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帮七里镇分堂门口,堂主刘轩及长老许向阳早早就带领本堂帮众在门口恭侯本帮帮主的驾临。除了守护在灵矿处的帮众外,分堂两百余人穿着一色服装,排列整齐,在门口处恭候,声势倒也颇为惊人。路人远远望见青州帮如此杖阵,均是吓的掉头就走,附近显得甚是冷清。
刘轩等了个把时辰,远远的听见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知道帮主即将到达,赶忙吩咐众人打起十二分欢迎帮主一行。等到寂孝一行到来,刘轩带领帮众一起行礼,声势颇为浩大。寂孝望见分堂帮众有如此气势,点头默许,高声道:“各位兄弟无须多礼!刘堂主,自今日起,堂内兄弟每人月例银子增加十两,堂主、长老月例增加五十两。”帮众听的此信,顿时腰杆挺的更值,笑容更是灿烂。
按当时的民生来算,十两银子够普通农家数月开支,寂孝一来就给他们增加不菲的收入,自然是让他们喜出望外。
对寂孝来说,深知“阎王不差饿鬼”的道里,这些帮众都是干着刀口舔血的勾当,值此多事之秋,更是需要帮众出死力,因此给点好处,收拢人心是必要的。
刘轩对帮主及两位少帮主礼数颇为周到,唯独对寂云只是匆匆一瞥,未多做留意。这也不能怪他,寂英、寂杰这两位大公子、二公子他均认识,唯独这位三公子他也只是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而已,但却从未朝过相。
寂云稍长后就因为长相不雅,很少露面,帮内见过他的人本就没几个,再加上寂孝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并未向众人介绍寂云,故而他并不认得,只当作是服侍帮主的普通小厮而已。
寂云也未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他只是跟随父亲来增长见识的,一来不会武功帮不上忙,二来年纪还小也没什么高明主意,别人不在意他也纯属意料之中。
一行人进了分堂后,寂孝安排众人先去休息,径自带着寂云兄弟三人及刘轩、许向阳到聚事厅商议事情。
众人一一落座,寂孝这才开口道:“刘堂主,许长老,辛苦两位了。”
刘轩、许向阳连称“不敢当”,接着就由刘轩出面介绍当前的形势。
据刘轩所说,“青白玉矿”最先由集乐门采矿帮众刘泰率先发现,刘泰第一时间将此消息报告给堂主富春,不巧的是当时富春正在跟百花苑相好的姑娘小蝶风流快活,这事情被小蝶无意中听到。这小蝶也是心思灵巧之辈,立即从此中发现赚钱的门路。她将这消息分别卖给其他帮派,从中狠赚了一笔,青州帮也是在这个时候获得消息的。
消息透露以后,青州本地的五个帮派均派出人手前去探查,这才发现原来是发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矿石品种。各帮派首脑这才重视起来,不少帮派帮主或门主均亲自带领帮众前来,谁也不肯吃亏让步,这才造成了目前紧张的局面。
等到集乐门的人发现消息已经走漏,已经晚了。各个帮派均有大批人手在矿脉附近把守,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集乐门的人觉得既然是他们率先发现,矿脉自然该归他们所有,哪里容的旁人插手,自然不肯罢休,只是其他帮派可没有先来后到之说,结果在其他帮派联手打压下,集乐门的人吃了不大不小的亏,这才不敢妄动。各个帮派互相牵制,互有顾忌,这才保持着目前平衡的微妙局势。不过帮派之间小摩擦仍是不断,若不是各个帮派首脑极力压制,恐怕早就打的不可开交了。
等刘轩将情形介绍完,许向阳这才开口道:“帮主,以老夫之见,本帮若想独霸矿脉,恐怕会犯了众怒,不若我们联合集乐门,这样一来,五虎堂、群英会、长沙帮必然不敢轻举妄动。”许向阳年约五旬,短小精瘦,是青州帮最老谋深算的一位长老。
寂孝沉吟少许,点头道:“许长老所言正合我意,一来借集乐门的名头咱们师出有名,二来若是其他四家联合起来,我青州帮形势大大不妙。当然若是能不得罪其他帮派那自是最好,这样吧,此处矿脉我青州帮志在必得,只要他们肯让出此处矿脉,我青州帮愿意给他们相当的经济补偿。刘堂主、许长老,我亲自修书四封约他们四位首脑详谈,书信就交由二位及两位小儿一起亲自送交到四帮派首脑手中。”
“是。”刘轩、许向阳、寂英、寂杰四人均恭敬答道。
