醒了一点,在絮絮叨叨地身其他人描述邓九淼一个人喝了四瓶半白酒的事实,当然他一身酒气,满口醉话,自然是没有人相信的。而邓九淼脸也没洗,抓紧机会上床睡了,免得一会酒醒了肯定是一夜睡不着。

之后的一个星期,邓九淼除了上课,一直宅在宿舍里,他也想买一台电脑了。但是他不敢跟家里说,因为最近几年,爷爷奶奶身体不太好,特别是奶奶生病住院了几次,虽然都不是大病,但花钱还是不少,父母二人供他读书已经不容易了。家中虽然有些微薄的积蓄,但也不好跟父母开口,自己已经长大了。同学们有些已经开始在社会上兼职了,不为钱,只是为了体验生活,适应社会。

比如王登科,人家已经在外面兼了两个家教,教小孩子美术,他有些功底,赚的钱竟然够生活费,让邓九淼很是眼红。邓九淼心里有了个打算,自己挣钱买电脑,一方面减轻父母的负担,另一方面主要是找点事情作,分散下精力,慢慢淡忘有赵颖这档子事情。

某日,赵颖打电话过来找邓九淼,邓九淼接了电话头脑一片空白,无言以对。好在赵颖语气轻松,“九淼啊,四级过了就不找我这个老师了啊?咱们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吧?太不够朋友了?”

“呃,是啊,要不我请你吃饭,过了四级应该感谢你,还没有专门请过你呢?”

“那好,你准备大出血吧,我把宿舍的姐们儿都带上,吃垮你!”

“好,没问题!一会老地方见!”邓九淼松了一口气,赵颖恢复了正常了,应该没什么事吧,她有自己的朋友可以疗伤的,就像自己有一帮兄弟一样。

吃饭的时候,大家像以前一样语气轻松,但邓九淼知道,他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的那种心态了。

突然,赵颖似乎无意中说了一句:“你之前是不是问过我,我们学院有没有方巧儿这个人?”

“呃,是的。你不是说没这个人嘛?”

“你是神仙啊?”

“啊?”邓九淼一惊。

“今年我们学院,大一来了一个女生叫方巧儿,你怎么知道我们学院会考进一个叫方巧儿的女生啊?太神奇了?”

“是吗?她大一都快结束了吧,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喽,她们社团里的一个成员正好叫这名字,”赵颖指着室友说,“最近我才听说嘛,你说这名字也不常见啊,你怎么猜到的?”

“呃,我也说不清楚,巧合吧,说不定不是我要找的人呢!”

“好吧,你就瞒着我吧!”一帮女生开始叽叽喳喳地质问起邓九淼来。

“真的是巧合,我随便问问的,当初为了跟你套近乎嘛!”

“好吧,饶了你。不过听说那女孩真漂亮,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呀?”赵颖问道。

“不用了,我随便说说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跟你说一声哦,我找到男朋友了,你认识的!”

“我怎么会认识啊!”

“我老乡,你同学,龙王爷啊!”

“啊,我怎么不知道,恭喜啊,这小子竟然没告诉我!”邓九淼强颜欢笑,心中在滴血。

这顿饭不知道怎么结束的,邓九淼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回想起龙正纯的点点滴滴,冷笑了一声。当初他那么关心自己有没有上过赵颖,还假惺惺地让自己和赵颖关系快点断。原来早想好了要来挖墙脚了。自己最信任的朋友,一直觊觎自己的女朋友!太可恶了!邓九淼已然把赵颖当然自己的女朋友了。尽管他当初因为不肯承认自己爱她而弄得不欢而散。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无法忍受这“夺妻之恨”!古人云“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虽然赵颖非邓九淼之妻,但也让他无法忍受,如果是其他男人也就罢了,偏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一直倾心相待的知己!

邓九淼心中这股气实在在难以下咽!他暴怒了,疯狂了,他想报复!为什么自己的朋友会背叛自己,不光明正大,竟然让赵颖主动跟他讲,而不是自己来讲明真相。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羞辱啊?!

现在龙正纯不在宿舍,说不定他已经跟赵颖在情人坡上卿卿我我,拥抱亲吻,而这些事情如果邓九淼愿意,早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作了。龙正纯这个家伙,趁虚而入,把赵颖这诸多第一次都夺去了。如果以后再骗她,和她分手,那邓九淼不是一个十足的混蛋么?这些事情邓九淼和赵颖可以去作的,至少赵颖是爱邓九淼的,就算最终不在一起,至少有个美好的回忆。但邓九淼不忍心破坏赵颖的纯洁,是因为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爱她。龙正纯却趁虚而入,在赵颖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去剥夺,去践踏。这是何等的残忍。

邓九淼正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想起龙正纯等一帮人在电脑前学习性知识的场景,突然觉得特别恶心,特别恶心。自己的心,也突然特别疼,特别疼。

邓九淼需要平息自己的怒火,他走了出去,在宿舍前一条水沟旁边站立成一尊庄严的雕塑。

这时候,坐在他不远处草地上有一个女孩,一头飘逸的长发,白晰的皮肤,动人的眼睛,纤细的腰肢,身着一袭白衫,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水沟,盯着沟边的水草一动不动,似乎一个在思念丈夫的女子,过了一会,女孩站了起来,四处环望了一周,看了邓九淼这尊雕塑,快步走近了他,饱满的胸部一颤一颤,有点呼之欲出的感觉,难以想象这么纤瘦的身体如何能发育出这么丰满的胸部,她白晰的脸色逐渐泛潮红,突然又停了下来,在邓九淼侧面二米处站立了一会,仔细的端详着这尊雕塑。

邓九淼这尊雕塑显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只见这女孩用手拢了一拢头发,一头光滑黑亮的头发披在了背后,于是露出了玉一般的小耳朵,眼睛逐渐潮湿,睫毛细长而灵动,樱桃小口张合几次,才似乎鼓足了勇气,怯生生对这尊雕塑叫了一句“邓九淼?”

邓九淼回头一看,嘴巴张开成一个O型,转眼间又成了另一个造型的一尊新雕塑。

这女孩是谁?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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