接下来众人分头忙碌,只有寂云派不上用场。寂云见寂孝异常忙碌没空理会他,其他帮众也是各忙各的,唯独他大闲人一个,有些悻悻的回到安排给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寂云头一次觉的要是会武功那该有多好。至少可以让他为帮里出点力,不用像现在般大闲人一个。以前在青州因为体质原因不能练高级内功,也没觉的有什么大不了的,直到今天,看到众人都在为帮会出力,就连他的两个哥哥也不例外,唯独他一人插不上手,心里难免有一些失落。
床上躺了一会儿,寂云有些心绪不宁,与其在房中胡思乱想,倒不如出去逛逛。反正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是少年心性,说走就走。
寂云走出房门直接奔门外走去,沿途遇到些帮众也都只当他是普通小厮,混没在意,没有丝毫耽搁出了分堂大门,来到大街上。
七里镇本就不大,横竖就两条街,寂云顺着街道走去。本来就没什么目的,因此寂云不急不徐闲逛着,看到玉石铺就进去看看,走了十几家店也没买一样东西,惹的好几家店铺伙计只翻白眼。
寂云蛮不在乎,四处瞎逛。一路上偶尔遇到一些人也大都是行色匆匆的江湖人士,像他般清闲的人倒也没几个。因此周边商铺大都比较冷清。
就在这次,前方一个较大玉石铺传来了大声争吵的声音,寂云不由的好奇,这才紧走两步,去看个究竟。
这家玉石店名叫“玉宇阁”,店面分成上下两层,在七里镇也可算是规模比较大的店铺。经营各种玉石,算的上是本地的老字号了。
店中一个二十六七模样,面皮白净的青年,正跟玉铺伙计大声争吵着什么,周围围着四五个瞧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这青年长的似模似样,只是两眼无神,双腿打颤,一副亏损过度的样子。
寂云稍一打听,这才明白缘由。
原来这个青年叫孔祥,原先家里是本镇数一数二的富户,经营着本地有名的玉石商品,只是传到孔祥手里,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家里纵然有金山银山也经不住他如此折腾,过不多久就坐吃山空,将家产挥霍干净,玉石铺也被他低价转卖掉。这孔祥也是无可救药,这种情况下仍不思悔改,最近又看上百花苑中的一位姑娘,于是为了筹集嫖资,屡屡将家中祖先一代代传下来的东西拿来变卖,在七里镇可算是出名的败家子。
这次,孔祥从老宅里翻出来块“青玉石”来,满心欢喜的来到玉宇阁,打算作价十两银子卖给店铺,店伙计横看竖看,楞没看出来这是什么“青玉石”,只当作普通的石头,拒绝收购,孔祥被惹急了,这才争吵起来。
店小二见有人围观,扯着大嗓门嚷道:“诸位,请诸位评评理,这厮拿块普通石头楞说是‘青玉石’,你们大伙看看,‘青玉石’都成青色,哪有这般颜色的?你们谁可曾瞧见过?”小二越说越觉得有理,抓着孔祥的手把那块作怪的“石头”指给众人看。
围观众人做玉石生意的要么是附近采矿的工人,对各色玉石自然熟悉无比,纷纷摇头表示没见过。寂云顺着小二所指看去,只见那块“石头”成灰白颜色,表面光滑,其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光芒闪动,虽然不是普通石头,却也不是孔祥所说的“青州玉”。
寂云见到这块“石头”大吃一惊,发现这块“石头”赫然跟没几前寂孝让他看过的灵石一模一样。
寂云不动声色上前,说道:“这位大哥,能否让小弟看看这块‘玉石’?”
孔祥心里也没底,吃不准到底手中的东西是普通的石头还是有价值的‘玉石’,见一个小男孩长相丑陋,衣着颇为光鲜,他也没在意,将手一伸道:“诺,你拿去瞧吧。”
寂云将灵石握在手中,感受到如丝绸般光滑,样子若鸡蛋般大小,成椭圆行,再仔细观察发现色泽成灰白颜色,表面有一丝光芒划过,没错,这这确实是灵石,寂云心里这才最终确认。
寂云观摩良久这才微微一笑,道:“孔大哥,这确实不是你所说的‘青玉石’,”略顿了顿,将孔祥的失望表情收入眼底,这才转身望向小二道:“不过,这也不是小二哥所说的‘普通石头’,这是比‘青玉’还要珍贵的‘青白玉’,孔大哥你要是想出手的话不如卖给我如何?”
众人闻言都是吃了一惊,尤其是孔祥喜出望外,连连道:“还是这位小兄弟有见识。”边说边巴巴的望着寂云。寂云轻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锭重约十两的银子,递给他。孔祥这才笑逐颜开,慌忙将银子抢过,生怕它跑了似的。